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問道
53.72
成瑞玉雖然疑惑，但還是去成文那邊取了趙芝的頭髮。
還嫌不夠，於是又多取了一根發簪。
許清月拿著趙芝的頭髮和發簪，敲響了這邊審訊的房門。
「許小姐。」成武見她進來后微微頷首，許清月回禮后，走到秦郎面前，將手上的發簪和頭髮繞到一起丟到了他面前。
「認識嗎？」
「這是，這是趙芝的...你們把她怎麼了？她什麼都不知道！」秦郎慌張的握住簪子，抬眼眼眶通紅的瞪著許清月。
「她是什麼都不知道，」許清月面不改色的說，「可她為了袒護你，說謊了，這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懲罰。」
許清月說著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去，「這樣吧，我給你一個選擇，」她笑笑，「如果你承認了，你們兩個都可以活，如果你不承認，那我們也不必審你了，就審趙芝，只要她能說出一點點和你相關的事，她可以活，而你...」
許清月徐徐站起身來冷笑看他，「只能在明年的這個時候，在陰曹地府接受她的祭拜了。」
她說著轉過身子不疾不徐的往外走，悠悠道：「她是個女人，家裡還有弟弟和祖母，總沒有你能抗的，不是嗎？」
聽見這話，秦郎頭上的冷汗直往下冒。
因為事發突然，他根本沒有想到山下藏著駐守的府兵，所以完全不能和趙芝通氣兒。
眼下他們兩人已經被分開關了一夜，各自情況都未可知，這樣下去遲早...
見著許清月就要走出去，秦郎忙大喊道：「我認！我認！」
許清月停下了腳步，發出一聲嘲諷的笑聲。
在這種條件下，他們之間的信任，不堪一擊。
剛還在驚詫的成武立即恢復了秉公執法的樣子，厲聲道：「那就如實招來。」
秦郎低下頭，顫著聲音說：「我有個妹妹，是在給令妃娘娘當差的，是她昨天來找我，要我尋時機放火燒了許小姐的住處，我原本不敢，但昨晚趙芝來找我，無意間說出在香薰里放了安神香的事...我才...」
令妃？十四皇子的母親？
但是她和她有什麼仇？
許清月蹙眉想著，抬眼時瞥見了已經在錄案的成武，心頭忽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十四皇子，對陸行舟來說最有資格和他競爭皇位的人。
「等等，你妹妹叫什麼？」許清月連忙問。
「我妹妹，叫蕊丹。」
蕊丹，蕊丹，蕊嬪，原來是她。
「成大人，」許清月趕緊對成武道：「勞煩成大人立即派人去尋這位蕊丹姑娘。」
「嗯。」成武點點頭，「走流程也是要傳她的，只是這涉及宮裡的貴人，就不歸我們大理寺管了。」
規矩許清月也明白，她只道：「那就勞煩成大人儘快。」
成武一點頭，將記錄的案卷收好，讓人看出秦郎過後就出去了。
許清月看著跪在地上低聲啜泣的人，微微眯了下眼，低聲又重複了一遍：「蕊丹。」
上一世，她和陸行舟成婚不滿一年，陸行舟酒後就在旭華宮附近寵幸了一個宮女，這宮女雖然身份低賤，但竟懷上了陸行舟的第一個孩子。
陸行舟說她名字里有個蕊字，便將其封為了蕊貴人，在她生下一個小皇子后，蕊貴人也就變成了蕊嬪。
可惜說到底是宮女出身，有樹大招風，許清月一個沒管她，她兒子就溺亡了、，她受不了打擊便瘋了，天天來她的鳳殿撒野，最後被陸行舟送進了冷宮。
而陸行舟當初寵幸她的旭華宮，就是如今令妃的住處。
陸行舟...
真是愈發的能算計了，竟然把她也當做刀來使。
走出了關押秦郎的柴房，沒出多遠，就聽到前方有少女伶仃的笑聲。
「這聲音，怎麼聽起來像是安河郡主？」成瑞玉蹙起眉頭，隨後遠遠的就看見前面的階梯上冒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行舟哥哥，這裡真好看，你以前怎麼不帶我來？」少女笑盈盈的提著裙子跑到觀景台上。
看清楚來人後的成瑞玉嘴角一抽，低聲道：「還真是這個大嘴巴子。」
許清月聞言輕笑一聲出來，「你這是給人家取得什麼綽號？」
「本來就是。」成瑞玉小聲說著，不滿的嘟囔，「你還叫我大撲棱蛾子呢。」
許清月是真的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仇，成瑞玉能記這麼久。
「誒？許姐姐，成姐姐，你們也在啊。」安河郡主回頭看見了許清月和成瑞玉，高興的跑過去和他們打招呼。
「郡主安好。」許清月笑著對她回了禮后，一道她不想聽見的聲音響起，「許妹妹，不知你還可安好？」
看著不急不緩走過來的陸行舟，許清月壓下眼底厭惡，冷冷道：「不勞三皇子掛心。」
陸行舟上下將許清月打量了一番，好似確認她沒受什麼傷后，才悠悠的搖起了手上的摺扇。
昨夜起火的時候，他已經在周圍安排好了人，隨時都能衝進去把許清月救出來。
只是，事態要嚴重到他想要的程度，起火時就將她救出來，是遠遠不夠的。
他只是沒想到，有人比他的命令快了一步。
「許姐姐，昨日這麼回事啊，你給我講講嘛，聽說是北州世子救的你是嗎？他為什麼救你呀？」安河郡主拉著許清月的手撒嬌般的說道。
世上無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他們身邊，這風就吹得尤其的快，也不知怎麼就吹到安河郡主耳里了。
方才成瑞玉叫她大嘴巴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雖然安河郡主本人長了一張小嘴，但任何事情只要被她聽見了風聲，她一定會追問到底，然後轉頭就給說出去了。
安河郡主恐怕是全京城最沒有秘密的人了，她的秘密沒有，別人的秘密在她這裡也沒有。
「沒有為什麼，」許清月淡淡的說著，「小殿下心腸好，熱心助人罷了。」
「啊，」安河有些失望的甩了甩手，「可我不是聽說，北州世子脾氣不好嗎？」
「誤傳吧。」許清月笑笑，趁著安河郡主沒有多問，她先反問道：「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哦，」安河郡主笑起來，「我母妃聽說鏡妃娘娘要來禮佛，就讓行舟哥哥帶我來了，母親說這裡好玩兒著呢。」
道觀有什麼好玩的，許清月無奈笑笑，估計是她母妃在家被她煩得不行了，才把她騙出來罷了。
從剛剛開始，許清月就感受到陸行舟一直在注視著她。
她感到十分不適的一直沒回頭，乘機對安河郡主說：「那你快讓三殿下帶你多逛逛，前面風景不錯，可以去看看，我昨夜受了驚，眼下累了，就不陪你了。」
「嗯嗯，好，許姐姐好生休息，我晚些來看你。」安河郡主懂事的點了點頭，回頭又纏上了陸行舟，「行舟哥哥，那我們快去前面看看吧，快來快來。」
陸行舟也被安河纏得沒辦法，他盯了一眼許清月，提步從她身邊走過，跟著安河往前去了。
待他走過去，許清月心裡才稍微鬆了一下，她轉頭對成瑞玉說道：「我自己去燒支香，你要不，先去歇著？」
成瑞玉疑惑的看了她眼，「我怎麼不知道，你許大小姐，現在信這些了？」
「入鄉隨俗，」許清月笑笑，「來了就信一信吧。」
成瑞玉也沒攔她，「行吧，那我就在這兒看著，免得你又出什麼岔子。」
看著她一幅『勉為其難』的表情，許清月頷首，低低的道了句：「多謝。」
去上完香，許清月屏退宮弦羽弦，打算去找行真大師。
她左右沒見著人，便問小道士，「敢問行真大師在何處？」
小道士垂著頭，恭順的說：「行真大師在內殿等您。」
「等我？」許清月感到有些詫異，很快隨著小道士一起進了內殿的竹林。
蒼翠的綠竹下已經沏好了兩杯茶，行真大師已經坐在凳子上等著了。
「大師。」許清月微微頷首，剛坐下，還沒說自己想問什麼，行真大師就先開了口：「許姑娘，是否是想問身子漸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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