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會不會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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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會不會不來了?

  「哎呀,他怎麼回事?!」奶娘驚呼一聲,見許清月接住了倒下的小乞丐,連連上前要將他們分開。

  但許清月雙手按著他的臂膀不鬆開,蹙眉驚呼,「奶娘,他身上好燙。」

  「小姐快放開,這多臟啊,他們身上會有蟲的。」奶娘看著許清月不放不由焦急催促。

  因為許清月從生下來後身子就有些弱,一旦染上病就是十天半月好不了,雖然有夫人調理著,最近好了些,可最近緒寧郡和十四州的瘟疫里逃出來不少人,縱然眼下夫人的法子可以醫治,但許清月要是染上了可怎麼得了。

  許清月也知道自己生病難好,但懷裡的人體溫又實在燙得嚇人,實在不忍丟下不管。

  於是她求助般的看著奶娘央求道:「那奶娘,我們快把他送去醫館吧。」

  奶娘急的沒法,又無法拒絕許清月,她便伸手拉著尉遲炎,「好好好,小姐,你鬆手,老身抱他過去。」

  許清月這才鬆了手,讓奶娘背著尉遲炎一家一家的敲醫館的門。

  可開了門的醫館一瞧是個乞丐,癥狀又是體熱發寒,和緒寧還有十四州的病情很像,紛紛都不敢收治。

  許清月挨個的敲,挨個的被拒,急得她快哭出來。

  「奶娘,我們要不把他帶回去找娘親吧。」眼看無望,而尉遲炎喘氣聲越來越急促,許清月扯著奶娘的袖子,雙眼急得通紅。

  「不行。」奶娘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夫人現在正病著,千萬不要打擾她。」

  許清月也不想打擾自己娘親,徹底沒了法,她從小被家裡捧在手心,從來沒有見過人的死亡。

  她只知道她養的兔子不動的時候她很傷心,看見兄長吃得香的時候更傷心。

  看見尉遲炎的樣子,她才頭一回知道,人也會一動不動的死亡,她急的眼睛一眨,淚水就掉了下來,「奶娘,那怎麼辦啊,他會不會死啊。」

  奶娘看見許清月一哭就心軟。

  許清月是她看著長大的,她被養護得很好,純真善良又心軟。

  「那這樣,我們先找個地方把他安頓下來,然後再找兩幅退熱的葯。」許清月乖乖點頭,抹去眼淚,打了一個哭嗝,「我知道把他安頓在哪裡。」

  那是一處京中小巷子的一個小屋,屋子不大,但是院里的泥土鬆軟,院前邊還有一顆野生的桃樹。

  許清月獨自去葯館里討了一方退熱的葯貼,帶著奶娘和輕車熟路的去到了那個小院子。

  這個地方原本是她和兄長的『密室』,看起來和丞相府很遠,其實有一條暗巷可以直接穿過去。

  每回她和兄長躲著父親出來就在這小院里玩泥巴。

  許清月幫著把尉遲炎放到床上,用被子將他裹緊了,就和奶娘去外面支起一口鍋來熬藥。

  等喂他喝下,時間也就不早了。

  奶娘催著許清月回去,許清月看著已經稍微退下去些熱,但仍舊雙目緊閉的人,有些不放心的用她僅會的幾個字留下字條。

  『安心休養,我會來送葯。』

  她將字條寫好后塞到尉遲炎的手心裡,就匆匆的跟著奶娘走了。

  待尉遲炎醒來已經是黃昏,他支撐著身體坐起來,下意識開口:「齊..」

  剛發出一個音節,他便戛然止了聲音。

  空氣一下又安靜了下來,尉遲炎靠在枕上,寂靜的氛圍直直的壓在他心頭。

  他微微動了一下手,才發覺手上握著什麼東西。

  張開手一看,是一張已經被汗水浸濕的紙條,展開發現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

  他凝視了片刻。

  看不懂。

  尉遲炎將這個小紙條的扔到一邊,警惕的打量著這間陌生的屋子。

  屋子裡雖然沒生火,但也並不冷。

  他試探著下床,剛走到門邊,就聽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尉遲炎心生警惕,他環顧四周,將屋裡的杯子砸碎,捏了一小片在手裡,躲到了門后。

  小木門被推開,一隻小巧的鞋子剛踏進門來,尉遲炎一個閃身,手裡的碎片直逼來人脖頸。

  「啊!」小聲的驚呼響起,一縷淺淺的秀髮落到了地上。

  尉遲炎看著眼前這個被嚇住的小姑娘,正用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巧的食盒。

  打量了她片刻,尉遲炎才想起來是那個葯攤前的小姑娘,他緩緩收回手,冷漠的說:「你來幹什麼?」

  「我來找你呀。」許清月把被嚇出來的淚水憋了回去,「我給你帶了吃的,還有葯。」

  許清月看他也不嚇人了,鬆了口氣,自顧的走了進去。

  她將食盒裡的東西挨個取了出來,各色的菜式和糕點都有。

  吃了幾天干餅的尉遲炎聞著香味咽了一下口水,抬眸淡定的掃了她一眼,「你帶我到這裡的?」

  「是啊,」許清月頭也不回的說,「我還和奶娘說好了,不告訴父親,這樣父親就不會趕你走了。」

  尉遲炎聞言眼眸一沉,「你是相府的小姐?」

  「不是。」許清月想都沒想就否認了。

  娘親和姑姑都說過了,財不外露,她就是相府的寶貝,所以不能外露。

  尉遲炎斂了神色一想也是,相府怎麼會讓千金大小姐出來舀葯。

  看尉遲炎沒有懷疑,許清月鬆了一口氣,從食盒最下面將有些重的藥罐子搬了出來,她拍拍手,有些小得意的說:「我問過了,你應該只是凍著發熱了,沒什麼問題的,這是葯,你記得喝。」

  許清月說完動作麻利的收好食盒就準備走。

  「我是偷溜出來的,得回去...幹活,對,幹活了。」許清月嬉笑著看向尉遲炎,尉遲炎看著她乾淨的笑容低低應了一聲,隨後十分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他的聲音幾乎小到許清月沒聽見,徑直飛快的走了。

  尉遲炎從窗口看著她,許是還有些害怕,她小步子走得飛快,顯得背影有些滑稽,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明明對被嚇得有些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來了嗎?

  笑過之餘,尉遲炎隨著又擔憂起來,如果她被嚇到了,會不會就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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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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