19.春日圍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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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春日圍獵

  尉遲炎換好衣裳,便徑直去到前廳。

  他的母妃,亦是如今皇帝的一母同出的親妹妹,封號懿和長公主。

  「炎兒。」

  待尉遲炎奉完茶后,長公主笑著對她招了招手,待尉遲炎後走上去后,她輕輕拍著他的手道:「今日我從宮中出來,皇兄告訴我說兩日後要辦一場春日獵宴,喚我們同去,你想去嗎?」

  尉遲炎聞言下意識蹙了眉,下意識想拒絕,「兒臣不...」

  「聽聞每年相府的公子小姐都去。」雲門立即補充道。

  「不——得不去看看...」尉遲炎硬生生轉了語調,轉頭對上想長公主略不解的目光,摸摸鼻子解釋道:「咳,兒臣是覺得,論騎射無人能比得過我們北州,自然要去讓他們好生看看我們北州風姿。」

  「好,」長公主眼裡帶著點點笑意,稍稍頷首囑咐道:「可也別太要強了,在京中要收斂,明白嗎?」

  尉遲炎輕輕呵笑出聲,「母妃放心,兒臣最懂收斂了。」

  「春日獵宴?」

  許清月卸下頭上的釵子回頭看了眼奶娘,「哦,是,每年有的。」

  每年開春這個時候,皇帝都會組織圍獵,敲好獵宴結束后就是她的生辰。

  以往是每年都去,可從她及笄那年起,先做三皇子妃,又成太子妃,最後成皇后,她離獵宴就一步步遙遠了,再提起這春日獵宴,竟恍如隔世之久。

  許清月放下簪子任頭髮散下來,點頭道:「要去的。」

  「好那老身這就去安排。」奶娘說著便往外走,許清月不經意瞥了一眼,看見她蹣跚的步伐,出聲喊住她,「奶娘,這回讓羽弦跟我去就行,您就在家歇著吧。」

  許清月記得奶娘就是腿腳的舊疾有些不便利,上一世便是因為這個原因要告老還鄉。

  見奶娘愣了一下,許清月立即軟著聲音道:「山路崎嶇,我擔心奶娘你腿疼,我還想您在我身邊多待幾年呢。」

  奶娘聞言鼻子一酸,頷首道:「好,那老身這就去給小姐準備衣物。」

  待奶娘出去,許清月徐徐轉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如果她去圍獵場,不可避免的會碰見陸行舟。

  上一世這個時候,她因從樹上摔下來,不能下床而錯過了,所以並沒有去圍獵場。

  但她記得,當時兄長回來后,給她講了圍獵場上的事。

  說是孫家姑娘險些摔下馬,被陸行舟救了以後回去吵著鬧著要嫁給他以身報恩。

  因為這事,她當時還獨自傷心著急了好一陣,所以印象深刻著。

  雖然在圍獵場上的具體情況她並不清楚,不過有一點許清月現在能隱隱猜到。

  或許這場英雄救美本身就是精心安排。

  因為在陸行舟奪嫡稱帝的路上,孫家一直都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

  而在這場圍獵之前,孫家在黨派之爭中一直保持著中立。

  若陸行舟也同她一樣亦是重生而來,那他一定不會放棄這次能拉攏孫家的絕好機會。

  許清月暗暗思忖著。

  她一定要用這次機會試探一下陸行舟。

  兩日的時間眨眼就過。

  許清月出門前,特意去瞥了一眼許清蓮的院子。

  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和許清蓮平時的作風倒是不符,若是往常知道這次狩獵不帶她,她一定先哭鬧上了。

  許清月看著那面,眼色陰冷。

  但願她是學乖了些。

  「清月,走了。」許明耀隔得遠遠的就在大聲喊她,許清月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剛走出相府的大門,就聽見外面鬧哄哄的。

  許清月本沒打算聽這些嘈雜,但偏偏街上人們議論的並不紛雜,一句接著一句落到她耳里。

  「那是北州的小世子嗎?」

  「好像是,第一次見呢。」

  「原只聽說北州民風粗獷,沒想到他們小世子竟是神邸般的人物。」

  「是啊,世子殿下好生威風,端有著戰神般的姿態,我瞧了都想嫁到北州去。」

  順著這些嘈雜聲,許清月朝街市上望了一眼。

  一眼就看見了騎在那匹紅色駿馬上的尉遲炎。

  他走在隊伍前端,身上披著紅底黑邊的鑲金軟甲,一頭烏髮高高束成馬尾的同時,側面還垂下兩條細細的辮子,小辮兒結尾箍著綠瑪瑙。

  明明兩邊的悄聲議論都是讚美之聲,但尉遲炎臉上卻似一片陰霾,似乎並不為此高興。

  正在許清月疑惑時,尉遲炎卻在她猝不及防時轉過了頭來,頓時目光撞了滿懷。

  許清月索性禮貌的對他微微一笑頷首示意。

  但尉遲炎卻顯而易見的一愣。

  和往常不同的是,許清月今日穿的竟是戎裝。

  雲鬢被簡單的束成了馬尾,帶著樸素的銀冠,一身玉白色的圓領長袍,護腕綁出她纖細的手腕,腰間也只用絛帶簡單一捆。

  乾淨利落的裝束沒有多餘的裝飾,卻和尋常端著丞相府嫡女架子的她完全不同。

  她站在馬車旁,宛若天光落人間。

  「殿下。」楚天悄聲在尉遲炎耳邊提醒了一句,他才陡然一下回過神,發現自己停了下來,連帶著整個北州馬隊都停了下來。

  街邊的人正疑惑的看著他,長公主也撩起車簾擔心又不解的看著他。

  尉遲炎感到耳後一燙,趕緊收回目光,看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擺出氣定神閑的模樣,「沒事。」

  隨後即刻繼續策馬往前去。

  「他們不就是人多嗎?」許明耀牽著馬頗為不屑的嘀咕了一句,許清月搖頭笑笑什麼也沒說,自顧上了馬車。

  春獵的地方一如既往的定在了靖山。

  紮好營帳后,許清月和許明耀先去見了皇帝和皇后。

  「陛下,娘娘。」

  「是清月啊。」皇帝看見她也很是和藹,笑著說:「許久不見,清月也是個大姑娘了,想當初跟在朕屁股後面的時候才這麼高呢。」

  皇帝笑說著在他的小腿處比了一下,皇后笑著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陛下都是記著哪年的事情去了。」

  皇帝笑著擺擺手,站起身打量了一遍許清月,打趣似的問她,「相爺家武風傳承,女兒亦不輸氣概,你今年打算剿多少獵物,可不能比你兄長差啊。」

  許清月笑著昂起頭,昵了眼許明耀得意的說:「陛下放心,我一定把兄長打得落花流水。」

  「哈哈哈哈哈,好,那朕就等著看了,嗯?」

  「唉,我哪兒敢跟她比呀,她跑去我爹哪兒告惡狀,我爹就得把我手給卸咯。」許明耀一幅苦惱無奈的委屈模樣,惹得帳里滿是笑聲。

  皇帝笑著理了理衣袍,揮手道:「好了,朕先去看看他們準備得怎麼樣了,你們陪你們姑姑說說話。」

  「是,陛下慢走。」

  送走了皇帝,皇后立即將許清月拉過來關切的問:「前些日子摔著了,現在可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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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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