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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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曾相識

  刻意大聲的話語,幾乎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向。

  看著陸行舟逐漸沉下來的臉色,許清月十分樂意的火上澆油。

  她慢慢駕馬走過去,語調中絲毫不掩飾嘲諷,「三殿下的反應可真快,還在和尉遲殿下比賽,就能這般著急的衝過去,莫非能未卜先知?」

  陸行舟回首陰惻惻的瞥了眼許清月,聲音低沉,「既不是神人,如何能未卜先知?」

  「哦。」許清月絲毫不懼的對上他的目光,「那就是三殿下不想和尉遲殿下比了?」

  這個時候尉遲炎也跟了過來,看著陸行舟一挑眉,悠悠道:「想必是,三皇子瞧不上我們北州,不願比罷了,既然如此,本王又如何好為難呢。」

  尉遲炎說完掉轉碼頭就往看台上回,而這時皇帝正同皇后和長公主坐在一起看著這邊。

  「世子。」陸行舟眉頭擰緊想追上去,「三殿下。」孫家的人看他要走,立即上前攔住。

  經許清月這樣看似無意的一說,他們也紛紛覺得不對。

  在一切毫無預兆時,陸行舟就能飛快的朝這邊衝來,這般快速的反應,若說不是提前知曉,怕是難有人相信。

  況且好好的馬兒怎麼會突然失控?陸行舟又為何能這樣迅速的朝這邊衝來?

  再者還是在和尉遲炎比試的時候。

  看著陸行舟被孫家圍住,許清月沉沉的發出一聲低笑。

  現在僅憑此,許清月已經能確定陸行舟也是重生而來。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不想在此多停留。

  孫家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他們就已經夠陸行舟喝上一壺了。

  許清月往回走的路上,遠遠就看見了長公主在同尉遲炎說著什麼。

  想來方才的情況他們也都見著了,只是看不真切,長公主詢問也在常理之中。

  就是不知道尉遲炎會如何說。

  眼見皇帝的臉色沉下來,許清月的心情就愈發的好。

  她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般回到了皇後身邊,剛站定,就聽皇帝黑著臉吩咐:「把陸行舟給朕帶過來。」

  許清月覷了一眼長公主身邊的尉遲炎,他似乎心情很好的般,身子后傾靠在椅子上,雙手愜意的枕在腦後,笑著露出一顆潔白的小虎牙。

  很快陸行舟就被帶了過來,皇帝惱怒的在扶椅上猛拍了拍,恨鐵不成鋼般指著陸行舟的鼻尖,「你呀你呀。」

  「父皇息怒。」陸行舟低眉順勢跪了下去。

  許清月坐在皇後身邊雖然看不太真切陸行舟的神情,但想也能想到,他此刻有多不服氣。

  陸行舟做了十幾年的皇帝,什麼時候沒有順風順水,又曾對誰低過頭?

  「朕看你這麼不知規矩,春獵也不必參加了。」

  皇帝終究是陸行舟的父親,他生氣的瞪了他兩眼,招手道:「來人,送三皇子回京,給朕好好待在京城,不準出來!」

  許清月一抬眼皮。

  這道命令,看似是罰,實則卻是幫陸行舟脫了困。

  就算陸行舟真的做了什麼,只要孫家沒有確鑿的證據,就不能隨便指著懷疑陸行舟,否則就是污衊皇子,冒犯天家尊嚴。

  更何況,恐怕皇帝生氣也並非只是為了孫家,更多的,還是看在北州的面子上。

  難道就這樣讓陸行舟走了?

  許清月張唇準備再說讓陸行舟留下來與孫家對峙,但還沒發出聲音,手便被皇后輕輕一握。

  她轉過頭去,看皇后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許清月頓了一下,皇后的意思她也明白,最後細細一思量,閉上嘴什麼也沒說。

  是啊,皇帝如果是有意偏袒陸行舟,誰再想為難他,就等於直接同皇帝作對。

  等到陸行舟離去后,皇后淺笑著輕輕拍了拍許清月的手,轉頭對長公主道:「妹妹別放在心上,想必行舟只是情急之下的反應。」

  長公主也微微一頷首,「自然不會,孩子們的小打小鬧罷了。」

  「懿和,你放心,等回去了,朕一定好好管教他。」皇帝寬慰了兩句,轉過頭四處看了圈問:「明耀呢?」

  許清月這才想起來,她兄長方才英雄救美,現在不知如何了。

  「在孫家那邊呢。」皇后說笑著,用眼神示意他們往那邊看。

  許清月也跟著看過去。

  只見許明耀被孫家的人團團圍著,孫家小姐正在他對面邊抹眼淚邊道謝行禮。

  「這小子,風頭倒是出盡了啊。」皇帝站起來叉腰笑著對著那邊指指點點,樂呵呵說:「好了,看他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去,把他喊來,陪朕狩獵。」

  皇帝說著叫人取來弓箭就下了看台。

  見皇帝和許明耀出去,長公主笑道:「你們兩個孩子也別坐在這兒了,去玩兒吧。」

  皇后也說:「清月前兩日都還病著,明耀不在,小炎可要多照看著些。」

  「皇後娘娘放心。」尉遲炎站起身來,對許清月也笑笑,「許姑娘也放心。」

  想來坐在這裡也無聊,許清月也很樂意出去走走。

  所以她什麼也沒說,禮貌的回了尉遲炎一個笑意,行禮告退後便下了看台。

  森林邊緣處,許清月和尉遲炎策馬並排走往林中走。

  他們進入的這一邊和狩獵進入的一邊並不是同一處,故而要安靜許多。

  林間有微風,絮絮正作響,斑駁的日光在地上隨風而動,也是一番景緻。

  許清月眼下是無心狩獵,權當做觀賞風景。

  只是尉遲炎正是能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少年時,怕是耐不住這般閑情。

  這麼想著,她瞥了一眼,卻發現尉遲炎並未顯得焦躁或不耐,而是優哉游哉的跟在她身邊。

  似乎有些不符他的性子。

  許清月覺得有些奇怪。

  現下四處無人,林中又寂靜無聲,許清月索性勒停了馬,看向尉遲炎。

  「我要多謝小殿下。」

  「謝我什麼?」尉遲炎似是明知故問般笑看著她。

  「小殿下幫了我很多次。」許清月說著停了一下,隨即抬頭警惕又疑惑的問:「小殿下為何幫我,我們曾,見過嗎?」

  尉遲炎臉上笑意逐漸淺淡下來,反倒與他平常的不羈與疏狂的氣質全不同了。

  他似認真的看著她,唇角勾著,聲音沉而輕。

  「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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