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不會輸的
23.14
「那齊大人可真是神判啊。」許清月冷冷的盯著他,盯得齊華心裡有些發虛。
但一想不過是幾個女子罷了,難道還能拗得過他?
齊華搓手笑著,眉頭像是都要連到一起去,「許大小姐,我們這是秉公辦事,這種鬥毆而死的,都是要先帶回衙門的。」
「你胡說!」奶娘終於說了話,死死的瞪著他說:「小元乖巧懂事,絕不會鬥毆的!」
「更何況,到底是鬥毆,還有人故意把他打成這樣,我覺得已經很明顯了。」許清月盯著他冷冷道。
齊華神色僵硬,咽了下口水,勉強笑著說:「大小姐,就算您這樣說,我也得把這帶回去啊。」他說著摩挲著雙手就朝她們靠近,打算來硬的。
許清月眸色一冷,看穿齊華的意圖,手指勾到了地上發簪,目光鎖住齊華的喉嚨。
「妹妹!」許明耀急切的聲音傳來,許清月一回首,看見許明耀正策馬奔來,後面跟著的是丞相府的馬車。
齊華見了臉色一白,看見近在咫尺的許清月,一個蹲身蹲下去,諂笑著用袖子在許清月面前的地上拂了拂,「您當心著臟。」
他說完弓著身子老老實實的退到旁去站著。
只見許明耀下馬衝過來,看見奶娘和許清月,眉頭緊鎖,「這是怎麼回事?!」
「兄長,」許清月一喊就紅了眼眶,許明耀一看許清月這狼狽模樣,怒目扯住了齊華的衣領。
他足足比齊華高上一個頭,攥著他衣領就能讓齊華雙腳離地,「這是怎麼回事?說!」
「許小將軍,許小將軍息怒,這,這就是小混混鬥毆打死了人了,小的,小的沒對大小姐做什麼啊。」齊華害怕的打著顫,一口咬死了就是小混混鬥毆。
「明耀,好好說話。」停住的馬車裡傳來許相沉穩的聲音,許明耀一鬆手,齊華立即跪伏在地上求饒,「相,相爺,參見相爺,小的,小的真是,是在秉公辦事。」
「清月,這麼大雨還跑出來。」許相撩起一角車簾,對那跪了一圈人熟視無睹,平靜的看著許清月說:「既然沒事,就帶著人回去吧。」
說完便放下了車簾,乘著馬車又走了。
「是。」許清月垂手低眉看著馬車遠去,許明耀過來扶她,皺眉問:「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許清月搖了搖頭,問:「你們怎麼會來?」
「我在屋裡看著你跑出去的,就跟過來了,父親也擔心,過來看看。」許明耀說著看了眼猶如失了神的奶娘,靠近許清月低聲問:「苑姨這是怎麼了?」
許清月紅著眼眶,低聲在許明耀耳邊道:「小元哥哥。」
「什麼?!」許明耀不可置信的看著奶娘懷裡的屍體,「這是...」
許清月點了點頭。
許明耀沉默了片刻,蹲下身去看著奶娘,「苑姨,我們回去吧,我們帶著小元一起回去。」
「...好...」奶娘獃獃的應了一聲,抱著懷裡的人對著他們深深鞠了一躬。
「來,我們走。」許明耀說著和許清月一左一右把奶娘扶起來,連珠將絮娘扶著,一起上了馬車。
齊華跪在地上,等他們都走遠了,才站起身拍拍衣服呼出一口氣。
他旁邊的人靠過來問:「齊頭兒,那我們也回去?」
「還回去個屁!」齊元在那人頭上猛敲了一下,「這下好了,叫你們動作快些,都在那裡磨磨蹭蹭的。」
被訓斥的人委屈的小聲說:「那不是絮娘一直攔著嗎?」
「連個女人都搞不定,沒用的東西。」齊華往馬車消失的方向瞪了一眼,嘆氣道:「這下好了,二小姐的事情沒辦成,上頭那位也不好交差,看樣子大小姐也不會善罷甘休,還回去幹嘛呀?回去送死嗎?」
齊華說著掏出一袋碎銀,揮手道:「分了吧,分了就散了散了,回去買畝糊口得了。」
他說完擺擺手,轉身就走。
但還沒走出兩步,就聽背後接連響起幾聲悶響,齊華一回頭,一匹比他高的紅馬佔滿了眼帘。
『嘭——!』
相府內。
許清蓮悠悠的坐在窗邊,流雲跪在她面前給她用鳳仙花染著指甲。
「回來了,回來了。」流霞喊著跑進來,「他們都回來了,好生狼狽呢。」
「呵,活該。」許清蓮嗤笑一聲,對著鏡子撫了撫鬢髮,又問:「那個小兒子怎麼樣,斷氣兒了嗎?」
「斷了,聽說被打的時候就斷了。」流霞回道。
正在幫許清蓮裹指甲的流雲聽到此話,手微微一抖。
許清蓮一下就察覺了,冷昵她眼,揮手用指甲狠狠從流雲臉上刮過,冷聲說:「這點事都做不好,還能幹什麼?」
流霞見狀立馬上前諂笑道:「她就是死腦筋,笨死了,我來給小姐染。」
說著她立馬過去接了流雲的活兒,瞪了流雲一眼,「看你笨手笨腳的,去,劈柴燒水去。」
「是。」流雲低低的應了一聲,快步走著退了出去。
走出去后流雲打了個寒顫,摩挲著自己的臂膀,悄悄往許清月他們回來的地方望了一眼,一時紅了眼眶。
是不是怪她多嘴...如果她少說一句的話,便不會白白害人家丟了命?
流雲看著不敢再想,轉身飛快的走了。
回到相府的許清月,立即讓人在側院理出靈堂。
說到底,陳元在相府里並沒有什麼職稱,不能大辦,將屍體運回相府,已是破格。
所以也只是簡單的布置了一下,請了入殮師來。
許清月陪著彷彿一瞬就蒼老了許多的奶娘,寬慰著:「奶娘,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清楚的。」
奶娘幾度開口,卻都沒說出什麼話來,她最後拍了拍許清月的手,聲音滄桑,「小姐,老身,也不願給您惹麻煩,要是衙門再來要人,就隨了他們吧,就隨了他們吧...」
「奶娘這是什麼話。」許清月想到那些人便生氣的說:「區區一個京兆尹府,我們還怕他們不成?」
「小苑說得對。」許相沉穩的聲音響起。
「相爺。」奶娘站起來要行禮,許相示意她坐下,隨後掃了一眼中間停放的棺木,看著許清月道:「這出了人命,判案調查,本就是京兆尹府的分內事,更何況,是冤屈,要公了,不能尋私,明白嗎?」
許清月稍稍皺了下眉頭,但看著許相彷彿明白了什麼。
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如果許清月私下調查,容易落下把柄被人說是尋私。
因為從那幾個官差的反應來看,這件事背後一定是有人收買,所以許清月有些不相信京兆尹府。
可現在屍體在他們手上,只要擊鼓鳴冤,要求升公堂審判,京兆尹府暗地裡就做不了小動作。
到時候就看暗中誰壓下的砝碼大,京兆尹府知府頂不住哪邊的壓力了。
許清月斂眸垂首,「是父親,女兒明白。」
許相看著她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轉身緩緩走了。
「奶娘,」許清月蹲在她面前,靠著認真的說:「如果你信得過清月,明日一早,就帶著小元哥哥的屍體去京兆尹府前,擊鼓鳴冤。」
奶娘寬厚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頭頂,點了點頭。
許清月頷首,又轉頭對連珠說:「你和妙語跑一趟,把我們明日要去京兆尹府前申冤的事告訴絮娘。」
「好。」兩人一點頭就一齊出去。
「奶娘放心。」許清月握著奶娘的手,神色堅定,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我不會輸的。」
章節評論(20)
點擊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