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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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請帖

  「呵,」許清月輕聲冷笑一聲,心裡莫名有些怒氣,「既是你的人,殿下真該好生管教,免得還要旁人來幫。」

  隱隱察覺到了許清月的怒氣,尉遲炎卻沒有表態,他看了一眼可衣,「可衣,你可以退下了。」

  許清月也冷聲道:「宮弦,放手。」

  「殿下——」可衣捂著手淚眼汪汪的看著尉遲炎,尉遲炎卻看著許清月手上那塊玉環,眼眸都不曾挪開,聲音沉下三分,「退下。」

  「...是。」可衣咬唇不甘心的看了他們一眼,從旁退下了。

  尉遲炎抬腳走下階梯,看向許清月,「許小姐竟還知道璇月居,不知有何貴幹?」

  雖然知道尉遲炎是在生氣,但是看著他冰冷的態度,許清月心裡還是不由有些生氣,她也冷冷說:「貴幹談不上,只是我這裡有份請帖不知道世子殿下看不看得上。」

  聽到請帖二字,尉遲炎眉眼微動,他半垂著眸發出一聲嗤笑,「怎麼,許小姐生日宴上賓客不夠,差個充數的?」

  這話聽得許清月又好氣又好笑。

  果然擺明了就是因為這件事在生氣。

  許清月壓下心頭那點火氣,抬眸看著他說:「如果我沒記錯,長公主和世子殿下來京城的同時,在北州的地盤上丟了一筆從寒州國上貢的貢金。」

  聽見許清月提起這件事,尉遲炎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頭。

  而許清月繼續道:「所以我想,長公主和世子殿下此次來京,明著說是陪長公主省親,暗裡陛下其實有壓下世子做質子之意。」

  聽許清月說到這裡,尉遲炎認真的將她打量了一番。

  這件事其實皇帝掩飾得極好,若不是他敏銳察覺二者有關聯,怕也是會蒙在鼓裡,至於他的母妃長公主,恐怕至今也不知這中間的牽連。

  「所以我想,」許清月抬頭,笑意淺淡的浮現在面上,「以北州王的實力,世子殿下和長公主大抵在我生日宴之前,就該回北州了,故而在擬賓客名單時,並未將世子殿下列入其中,免得殿下收到了請帖又不能來,覺得遺憾。」

  聽許清月說完,尉遲炎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他盯著許清月的眼睛,緩緩開口:「你...是這麼想的?」

  「當然,」許清月笑笑,將請帖從懷中遞出來,「可後來我又想,殿下能不能來是殿下的事,我請不請是我的心意,所以今日特意給殿下送請帖來了。」

  尉遲炎垂眸看著遞到眼前的帖子,緊繃的臉色全然軟了下來,眼裡劃過一絲愧疚,說話的氣息都弱了下去,「我還以為...」

  他說著伸手去接請帖,但指尖兒還沒挨到,許清月手腕一轉就將請帖收了回去,她笑吟吟的看著尉遲炎說:「不過我看世子殿下,也瞧不上我這生日宴,大抵是看我動了『殿下的人。』」許清月狠狠咬了這幾個字,又笑著說:「所以才門都不讓我們進。」

  許清月說著就將請帖往回揣,「既然世子殿下的態度這麼明顯,就當清月今日沒有來過。」

  她說完就要走。

  尉遲炎見狀神色頓時慌張起來,忙伸手去拉,卻被許清月後退半步,動作明顯的抬手躲開了。

  抓了個空的尉遲炎神色一僵,那雙有力而節骨分明的手亦滯在空中。

  「世子殿下,」許清月似笑非笑的說:「我們中原講究男女授受不親,還請自重。」

  尉遲炎停下來喉頭微微一動,眼神有些慌張的看著她,急急解釋著,「我...沒有不想去的意思,只是我...」他說著停了下來,抿著嘴,微蹙著眉頭,一雙眼裡帶著著急心切和慌張,「我只是以為,你不想請我。」

  許清月抬眸看向他,「僅此而已?」

  尉遲炎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一言不發的盯著她,但許清月卻感到他像是受了什麼不可言說的委屈。

  看他說不出來,許清月便往璇月居里望了一眼,問道:「昨日跟你在一起的楚天呢。」

  尉遲炎臉色微微一變,開口道:「他...有事。」

  這時雲門快步走出來,拱手道:「殿下,可衣哭鬧不走,楚天已經把她綁上馬車了,何時出發?」

  綁上馬車?剛剛不是還在嗎?

  許清月歪頭疑惑的盯了眼尉遲炎問:「出發?」

  「許小姐。」雲門規矩的對許清月行了個禮,「方才殿下得知她與您起了爭執,在屋內就已經吩咐將她送回北州了。」

  被雲門說穿的尉遲炎有些彆扭的別過頭去,躲開許清月投過來的目光。

  許清月覺得好笑的看著他,故意問:「這就是世子殿下,對待『你的人』的方式?」

  「咳。」尉遲炎不自覺的咳了一聲,「我覺得許小姐說得對,她確實不太懂規矩,該送回去讓人好生管教。」

  許清月沒忍住發出一聲呵氣般的輕笑聲,「這麼說來,倒顯得我小肚雞腸了?」

  尉遲炎聞言轉過頭看向許清月,硬著頭皮說:「如果許小姐願意不計前嫌,本世子願意考慮考慮為許小姐的生日宴充個人數。」

  看著尉遲炎不自然的神色,許清月啞然失笑。

  他眼裡的期待和緊張已經快要溢出來了,現在就算拿起墨筆在他臉上寫上『快給我』三個字也會絲毫不顯違和。

  許清月笑著搖了搖頭,重新將請帖拿出來握在手裡,她看著尉遲炎說:「那如果殿下願意告訴我,你昨夜除了我兄長還遇見了誰,那我或許能考慮考慮,給殿下專設席位,不至於只是去充充人數。」

  她覺得以尉遲炎的性子,或許覺得自己沒有邀請他而感到受了輕視,但絕不會僅僅因為此而去買醉。

  尉遲炎抿緊了嘴,和許清月四目相對,兩相僵持下,最後還是尉遲炎敗下陣來。

  他嘆了口氣,認輸似的說:「和母親從宮中出來的時候,遇見了陸行舟和薛禮。」

  陸行舟和薛禮?

  許清月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頭。

  他們兩個怎麼走到一起去了?

  「然後呢?」許清月接著問。

  尉遲炎又沉默下來,話到喉邊卻又說不出口。

  他實在沒辦法當著許清月的面說出,因為陸行舟嘲諷他定然沒被邀請去許清月的生日宴,而氣得去買醉這樣的話。

  似乎顯得他心胸狹窄,像個未出閣的姑娘一樣,屬實丟臉。

  一旁的雲門知道自家世子驕傲慣了,說不出這樣的話,主動開口道:「回許小姐,昨日殿下回程時碰見三皇子和薛公子,三皇子見到世子就提起了您的生日宴一事,說他們正在為您挑選生辰禮物,還問世子殿下準備了什麼。」

  「誰他娘...」許清月一聽,本想罵陸行舟不要臉,誰給他發請帖了?

  但髒話說到嘴邊戛然而止,她及時收了聲,沉默了片刻平靜下來,「哦,倒是我忘記了,我本沒有邀請陸行舟,更沒有給他發請帖,只是他是皇子,而我生辰照例在宮裡辦,故而他不需要請帖也可以來的。」

  「你是不想請他?」尉遲炎眼神一亮,高興中帶著一些詫異。

  「當然。」許清月淡淡回道,她不僅不想請他,還想祝他早下地獄。

  「可我聽說...」尉遲炎微微蹙起的眉頭,話還沒說完,許清月就打斷了他,「聽說只是聽說,不過是謠言罷了,殿下是北州世子,怎麼能聽信流言蜚語。」

  不需要尉遲炎說出來,許清月就知道他聽說了什麼。

  無非是一些嘴碎的小姐閑來沒事幹,說她心悅陸行舟罷了。

  上一世她聽著這些傳言還會面紅,而這一世,自然冷眼相待。

  「許姑娘誤會了。」雲門立即替尉遲炎辯護道,「我們殿下向來是明是非的,只是在許小姐的事情上容易拿不定主意。」

  又被雲門說破尉遲炎耳後發紅,回頭昵了眼他道:「你今日話怎麼這般多。」

  許清月盯了一眼尉遲炎,又問:「他們除了這個還說什麼了?」

  「還說。」尉遲炎終於接了話,「陸行舟說,你和薛禮曾經因為薛少安有過節,生日宴卻還是願意宴請薛家。他誇你識大體,跟我說只要不是你打心裡特別討厭的人都會請到。」

  「呵。」聽他說完的許清月簡直是氣笑了,「巧了,陸行舟他還真是有自知之明,我最不想請的就只有他一個。」

  許清月說著將請帖遞到尉遲炎面前,「小殿下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我先前未給小殿下發請帖只是想著興許待我生辰時,小殿下已經回北州了,我沒有討厭過小殿下。」

  尉遲炎穩穩接過請帖,許清月看向他,發覺日光落灑落下來,雖然睫毛投下了一片陰影,但掩不住明亮的彷彿比晶瑩剔透的寶石還要耀眼的眼眸。

  他彎眸笑起來,桃花眼下出現淺淺的卧蟬,「那這宴,我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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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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