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為什麼不請我
33.06
約莫著時辰差不多了,許清月便示意姑娘們過去,不過一小會兒,許清月就看見隔壁屋裡的人都被她們引了開。
啼鶯嬌媚的朝她拋了個眼色,許清月勾唇一笑,起身走了過去。
屋子裡只剩下余長勝一個人在喝悶酒,看見許清月進來他掃視了她一眼,順口道:「這麼快就...」
但隨即看見許清月轉過了身,他頓時蹙起眉頭,將許清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你是誰?」
「看不出來嗎?余公子?」許清月說著將帽檐抬了起來。
余長勝又將她從上到下審視了一番,懷疑又驚詫的開口,「許清月?」他皺眉說著放下手上的酒杯,「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們來得,我就來不得了?」許清月說著,讓宮弦羽弦關上了門。
看門被關上,余長勝坐直了身子,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做什麼?」
「你緊張什麼?」許清月來到余長勝對面坐下,不疾不徐的倒了杯清酒放在他面前,笑問:「澤州治水的事,你讓給陸行舟的?」
聽到許清月直呼三皇子名諱,他有些詫異的盯了她一眼,但轉念一想,許清月身份不低,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他一挑眉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本少爺不想去。」
許清月知道,余長勝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卻也是極難收買的。
上一世他是被他爹逼著去了澤州治水,但他去了以後確實治水有功,替尚書府撈了一筆不小的功勞。
上回聽陸行舟來時說是商量澤州治水,想必他是著急吃下這塊肥肉。
但為此,想來陸行舟也給了不少好處。
「余公子有沒有想過,這件事若是辦成了,於姐姐會對你刮目相看?」許青月笑著說。
「她?對我刮目相看?」余長勝似乎是覺得不大可能的搖了搖頭。
許清月接著又道:「於姐姐可喜歡英雄,你不知道么?」
聽到這句話余長勝有些動容,他懷疑似的看了許清月一眼,「你怎麼知道?」
「前兩日於姐姐來了府上,我們才見過。」許清月說著,從綉包里拿出於錦珩寫的詩,「『傲梅凌寒開』這句,是於姐姐的風骨,亦是她喜歡的氣節。」
「你有她的親筆詩?」余長勝坐直了身子,直愣愣的看著許清月手上的詩絹。
許清月見好就收的把詩絹收起來,笑看著余長勝說:「怎麼樣,余公子,你去澤州治水,治好了不僅可以撈一筆功勞,我還可以把這首於姐姐親筆送給你,說不定,你還能一攬於姐姐芳心呢。」
「我...」余長勝明顯開始動搖,他神色複雜的看著許清月手裡的詩絹,一點也不掩想要的渴望,他為難了片刻開口道:「可是...我答應把這差事給三皇子,三皇子答應我可以去御前幫我求和錦珩的婚事。」
「你傻呀。」許清月直接道:「你想想,若是被強賜了婚事,於姐姐豈不是更討厭你了?」
「可...我去澤州治水,錦珩當真會對我另眼相看嗎?」余長勝猶豫著長長嘆了口氣。
「自然,都說詩詞表意,你看於姐姐寫了那麼多詩,還不知她喜歡哪樣的人嗎?趁著陛下還沒敲定這件事,余公子不如再爭取一下。」許清月一邊說著一邊將詩絹往回收,「余公子想好了嗎?」
「等等...我...」余長勝猶豫了片刻,最後咬牙道:「我去!」
「好。」許清月點點頭,將詩絹放到他面前,「希望余公子說到做到,清月就提前祝余公子凱旋歸來,早日抱得美人歸了。」
從余長勝的房間出來,眼看天色也不早,許清月正打算回去,下樓時卻聽到了十分熟悉的聲音,「小世子,怎麼不喝了?來來來繼續。」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許清月下樓轉過身去,蹙眉喊:「兄長?」
正灌酒的許明耀一回頭,看見許清月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立馬筆直的站了起來,像個犯事的小孩一樣看著她結結巴巴,「妹,妹妹,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這話該我問你吧。」許清月盯著他打量了一番,眼睛瞟到了他身後一隻半露的手,看著有些熟悉,她走進一步問:「這是誰?」
「也...也沒誰。」許明耀挪著身子想遮掩,但許清月已經一把上前將他推了開。
在他身後半醉卧在椅子上,左右都趴著美人兒的人不是尉遲炎還是誰。
他半卧在軟椅上,衣襟半敞著半露出結實的胸膛,有姑娘從背後環住他的脖頸喂酒,腳下坐著個嬌弱的美人,愜意的將頭放在他的腿上,正笑吟吟的剝葡萄。
許清月看見環著他脖頸的姑娘徑直拿起酒杯對著他嘴裡倒,而沒能喝下去的酒液順著那雙好看的唇流下,滑過分明的下頜,順著喉結流下。
在他面前已經有許多空了的酒罐。
許清月忽然想到了她在進來前聽到的那句「中原人真麻煩,各個房子都修得一樣。」
當真是他們的聲音。
可既然分不清,如何走到了青魁樓里?
「許!明!耀!」許清月忍無可忍的發出一聲怒呵。
許明耀脖頸一縮,「那,什麼,誤會,我們只是偶遇,絕對不是我帶他進來的。」
已經被灌得醉醺醺楚天被許清月呵醒了,爬起來就告狀道:「許小姐你來了,你評評理,」他說著打了個酒嗝,才繼續道:「我們世子心裡不痛快,出來找酒喝,但分不清酒肆和青樓,正巧遇見小將軍,小將軍說這裡就是全京城最正經的酒館,你看,看我們殿下都被他灌成什麼樣了!」
許清月瞪了一眼許明耀,回頭髮現尉遲炎也看了過來。
喝了酒的尉遲炎臉上染著兩抹緋紅,那雙如天山湖泊雙眼染了酒氣,到更似一汪酒泉,彷彿能讓人一不小心就醉倒在那雙眼裡。
若說平常的尉遲炎像是草原上的狼,此刻的他就像是鬼怪異談里修行千年的狐狸,每一處都無有不勾人的。
尉遲炎看著她,唇角眉梢都泛起笑意,「許小姐。」
本就好聽的聲音染了醉意,聽得人骨頭髮麻。
許清月微微蹙了下眉頭喊:「小殿下,你喝多了。」
她說著走過去,對他身邊的人揮了揮手,「你們下去。」
圍著尉遲炎的人還不依,她們嬌聲軟語的對尉遲炎撒嬌,「殿下~讓奴家再留下來伺候您一會兒吧。」
尉遲炎還沒發話,許清月就忍著怒氣蹙眉道:「再不滾,我就把你們臉毀了,扔去當賤奴。」
「呵,」尉遲炎看著許清月笑出聲,「許小姐好大的脾氣。」
「殿下~」兩人試圖去拉尉遲炎的手,卻被尉遲炎不動聲色的躲開了,只見尉遲炎一動不動的望著許清月,開口道:「許小姐讓你們滾,沒聽見嗎?」
兩人對視一眼悻悻的走了。
看他們都走了,許清月嘆了一口說:「小殿下在這裡等著,我去讓人去旋月居叫人。」
她說著正要出去,手腕卻被人的一把抓住,隨後一道不輕不重的力量傳來,許清月就被拉到了軟墊上,周身頓時被滾燙的溫度和酒氣縈繞。
許明耀:「!!尉遲炎你給放開!」
他說著要上前去,就被楚天一把攔住。
滾燙的溫度從手腕上傳來,許清月有些慌張的看著尉遲炎一點點靠近,像是被他身上的滾燙傳染,許清月頓時感到自己的臉燙了起來。
「你又叫我小殿下了。」酒氣和著一點香味在一起迎面而來,竟意外的不讓人覺得刺鼻,尉遲炎一雙好看的眼睛盯著她,讓許清月有些慌神的甚至不敢與他對視。
「看著我。」尉遲炎微微蹙了下眉頭,發出不滿的聲音。
許清月嘆了口氣,深吸一口氣重新抬眸直視他說:「小殿下,你喝醉了。」
「你看,你又叫我小殿下。」尉遲炎說著好像有些高興,又有些傷心,「你說這是對親近的人的稱呼。」
許清月一時無言,她看著他碎發下的眼睛,竟似乎從他的眼裡看出來一絲委屈。
「既然親近,那你為什麼不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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