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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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報復

  流霞流雲應聲出去,走到院子里,見四下無人,流霞便瞪著流雲,指著她的鼻尖說:「你啊你,不會看主子臉色,不懂順從主子的喜好,就別當奴才了。」

  流雲有些委屈的縮著脖子,抿著嘴也不敢說話。

  「好在方才主子沒怪你,不然有你好看的。」流霞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抱怨著,「要不是看在是同鄉媽媽介紹的份上,你早進青樓了。」

  聽了這些話流雲也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的跟在流霞身後去喊了林嬤嬤來。

  春獵的隊伍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天色昏沉沉的,似又有雨要來,皇帝便未舉行收獵宴,讓眾人各自回府了。

  許清月回到府上,剛洗浴完歇了一會兒,看奶娘給她拿換洗的衣物來,便順口問道:「奶娘,小元哥哥呢?」

  「這還沒回來呢,我讓他去城郊買些雞回來。」奶娘邊說著邊給許清月更衣,「哦,是城郊那邊第三家嗎?我記得,他們上回送來的雞燉湯很好喝。」

  「是。」奶娘替她系著腰帶,嘴上回著,但眉間卻繞著疑惑和擔憂。

  他是在午膳前出去的,快馬去,現在也該回來了。

  許清月沒有太在意,只道:「那就讓小廚房給他留一份膳吧,等回來了慢慢吃。」

  很快,細密的雨絲穿透了厚重的雲層,織成了密密的雨簾。

  許清月窩在溫暖的屋內,聽著雨聲閉著眼小憩。

  外面的雨聲逐漸大了,甚至掩蓋住外面來人的腳步聲,直到連珠推開門許清月才睜開眼。

  「小姐?」連珠小聲的喊了一句,許清月未睜開眼,淡淡的應了聲:「嗯?何事?」

  連珠猶豫了片刻,小聲說:「苑姨出去了。」

  「嗯?這麼大雨,奶娘出去做什麼?」許清月微微蹙眉,睜開眼看見連珠為難的神情,似不知如何開口的模樣。

  許清月察覺事情不對,鎖緊眉問:「發生什麼事了?」

  「是...」連珠一張口就紅了眼,小聲說:「一刻鐘前,雲袖坊的老闆絮娘來過,說是今日從城南染料庄回來的時候,看見那邊死了個人,不知是誰家的小子。絮娘去看了眼,說猶記得前兩日看見他進過相府的...」

  連珠說得有些哽咽,指尖死死的攥緊自己的衣袖。

  前兩日進過相府現在又去了城郊沒回來的...

  「奶娘去了嗎?」許清月趕緊坐起來問。

  「去了,」連珠點頭,「絮娘陪著她一起去的。」

  「快,去備車,跟我去找奶娘。」許清月急急忙忙穿好鞋子,取了傘一頭扎進了雨幕里。

  出了京城主道,青石板路就開始變得崎嶇起來,走到城南郊時,已經是一片黃泥地。

  許清月從馬車裡看出去,周圍已經沒什麼人了,遠遠只有幾個官差圍成一團。

  絮娘撐著傘軟聲細雨的似在求官差寬容,而為首的官差卻不收絮娘的細軟,冷著臉揮手,兩個衙役就上來拉扯絮娘,幾番拉扯下,一把把絮娘推到了地上。

  她一跌在地上,許清月便看見了抱著屍體癱坐在地上的奶娘。

  彷彿不過小片刻的時間,奶娘的頭髮就已經全白了。

  她頭上的髮飾像是被人抓扯下來,全部散在地上,一頭白髮雜亂的披散著,猶如失了魂般木訥的坐在雨中。

  站在她面前的官差不耐煩的大聲嚷嚷,「你讓不讓開,你個老東西,別妨礙我們行使公務!」

  他說著就要去抓奶娘的頭髮,跌倒在地的絮娘見狀生氣的站起來,衝上去一把那官差的手推開,生氣的罵道:「行使公務!你這是哪門子執行公務?!二話不說就要把屍體拉去埋了,有你們這麼定案的嗎?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為首的官差冷冷的昵了絮娘一眼,冷聲冷調的嘲諷著,「我說絮娘,你們雲袖坊好歹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布料坊,你一個體面的老闆娘,何故為了這麼個賤婦把自己弄得狼狽,還跟我們作對呢?」

  絮娘憤怒的盯著他,咬牙道:「齊華!我可跟你這吃狗食長大的不一樣,苑娘是許大小姐的奶娘,你怎麼敢這麼對她?!你是不是忘了在你最落魄的時候,誰給了你一口吃食?真是白瞎了許小姐每年給你施的飯!」

  齊華聞言冷笑一聲,摸了摸自己細長的兩撇鬍子,滿不在乎的說:「她又不是只給我一個人吃了,你就罵我做什麼?我好歹吃了她的飯還出息了,混了個差事,有的人白吃了還沒出息呢。」

  聽到這話絮娘氣得不行,顧不得在雨中自己有多狼狽,撲上去罵道:「你這個白眼狼,你怎麼敢...」

  齊華稍稍往後一躲,絮娘還沒挨到他,旁邊的兩個差役就上來猛的一推,把絮娘推倒在地。

  他昵了絮娘一眼,沒再動手,只是勸道:「誒,老東西,你別這麼頑固行不行,我們幾個也就是混口飯吃,反正人也死了,你就讓我們帶回去,大家好聚好散嘛,都是街坊的,抬頭不見低頭見。」

  一直木訥坐著的奶娘聽到這話徐徐的抬起頭,瞪了他一眼,死死的抱著懷裡冰冷的屍體不放開。

  齊元嘆了口氣,勸道:「你這也不是辦法,就算你是相府大小姐的奶娘,你看她管你嗎?所以大家一樣都是拿錢辦事的賤命,你可別怪我。」他說完,示意旁邊的旁的兩個衙役把奶娘拉開。

  那兩人剛上去,但一碰到奶娘,奶娘就像發了瘋一般用勁兒的去咬他們的手背,像是恨不得活生生咬下一塊肉來。

  「大膽!敢對朝廷官役動手!」齊華大呵一聲,揚起拳頭就朝奶娘面上打去。

  「住手!!」一聲充滿怒氣的聲音嚇得齊華一抖,停了下來。

  「又是哪個多管閑...」齊華不悅的嘟囔著轉身,回頭看見站在泥地上的人一愣,隨後臉色變得慘白起來,「許大...大小姐,您,您怎麼來了。」

  許清月喘著氣,身子被細雨打濕了,額上的頭髮也細碎的貼在臉上,方才馬車在那邊的泥地上陷住了,她下車一路跑過來,馬面群上已經染滿了黃泥。

  只是許清月現在顧不得這些,她瞪了一眼齊華,走過去二話不說的直接往他臉上狠扇了一巴掌,又徑直走到奶娘面前。

  看見奶娘的樣子,許清月心頭就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捏住。

  或許沒有人比她更能明白奶娘此時的痛苦,曾幾何時,她也曾這樣看著自己身邊的親信一個個死在她面前。

  「奶娘,奶娘...」許清月踩著軟泥,來到奶娘身邊蹲下,將奶娘抱在懷裡,像哄小孩一般輕聲寬慰著,「奶娘,我還在呢,我還在呢...」

  許清月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奶娘懷裡的人。

  那已經全然不能用『人』來形容了,滿身的淤青和血痕,打得他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許清月閉上眼側過頭不忍再看,她伸手擋住了奶娘的眼睛,輕聲哄著:「奶娘,別看了,別看了,我們把他帶回去好不好?」

  站在一邊的齊華看見許清月面色難堪,他動了動嘴皮子,摸著火辣辣的臉又沒說出什麼來,只在心裡暗罵:二小姐不是說了大小姐不會管嗎?這怎麼來了?

  他摸著臉,環顧四周一思索。

  不過就是幾個女人,就算是相府小姐又怎麼樣?

  齊華想著一咬牙,上前說道:「許小姐,這不行啊,屍體我們得帶回衙門的。」

  「帶回衙門?」許清月抬頭眸來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呢?任你們處置?這好好的人怎麼就成這樣了,你們京兆伊府難道不該給個解釋嗎?!」

  絮娘也冷笑道:「大小姐有所不知,這位齊大人已經定案,說不過是城郊小混混鬥毆,這就要拉回衙門去燒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各位寶貝的評論打賞支持,所以今晚再加更一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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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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