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春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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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春日宴

  聽見許清月這麼說,許清蓮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有些防備的看了她一眼。

  但現在是許清月給她台階下,她不得不乘著這份情下。

  許明耀臉色微微一變,拉過許清月悄聲說:「你不在的這兩天,薛少安來過好幾次了。」

  她當然沒有忘記薛少安。

  許清月笑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即便先和薛家有約在先,他們又怎麼敢和皇子搶呢。」她說著看向許相,「不然父親意下如何?」

  許相一甩手,不願再看許清蓮,冷聲道:「先把她帶下去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府!」

  他說著冷哼一聲就走了。

  看許清蓮被壓下去后,許明耀拉著她說:「你當真想讓她做三皇子妃?」

  「這件事被安河郡主看見了,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的。」許清月無所謂的笑笑,眼裡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輕輕的吐出幾個字,「那就讓她去了吧。」

  她說著走出去,剛回到院子里,妙語就迎上前來低聲說:「小姐,薛少安在側門蹲好久了。」

  「哦,那就見見吧,把他帶到小花園去。」許清月說著不急不緩的換了身行頭,才往小花園裡走。

  山上的事雖然不少人看見,但是事關皇家和相府,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京里的風聲傳得還沒那樣快。

  想必薛少安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許小姐!」薛少安看見許清月來了,激動的跑過去,「許小姐,我照你說的做了,蓮兒呢?」

  許清月也不急,對著他伸出了手,「我應該說過,沒有家主印蓋的文卷,我是不認的吧。」

  「哦,在呢。」薛少安從包里翻出來一紙文卷,給許清月之前,他有猶豫了一下,「許小姐,你說的,可要遵守諾言。」

  「我說過了,」許清月勾著唇角笑,「我說話向來算數。」

  薛少安鬆了一口氣,才將文卷交到許清月身上。

  許清月當然不信薛家家主會讓自己這寶貝兒子和薛家脫離關係,估計這章也是他偷摸著蓋的。

  她打開看了一眼,然後將文卷交給連珠手上收好,笑吟吟的請薛少安在亭子里坐下,「我說過,會給你們一筆錢,讓你們走是吧。」

  「對。」薛少安期待的點了點頭,許清月臉上笑意不減,一招手,羽弦就拿上來了一登銀票,「這是我答應給你們的錢。」

  薛少安看許清月真的拿錢了,十分激動的將銀票收下,急不可耐的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帶蓮兒走?」

  「唉,」許清月裝作十分悠長的嘆了一口氣,愁眉苦臉的說:「我原也是想薛小公子將許清蓮帶走的...」

  「許大小姐,你,你不會是要反悔吧?」薛少安握緊了銀票不自覺的站起身看向她。

  「也不是我想反悔,」許清月抬頭看著他,又笑道:「我答應薛公子的,必不會食言,就是現在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和你走。」

  「什麼意思?」薛少安的聲音高昂起來,「蓮兒那麼喜歡我,一定會跟我走的。」

  他聲音高的許清月腦袋疼,宮弦羽弦立即上前將薛少安重新按回了椅子上。

  許清月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唇上,「噓,薛小公子可別把動靜鬧大了。」

  她說著站起來,理理衣擺,「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今天晚上,我會讓你見許清蓮,如果她肯跟你走的話,那你們就能雙宿雙飛了,」許清月嘴角上揚,但冷漠的眼裡卻沒有一點溫度,「薛小公子,可要把握機會。」

  安排薛少安出去后,許清月回到院子,看見許明耀正在院子里等她,她走上去問:「兄長在我這兒做什麼?」

  「哦,沒什麼?」許明耀心虛的撓撓頭,「我就轉轉,轉轉。」

  許清月看著他這心虛的表情,一挑眉,抬步往側院走,許明耀也跟著她往側院走。

  她往花園走,許明耀也往花園走。

  許清月上下打量了許明耀一番,叉腰道:「到底怎麼了?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告訴爹爹他屋裡的那個前朝花瓶是你打碎的。」

  她說著就要過去,許明耀趕緊將她攔住,「誒誒誒,別,我說我說。」他站在許清月面前撓了撓頭,「就是,長公主他們正在出城,爹爹讓我看著你,免得你跟著人家跑了。」

  「我跟著人家跑了?我是那種人嗎?」許清月瞪他一眼,憤憤回了房間摔上門。

  「誒,妹妹,妹妹,你別生氣啊。爹爹呢是覺得北州太遠了,要是你過去,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回不了家,又吃住不慣,這,這得多難受啊。」

  許明耀在外面走來走去,一邊說:「父親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和尉遲炎走得近,他又救了你一次,擔心你衝動上頭,一時感情用事,將來嫁遠了後悔...」

  京中城門。

  北州的隊伍走得並不快,甚至像是刻意放緩了腳步。

  在後面的尉遲炎騎在紅馬上,眼看就要出了這京城,他漸漸停下了腳步,回首望去。

  他知道她不會跟他走,但心底仍舊有著那麼一縷的期待,如果呢...

  或者,至少來送送吧。

  會不會因為今天他們下山得急,見她還在休息就沒有打擾,因為這個生氣了?

  「炎兒。」

  長公主透過透過車窗看向他。

  尉遲炎收回目光,輕輕一夾馬肚,走到最前面去了。

  相府里,許明耀還在勸著。

  「爹爹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也不要多想...」

  他話沒說安,就轉了個圈,就聽見門扉『嘭』的一聲被人推開,待他轉過身去,只見著許清月飛奔而去身影。

  寬闊的大街上,急如雨點的馬蹄聲傳來,只見許清月騎在馬上,一手抱著琴,飛奔穿過街道,衣裙在空中翻飛得獵獵作響,行人慌忙避讓。

  許清月飛奔到城牆下,見北州的隊伍已經出了城了。

  她丟下馬,直闖過城牆下的士兵,抱著琴跑上了城牆。

  城牆上有幾口空缸,她將兩個空缸推到一起,看向剛走走出門的隊伍,將琴往缸上一放。

  纖纖玉指撥琴弦,而弦音通過缸的迴音遠遠傳出。

  弦音一響,走在前面的尉遲炎徐徐停下了腳步。

  他沒忍住揚起笑,緩緩回眸向城牆上看去。

  許清月站在城牆裡,風撩起她飛舞的髮絲和衣袖,可她仍舊筆直的站在原地,慵懶隨意而又堅定,她一身暮山紫的衣裳襯得她脫凡不俗,與身後漫天的霞光交相輝映,宛如雲中客,天上仙。

  曼妙的琴聲讓來往不少人都為之駐足。

  而許清月所彈的這曲,正是由一首詩歌改編而來的曲調。

  她低聲喃喃。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建,三願如同樑上燕...」

  歲歲常相見。

  一曲落下,許清月按住跳動的琴弦將琴抱起來,對著尉遲炎方向稍稍一欠身,而後毅然的回身走下了城牆。

  下去后看見許明耀正看著她笑,「沒想到,你有朝一日會彈這首曲子,怎麼,以前不是不喜歡嗎?」

  許清月瞪了他一眼,將琴直接扔給他,翻身上馬,故作利落的說:「走了,回去了。」

  她策馬往回走,走了兩步沒忍住停下來回頭往城外看去。

  直到北州的車馬逐漸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

  「好了。」許明耀走到她身邊,「別捨不得了,還會有機會見面的。」

  「你就不能說委婉一點?誰想見了。」許清月口是心非的說著,哼了一聲,才策馬回了相府。

  天色逐漸暗了下去。

  許清月漫不經心的用完晚膳,剛回到院子里,妙語就跑過來,悄聲道:「小姐,薛少安等不及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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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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