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71.07%

86.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我不管他是沖著誰來的。」尉遲炎冷冷的掃過地上的屍首,「既然他們講究有來有回,那就送還他兩顆人頭。」

  「一群廢物!」

  木盒在地上被摔得稀爛,寬廣的大廳里沒有點燈,在一片幽暗中月色成了唯一的光。

  陸行舟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扶椅上,原本一絲不苟的髮絲凌亂著搭在額前。

  一隻修長的手撐著額頭,雙眼裡滿是不甘心和恨意,布滿了緋紅的血絲,眼眶緋紅。

  曾經一番風順的他如今縷縷受挫,幾乎讓陸行舟失去理智。

  而更讓他感到快要瘋掉的是,樁樁件件的背後都有許清月的身影。

  陸行舟緊緊的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

  等著瞧,他一定讓許清月知道,只有他,只有他!才是她最後的歸宿!

  「昨晚從十四府里傳出來的消息,孩子...沒保住。」

  許清月看了眼一臉惋惜的許明耀問:「大人呢?」

  聞言許明耀眉頭皺得更深了,面露哀戚之色,「...產後出血,和孩子一起走了。」

  許清月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我們去看看行宸哥哥吧。」

  皇子府的大門敞開著,門前素縞白綢重重疊,祭奠令妃的白綢還未解下,又系新綢。

  府內氛圍低沉,來往的人都快要將頭低到胸口裡去,曲曲折折的小路上鋪著被雨水打濕的紙錢,陸行宸跪在靈堂前,面前火盆里火燒得正旺。

  「殿下,節哀。」許明耀走上去上了香,蹲在陸行宸旁邊安撫著。

  陸行宸看著面前的火,那雙好看的鳳眼又紅又腫,哪怕被火熏著也不眨眼。

  寬慰了幾句后,許清月上完香,提步向棺材旁走去。

  現在已經蓋了棺還沒釘棺,許清月繞著棺木徐徐走了一圈,眼眸垂下看著自己的發尾,「王妃姐姐性情溫順,最是心疼殿下,殿下也莫要太傷心了。」

  陸行宸扯著嘴角笑笑,什麼也沒說。

  前來弔唁的人絡繹不絕,燒完手上的那點紙后陸行宸也再沒得空在棺木前,還要忙著接待客人。

  「十四殿下,節哀。」

  成國公府的人的很快也來了,成文成武在和陸行宸交談,成瑞玉眼尖兒看見了許清月,身子一溜就從他們身後鑽出去找許清月去了。

  她拍了拍許清月的肩膀,給她使了個眼色,悄聲道:「這邊來。」

  兩人走到一處沒人的院子里,成瑞玉拉著許清月坐下,靠近她低聲說:「這件事怎麼這麼突然,和你讓我盯著慶國公府有什麼聯繫嗎?」

  許清月淺淺的思量了一下。

  不是她不信成瑞玉,而是照成瑞玉的性子擔心她會表現得太過明顯,於是許清月搖了搖頭。

  「除了華氏誣陷外,還有另外一件事和慶國公府有關。」

  「什麼事?」

  「你快知道了。」許清月說著警惕的看了眼四周,伏在成瑞玉耳邊悄悄道:「你借我幾個人,要輕功好的,過兩日我有用。」

  成瑞玉想也沒想就點頭,「人我們有的是,不過你得告訴我你要做什麼?」

  許清月便將越州糧價高漲的事情單獨撿出來給她說。

  「他們好大的膽子,」成瑞玉聽完就憤憤不平起來,又擔心被人聽見露了馬腳,不得不將聲音壓低,「把一個州所有的糧都握在手裡,那不是他們想賣多少就賣多少?簡直目無王法!」

  「你冷靜些。」許清月拉著成瑞玉坐下,悄聲道:「眼下陛下還不知道這件事,上面又有人刻意隱瞞,所以這件事急不得,要慢些來。」

  「行,」成瑞玉點點頭,「這種事情我成女俠是不會不管的,人,我一定給你挑最好的。」

  許清月聞言笑著打趣她,「不是要當將軍嗎?怎麼又成女俠了?」

  「也都差不多,」成瑞玉嘿嘿一笑,「何況但女俠沒有軍紀,肆意快活著呢,俠肝義膽,闖蕩江湖!」

  許清月笑著搖了搖頭,往靈堂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們出來得也夠久了,快回去吧,等會兒哥哥們要找人了。」

  「對了,那鏡妃怎麼樣了。」

  「昨夜噩耗傳到皇宮,陛下當即把鏡妃廢為庶人,打入冷宮了。」

  「活該。」

  許清月淺淺笑著沒說話。

  她是活該,可到底也是拚死保下了陸行舟。

  畢竟不管怎麼說陸行舟也是皇嗣,皇帝的親兒子,陸行舟又一推脫是華氏行騙,將自己的關係撇到了最開,面上說得過去,皇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他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一劫嗎?

  從十四皇子府回到相府,許清月立即開始著手寫了兩封信交給羽弦。

  「這一封,你去一個叫梅鎮的地方找一個叫『啟梅』的人,她住在梅鎮外的村落里,務必在五日內將她帶回來。」許清月交待完后,又把另一封信也交到她手上。

  「這一封,你在出城時交給城外的郵差,信上的地址我已經寫好了,你交給他也不必說是相府寄出的,直接讓他送就是。」

  兩封信是用的不同的信封裝著,也好區分。

  羽弦將兩封信分別放好,很快換了身行頭就悄悄出去了。

  若不是到了這一步,許清月也是暫且不願用她們的。

  啟梅,善醫術。

  活人可醫,死人可證。

  無論是配藥治病還是解剖屍體分析死因她都在手。

  上一世因為被人嫉妒當做巫醫險些被燒死,恰好被出任務的羽弦救了回來,只是可惜容貌已毀,許清月收了她在身邊,成了征弦。

  兩日前她也已經暗中派人越州周府的屍體里取證。

  越州知府給白時的案卷信里寫得清清楚楚,說是周家上下是被周民生先投毒後下刃殺死的。

  這種說法留下的來的痕迹顯然會和直接亂刀殺死不一樣,只是衙門裡的仵作許清月信不過,還是要自己人來才安心。

  啟梅沒什麼名氣,他們也不會料到她會找這麼一個人來。

  許清月輕輕敲打著著桌面,又讓人把周民生喊了過來。

  她備好筆墨紙硯放在周民生面前問:「會寫字么?」

  周民生點點頭,見許清月親自沾了墨將筆給了他,「寫,寫訴狀,把你的冤屈都寫出來。」

  這一聽周民生就知道是有希望了,二話不說立即奮筆疾書起來,洋洋洒洒寫了三大頁。

  許清月略微一頓,拿著他寫好的狀書交給連珠,「你去找個暗坊,將這些都印刷出來。給他們一些封口費,再叫人看著,不可提前泄露,否則就提腦袋等著。」

  眼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許清月屏退身邊的人不久,尉遲炎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

  她頭也不回,徑直笑道:「小殿下當真和貓一樣,走路一點聲響也無。」

  本想嚇一嚇她的尉遲炎見被發現了,只得作罷,他繞到她面前坐下,笑著問:「既然沒有聲音,你怎麼知道。」

  「我聞到了...」她本想說聞到了他身上那股雪松香氣,但話說一半就戛然而止。

  先前她問過妙語她們,她們都未曾在尉遲炎身上聞到過這種香味。

  「聞到了什麼?」尉遲炎從善如流的倒上兩杯茶放到許清月面前,許清月盯了他一眼,忽的覺得這樣只有她一個人聞得到香味有點難以啟齒。

  「沒有,只是猜到能這樣出現的只有小殿下罷了。」許清月隨意胡謅著,好在尉遲炎也沒放在心上,他看著許清月笑說:「我最近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

  「什麼事,能讓小殿下感興趣?」許清月看向他淺淺的笑著。

  笑面如花。

  尉遲炎腦子裡忽然閃過了這個詞,他稍稍一收神,端正的坐直了身子,看著許清月道:「前兩日從西涼來了一支商隊。」

  「一支商隊而已,有什麼好稀奇的?」

  「商隊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們現在在陸行舟府上。」

  許清月端茶杯的手一頓,看向尉遲炎。

  西涼的商隊,單獨拜訪陸行舟做什麼?

  只見尉遲炎狡黠的笑著,眼神明亮,「怎麼樣,想不想去看看。」

  許清月皺起眉頭有些不信。

  陸行舟現在又不得寵,西涼的人跟他來往做什麼?

章節評論(12)

點擊加載下一章

誘君深寵

加入書架
書籍詳情 我的書架 我的書屋 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