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逐鹿
16.53
「姑姑放心，我沒事了。」許清月說著順勢就在皇後身邊坐下，隨意的拿起一塊酥糕送到嘴裡。
「沒事就好，隨我，經摔。」皇后彎眸笑著，也招呼許明耀坐下。
許清月因為幾乎從小就是跟在皇后屁股後面長大的，反倒在她面前顯得格外沒有規矩。
皇后也不見怪，姿態鬆懈下來，靠在軟椅上伸了個懶腰，抱怨道：「唉，每年都來，每年都來，來了又不讓我上馬。」
「沒事兒，姑姑，到時候我們捕到的都是你的。」許明耀很豪爽的拍了拍胸口。
「誰看得上你那點。」皇后笑著沒好氣的用食指點了一下許明耀的額頭。
許清月半趴在座椅扶手上，伸長手去撈碟子里的酥糕，正吃到一半，營帳外傳來大宮女的通報聲，「娘娘，北州王妃和小世子來了。」
「請吧。」
還沒等許清月反應過來，長公主就帶著尉遲炎進來了。
跟在長公主身後的尉遲炎一眼就看見了半趴在皇后扶椅上，嘴角還沾著些許的碎屑，一臉無措又無辜的看著他們的許清月。
活像一隻偷吃的小白貓被抓到了現行。
尉遲炎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出來。
聽見笑聲的許清月頓時耳根一紅，立馬放下酥糕直起身子規規矩矩的做好，「見過長公主，世子殿下。」
「這孩子在我這兒沒規矩慣了，長公主不要緊見怪。」皇后笑著瞧她一眼，對長公主解釋道道。
長公主細細的打量著許清月，柔聲笑著，「這位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吧，很是乖巧可愛。」
「長公主過獎了。」許清月輕輕頷首，這才好意思抬起頭瞧了長公主一眼。
長公主身著百花群，雲鬢盤髻，面若芙蓉，膚若凝脂，淺淺的笑著十分好看。
不愧是當初的第一美人。
許清月在心裡暗暗讚歎著，目光卻躍過長公主的肩膀看見了她背後的尉遲炎。
尉遲炎笑看著她，指了指他自己的嘴角。
許清月疑惑的一摸。
摸到一手酥糕碎屑。
頓時她才退下溫度的耳垂又迅速的發燙起來，連忙胡亂的抹了兩下，心虛的轉過頭去不看尉遲炎。
「本宮也許久不見長公主了，長公主還是同以前一樣，竟似一點都沒變。」皇后沒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只笑賜座。
長公主坐下笑著搖了搖頭，「皇嫂這是哪裡的話，我已經是人老珠黃了，」她說著又笑吟吟的看了眼許清月，「倒是你這小侄女，生得這般好看，怕是不輸我當年。」
「她呀，」皇后看似責怪的看了眼許清月，面上卻帶著笑，「也只隨了副好樣貌了，就長大了才知道規矩，小時就是個闖禍精，可把我兄長氣得慘。」
「姑姑。」許清月小聲喊了句，頗不好意思的扯了扯皇后的衣袖。
「好好好，不說你以前那些事了。」皇后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尉遲炎，笑問：「本宮聽聞北州小世子最擅騎射，怎麼不出去同皇子們多說說話，好教教他們。」
「皇後娘娘過譽了，皇子們的騎射之術精湛，我自然比不上。」尉遲炎回完，又看向許明耀，「不過上回見小許大人的射術不錯，不知可要切磋一下。」
「上回？」皇后疑惑的看向許明耀。
許明耀臉色有些僵硬，硬著頭皮笑著說：「偶遇小世子，簡單的切磋了一下，切磋。」
長公主和皇后又整齊轉頭看向尉遲炎，尉遲炎笑道：「是，不過只是單方面的切磋，今日圍獵盡興，不如比比？」
他剛說完，長公主就暗暗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尉遲炎忍著痛，面不改色的看著許明耀，嘴硬的加上一句：「如何？」
「比就比。」許明耀二話不說站起身來，取了弓箭背在肩上，歪頭示意，「走？」
「請。」
看見這兩人互不相讓的並肩走出去，長公主埋怨又無奈的看了眼尉遲炎的背影，皇后笑道：「那我們也出去看看，花落誰家吧。」
許清月也覺得又好笑又無奈，沒看出來這位小殿下記仇的。
她出去跟著就站在皇后和長公主乘涼的觀台旁。
此處地勢高些，下面就是一片草地，除了森林中心，幾乎整個圍獵場都能盡收眼中。
許清月往下掃了一眼，不僅能看見尉遲炎和許明耀，還能看見陸行舟和孫家的動向。
只是沒想到她看到陸行舟時，陸行舟正也在看她，還頷首對她露出一個和煦的笑。
許清月頓時覺得一陣噁心。
如果之前她看見陸行舟是害怕，如今看見他只剩下厭惡和仇恨。
在陸行舟口中，無論最後的結局如何，都是金絲雀和麻雀的錯。
卻絲毫不提，他到底在其中做了什麼。
她淡淡的收回了目光，看向已經準備好尉遲炎和許明耀。
只見尉遲炎手裡拿著把烏木銀弓，弓身中間是上好的烏木，兩頭都鑲著銀紋護。
他一手攥住馬繩，偏頭看向許明耀說：「鹿已經放出來了，許公子請。」
許明耀自信滿懷的昵了他一眼，雙腿一夾馬肚，立即往森林裡去。
在森林邊緣，剛放出來的小鹿剛探出頭，許明耀就已經拉滿了弓對準它。
反倒尉遲炎卻絲毫不慌不忙。
許明耀箭尖對準小鹿，眼裡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鋥——』一聲利響，箭矢飛出，眼看就要射中小鹿的一瞬，另一支箭飛快的射過來，竟直接將許明耀射出的箭釘在了旁邊的樹上。
叢中小鹿一驚，飛快的跑了。
許清月有些詫異的抬了下眉頭，看向還維持著拉弓姿勢的尉遲炎。
氣定神閑的坐在馬背上尉遲炎，對著回頭生氣看他的許明耀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許明耀不服輸的立即策馬追了上去，尉遲炎緊隨其後。
小鹿還沒跑進林里深處，許清月還勉強看得清楚。
她看見許明耀接著射出去的兩箭都被尉遲炎以同樣的方式擋開了，最後尉遲炎拉滿弓，輕而易舉的就獵到了那頭鹿。
「這孩子。」長公主看見這情形，不滿又寵溺的嘆了口氣，皇后反過來安慰她道：「孩子們之間的切磋，也不必守那麼多規矩，再者小炎是世子，沒有必要讓著明耀。」
看著那不多不少正好三箭，許清月知道就是十五那日許明耀放出的箭數。
滿載而歸的尉遲炎和咬牙切齒的許明耀一起回來，許清月見了在心裡啞然失笑。
這時她眼光一瞥，見孫家姑娘孫長雲也在嘗試著上馬。
原本孫長雲只是覺得好玩，只是想上馬試一試，但沒想馬走到一半忽的失了控，險些讓她從馬背上摔下來。
許清月又瞥了眼正上馬的陸行舟，轉身對皇后道：「娘娘，我也想同尉遲殿下切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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