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輸贏
47.93
「沒有呀。」妙語眨眨眼回道。
許清月這才斂下神思輕輕的應了一聲，隨後她將懷裡的貓放到地上，揉了揉額頭。
看她揉頭，連珠關切的走上來問：「小姐，是不是又困了？」
許清月緩緩的睜開眼，眼前兩人擔憂的神色落入她的眼中，她淺淺笑起來，「你們都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妙語和連珠對視了一眼，一齊擔憂的說道：「小姐先前的身子都是很好的，可自從從靈台殿回來了，好像總是犯困...要不...找個郎中看看吧。」
「不用。」許清月半垂著眸子看著地上的花草，很快的就回絕了她們，「只是最近乏了而已。」
其實許清月又如何不知道自己身子日漸困頓不大對勁，同時她也想起來行真大師的話。
天命所歸嗎？
...呵。
身子越是不好，是否也就意味著，她與皇后之位，與陸行舟越來越遠了？
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小姐。」這時羽弦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院子里。
一直以來許清月都讓她監視著許清蓮和薛家的動向。
羽弦兩步走到許清月身邊，低聲道：「許清蓮剛剛喬裝打扮，從側門出去了。」
終於耐不住了。
許清月朱唇輕勾，「跟上去看看吧。」
城中別院。
許清蓮見到陸行舟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三殿下~」她深情款款的叫著，陸行舟眼裡卻是一片冷漠。
他用眼神示意許清蓮坐下，隨後自己坐到另一端緩緩開口，「你在相府如何？」
「奴家能如何呢，暫且度日罷了。」許清蓮委屈的說著。
陸行舟手裡搖著摺扇，似笑非笑的問：「只是這樣嗎？」
和陸行舟有過幾次接觸的許清蓮大致已經將陸行舟的脾性摸得七七八八了，她深深的知道，如果自己一點用也沒有，陸行舟是不會要她的。
她連忙道：「托我舅舅的福，父親來看過我兩次。」
「你舅舅？」陸行舟微微一挑眉。
「是，」許清蓮趕緊應著，「我舅舅是父親的摯友。」
「哦，我竟然都不知道你還有這樣一個舅舅，倒是新鮮。」陸行舟笑著，手裡的扇子漸漸合攏。
聽他這麼說，許清蓮緊繃著的心弦才稍微放下一些，軟下表情撒嬌道：「殿下可好久都沒來看人家了。」
「你也知道，最近父皇因為十四弟的事情不太舒服。」
冷宮一事，借著從拿到的十四貪污軍餉的證據，令妃被降為令嬪，十四被軟禁在府上。
但這對陸行舟來說，還遠遠不夠。
更何況，據他灑出去的探子的消息，北州王最近正在召長公主和尉遲炎回北州。
時間不多了，放虎歸山可不是件什麼好事。
陸行舟微微眯起眼，左肩的疼痛感彷彿還未散去。
上一世，他知道尉遲炎看見了許清月的胎記，所以密召軍隊，打算一舉殲滅的北州尉遲室。
在出發前，他下了一道毒死許清月的密詔。
陸行舟無不明白，這一仗兇險萬分。
雖然尉遲炎的父親尉遲寰極力避戰，削弱了北州的戰力，但等到了尉遲炎手上時，北州卻不衰反增，北州的兵力已經快接近曾經的頂端。
如果他敗了，尉遲炎會攻進都城搶走許清月。
而即便他勝了...陸行舟發狂似的想著，許清月已經厭倦他了，厭倦宮牆裡的生活了，只要知道了他們的過去，...一定會和他走的。
他知道許清月是嚮往自由的，可他不能給她自由，他必須要把她看得死死，不然她就會和天際的雄鷹一起飛走。
只是想想，陸行舟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行，他不允許。
他不允許這個，從小聽父皇誇獎的北州天之驕子，光芒萬丈的人，從他手裡奪走他的月亮。
對許清月的佔有和從小對尉遲炎的嫉妒幾乎要將他撕碎。
所以無論成敗，他都要殺了許清月，只有許清月死了，他才會無憂，他要與她合葬，他要與她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起兵攻打北州那一仗確實兇險。
他被尉遲炎重傷，貫穿他肩膀的那支利箭離心臟只有一寸之差。
不過他最後還是贏了，他拖著重傷的身體，將包括尉遲炎在內的所有北州王室的殘部，消滅在了青凰山上。
他親自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他贏了，卻也敗了。
在的看到已經是一片廢墟的鳳鸞殿時，陸行舟心力憔悴，吐出一口熱血到了下去。
無盡的悔恨的思念湧上心頭，讓他一病不起。
他拖著那副重病的身子活活熬了兩年，終於在生命的蠟燭將要燒乾的時候，他找到了能再見到許清月，能再得到一幅健壯的身體，能再握住這江山的辦法。
以和她有血緣的關係人為中心，活人祭天。
他將已經被折磨瘋了的許清蓮壓上祭壇，以十四萬北州戰俘為引，終於——回到了他的十六歲。
一切都才還未開始的地方。
上一世，許清月死後，他對她的思念像是被無盡的放大，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他，讓他無比的悔恨當初的決定。
他知道上一世許清月就厭倦了宮裡的生活，所以才會對他日漸冷漠。
可明明曾經她也是那樣熾烈的愛慕著他，他不信，曾那樣明麗的愛慕的火焰，如今會一點火星都不剩了。
但無論怎麼樣，他不能失去她第二次。
今生今世，哪怕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江山，許清月，他都要。
「殿下~」許清蓮嬌軟的喊著，「殿下說的是朝中事，蓮兒怎麼會知道呢？」
知道皇后就是干預前朝才進的冷宮，所以許清蓮警惕得很，哪怕知道也說不知道。
陸行舟只一眼幾乎就的看穿了她的想法。
他冷笑一聲收回思緒，半笑著開口，「這點膽量都沒有，怎麼坐得上皇妃？」
聽到皇妃兩個字許清蓮可就來勁兒了，看著擺出一幅嬌羞模樣，卻又掩不住欣喜，「殿下在說什麼呢？能不能做皇妃，還不是殿下說了算嗎？」
「呵，」陸行舟嗤笑一聲，垂眸看著她這張和許清月只有四分相似的臉，「只要你好生聽話，你不僅能做皇妃，還能做貴妃。」
許清蓮聞言眼裡劃過一絲驚喜的亮光。
上回蘇知意來時就說過了，說在奪嫡之路上，陸行舟成為太子的希望很大。
許清蓮立馬道：「人家全聽殿下的安排，殿下想要我做什麼？」
「我要...」陸行舟微微眯了下眼，湊到許清蓮耳邊低語。
他要這百年相府不復存在，他還要尉遲炎再也沒辦法回到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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