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似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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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似是故人來

  他嚎啕著說:「我喝了酒,我脾氣不好,他跑得飛快,撞了我一下,我就打了他兩下,他就沒氣兒了。」

  「打了兩下?」許清月生氣的站起來,指著屍體說:「屍體都已經不成人樣了,你看著他說,你只打了兩下?!」

  齊華身子一顫,又改口道:「不止兩下,不止兩下,我把他按在角落裡打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許清月冷笑一聲,「齊華,別以為我沒查過你,你酒是真,可是從來沒喝醉過,活活打了一個時辰,你這就是謀殺!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我...我不能說啊。」齊華雙手舉過頭頂抱著頭,整個人都蜷在了地上。

  知府瞥了一眼三皇子,他不想徹底得罪了陸行舟,開口想為齊華圓場,「齊華既然已經認...」

  「你給我閉嘴!」許清月徑直打斷了知府的話,回頭瞪他一眼。

  知府渾身一抖,將許清月那記眼刀吃得明明白白,她眼神里裹挾的殺氣似乎在威脅他,再多偏袒一句,腦袋搬家。

  雖然丟了面子,但知府也老老實實噤聲不敢再多言,何況旁邊的尉遲炎腰間還帶著短刀呢。

  許清月走到齊華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聲說:「齊華,你在老家有個私生女,那可是你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了,沒錯吧。」

  齊華馱著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你每年都會寄錢回去,但沒想到每年寄回去的錢都被她姨娘私吞了,不僅如此,她姨娘還要把她賣去青樓,你趕回去阻攔,卻發現她已經被引薦到了京城,並且由同鄉推薦,在一個小姐手下做丫鬟。」

  許清月說著冷眼看著他,「她原叫齊巧,現在的奴名叫,流雲,是嗎?」

  聽到許清月說出流雲兩個字,齊華就像是一根崩斷了的弦,猶如一句死屍。

  他徐徐抬起頭來,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開口道:「是...二小姐。」

  「大點聲。」許清月冷聲道。

  「是二小姐!」齊華彷彿用盡了氣力吼出來,陸行舟皺了皺眉,微眯著眼問:「說清楚,是哪家二小姐。」

  「是...」齊華剛一張口,忽的一支短小的袖箭從屋檐上方飛過來,穿過他的咽喉,齊華頓時就沒了氣兒,倒在血泊里,人群也猛的慌亂起來。

  坐在堂下的尉遲炎迅速的反應了過來,他手在桌上一拍,震起令簽筒,小小的令簽經他掌風一過,竟貫穿屋檐,將房頂上的瓦片擊碎。

  房頂上落下一聲悶哼,許清月眼角一掃到那抹黑色的影子從房頂上跳下去,立即撥開人群衝出去,搶了門口的馬,長鞭一揮,直追著那人飛奔過去。

  忽然就被搶了馬繩的楚天一愣,急呼:「當心!那是世子殿下的馬,除了殿下沒人能訓...」但許清月早已飛奔遠去,也聽不見他的呼喊。

  許清月縱馬一邊緊盯著在房頂上身形靈敏奔逃的人,尉遲炎在黑衣人身後緊跟著。

  看著前方的鱗次櫛比房屋就要斷開,許清月調轉馬頭朝從一道小巷裡穿過去,尉遲炎眼角餘光掃到策馬穿巷的人,絳紫色衣裙在空中飛舞發出獵獵作響聲,像是天地間一抹別樣的景緻。

  前面的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分心,倏忽破空聲響起,尉遲炎側身飛旋躲過前面人射來的暗器,順勢腳下踩起一根晾曬的竹桿,躍身一踢,手腕粗的竹竿竟裂成幾支,向前刺去。

  那刺客雖身手靈敏,但是仍躲閃不及的被一根竹刺貫穿了肩膀。

  許清月瞄到了刺客受傷,更加快了速度。

  京兆伊府內,看見的人群都作鳥獸散,知府動了動已經僵硬的身子,顫巍巍的看著陸行舟道:「三殿下,這...」

  陸行舟處變不驚的坐在原處,微微上挑的眉眼笑起來像只妖冶的狐狸。

  他微微眯眼盯著齊華的屍體,搖開手上那柄青色的摺扇,悠悠道:「白時啊白時,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人是誰殺的,又是誰指使的,會不會被供出來,我根本不關心,我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知府下意識的問了聲,瞟到陸行舟的臉色時,又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巴掌,「下官多嘴,殿下恕罪。」

  「接下來的事,你自己處置吧。」陸行舟說完,心情甚好般提步走了出去。

  京兆尹府外,看到方才那幕的林嬤嬤拍了拍胸口,著急發慌的往小巷裡去,還沒走到那個巷口,就被人一拉,還沒看清楚人是誰,整個腦袋就被罩住,隨即感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了她的脖頸上。

  才受了驚嚇的林嬤嬤身子一抖,立即就跪了下來,「饒命,大人饒命。」

  妙語咳了兩聲,壓著嗓子問:「說,你和許清蓮有什麼勾當。」

  「我,我和二小姐沒什麼勾當啊,」林嬤嬤哭喪著聲音說,「我,我是她的教習嬤嬤啊。」

  聞言連珠和妙語對視一眼,又問:「那你的主子是誰?!」

  「我的,我的主子自然是二小姐。」林嬤嬤回道。

  「放屁。」妙語罵道:「我們剛才的看到你喊別人主子了。」

  林嬤嬤聽著眼睛溜溜一轉,逐漸站起身來。

  「你做什麼,你給我蹲下!」發覺她似乎察覺了什麼,妙語有些緊張,用力的往下壓了下竹竿。

  「大人別急,」林嬤嬤的聲音穩下來,「我可以帶你們去見我主子,她會願意花錢買你們的眼睛的。」

  「誰要賣眼睛給她了!」妙語將竹竿握得緊了又緊,咽咽口水,用竹竿抵在她腰上,「你別廢話,跟我們回去見老爺小姐!」

  「呵,」林嬤嬤一把掀開頭上的罩著布的竹簍,一下轉過身去,眯起眼打量著妙語和連珠,「好啊,原來是你們兩個。」

  「怎,是我們兩個又怎麼了。」妙語握著竹竿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和連珠緊緊的靠在一起,打量著她說,「你只有一個人,我們有兩個,你還是乖乖的跟我們回去。」

  妙語剛說完,就看見之前小巷裡停的馬車走了出來,「林嬤嬤,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隻染了蔻丹的纖纖玉指掀開了車簾,露出半張容顏。

  雖然的半掩著車簾,但兩人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妙語睜大了眼盯著她,倒吸一口涼氣,「你...?」

  京城另處,蒙面的黑衣人跳下屋頂,許清月就駕馬衝到她面前,紅馬前蹄一踏,將黑衣人踹倒在地連打了幾個滾。

  黑衣人一揮手飛出幾枚暗鏢,許清月神色一凝,順勢甩出馬鞭將飛來的暗鏢悉數擋開,抬手從頭上從發間取下一隻簪子兩指夾著朝她面門飛去。

  因身上有傷,黑衣人的動作慢了僅僅片刻,金簪便擦著她的面紗過去。

  鋒利的金簪在她臉頰上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臉上的面紗隨之而落。

  雖然她立即下意識的用手臂擋住,但許清月還是一瞬看清了她的臉。

  許清月微微一怔,就在她愣神時,忽的從房頂上躍下來個人影,幾乎是眨眼之間,一柄閃著寒光的刀就抵上了黑衣人的脖頸。

  「等等!」許清月驚呼出口,尉遲炎看了她一眼,抵著刀不再往前動。

  許清月緊緊的盯著黑衣人的眼睛,「你...把手放下來。」

  黑衣人看了眼許清月,眼眸一轉又看了眼尉遲炎,帶著似死如歸的神情決絕的放下了手,她盯著許清月,冷冷的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而許清月卻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的臉,靜了片刻才徐徐吐出幾個字,「怎麼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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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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