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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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暗道

  「我...我...」想到剛才的場景慶國公還顯得有些后怕,加上剛剛又得到了陸行舟要被問罪的消息,心中頓時搖擺不定。

  許明耀見狀給在門口的人使了個眼色,隨之見慶國公嬌妾的『屍體』被蓋著白布抬了出來。

  慶國公瞄了一眼,頓時臉色發白,才驚覺原來他們真的下了殺手了。

  「國公,看樣子對方是鐵心要殺你,你當真沒有一點線索?」許明耀趁熱打鐵的。

  「這...老夫或許知道一些...」慶國公吞吞吐吐的樣子,看起來仍舊搖擺不定。

  恰好此時,京兆尹府的馬車駛過來停在了他們面前。

  越青從馬車上下來,面色自若的對兩人行了禮,又面向慶國公,「國公大人,本官今日前來是為了越州一案,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見京兆尹府要壓他走,慶國公立即跳了起來,大聲道:「你們有證據嗎?!就敢帶走我!」

  越青輕笑一聲,「國公別激動,只是一些事情需要國公配合調查。」他解釋著,「或許國公大人不知道,在案件中分為主犯和從犯,主犯從嚴,從犯從輕,所以請國公大人一敘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並非羈押。」

  聽越青說完,慶國公臉色變幻莫測。

  既然現在陸行舟落勢,又要派人來殺他,那不定跟著京兆尹府走了還安全一些。

  於是慶國公瞄了一眼越青道:「好吧,那老夫就跟你走這一趟。」

  請走了慶國公后,許明耀回頭瞥了一眼越青來時坐的馬車,出言道:「還有哪位大人坐在車裡作壁上觀的?」

  越青聞言一愣,隨後啞然失笑,看向車裡說:「都說許小將軍察人敏銳,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他語音剛落,馬車裡的人就撩起了車簾。

  正是薛禮。

  他們為何能在這麼恰好的時間出現並且帶走慶國公,一瞬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薛禮對著許明耀微微頷首,「許小將軍回去盡可告知許姑娘,既然慶國公去了京兆尹府,也是沒那麼容易出來的,放心好了。」

  他說完又放下車簾,身形完全隱匿在馬車中了,隨之越青也行了個禮,上車一同離去。

  相府里,許清月抱著雪球坐在小搖椅上悠悠晃著。

  雖然解藥已經熬制出來了,不過妙語和連珠還得靜養才能下床,宮弦羽弦另有事要做,其餘人許清月也使不習慣,於是此時院子里只有她一人。

  夏日的萬里晴空上不知什麼時候有了厚重的雲,悶熱的氣息從大地上騰起來,天地像是一個巨大的蒸籠,悶得讓人有些發慌。

  許清月看著天上漂浮而過的巨大雲彩,自言自語的悠悠道:「要變天了。」

  很快白雲染墨,雲蒸雨降。

  細密的雨絲落下,但並未落到許清月的頭上,而是在一張杏白色的傘面上綻開了花兒。

  「知道要下雨了,還不回去?」尉遲炎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許清月回頭看了眼站在她身邊撐傘的尉遲炎,巍然不動如山。

  「外面總沒有屋裡悶,一時貪心,就多坐了會兒。」許清月笑笑,坐在搖椅上依然沒有要起身的勢頭。

  尉遲炎也不摧她,只將傘面稍稍往許清月頭上傾斜半分,和她一起欣賞著雨中景緻,徐徐開口,「陸行舟倒台,你今後還有什麼打算?」

  「打算。」許清月眼神微微有些失神,手撫摸著往她懷裡鑽的雪球。

  是要聽行真的建議改朝換代,還是...

  她也沒個主意。

  「我也不知道。」她低聲喃喃,隨即又道:「不過事情還沒到最後,也說不完全,還是等塵埃落定后再說吧。」

  尉遲炎聞言微微蹙了下眉頭,低頭看向她,「難道你來世間一趟,就要為了復仇而活嗎?」

  「不然呢,人生在世的意義是什麼?」許清月淺淺笑著,抬眸望向尉遲炎,但在看著他深邃而清明的眼睛時,笑容卻淡了下去。

  他的眼裡裹挾著疼惜與堅定,聲音低沉,「既然你活在這世上,我希望你能活得熱烈又自在,去追風去聽雨,去看山看水看霧看花....」他微微抿了抿嘴,看了許清月片刻,輕輕說出最後的話。

  「我不希望你不快樂。」

  許清月怔愣了一瞬。

  無需去辨別真假,因為那雙如有日光閃爍的眼根本藏不住一片真心。

  許清月收回目光,抱著白貓緩緩站起身來,抬眸看向尉遲炎,彎眸笑起來,「好,」她說著並沒有回屋,而是往湖邊的小亭走去。

  「反正現在閑暇也是無事,」她悠悠道,回頭看向尉遲炎溫溫柔柔的笑起來,「不如殿下給我講講你們北州的雲,北州的雪,北州的鷹...我願意聽。」

  雨中小亭里,一陣陣的歡聲笑語穿過雨幕,綿綿的又消失在蒼茫天地間。

  「他怎麼敢做出這種事情!」一道閃電劈過,乾元殿里一片寂靜。

  皇帝怒將手上的奏摺摔在地上,除他之外,整個殿上僅有三人。

  許相,越青,薛禮。

  此時已經是半夜時分,從慶國公嘴裡把話撬出來后,許相聽說皇帝還沒睡,連夜拉著這兩人秘密進宮。

  這事涉及皇儲之爭,公然直接在朝上指出反而多了幾分逼迫皇帝的意味。

  皇帝有些頹然的坐在龍椅上,一瞬間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他低聲喃喃,「當年父皇看見我們相爭之時,又是做如何感想的呢?」皇帝深深的嘆了口氣,看向許相問:「十四,還是沒有消息嗎?」

  許相搖了搖頭,「陛下,那場火勢如此之迅猛,我們在裡面找到了十四殿下的隨身玉佩,恐怕殿下已經...」

  一把火下去,裡面的人早就成了焦屍,誰也分辨不出來。

  皇帝捂著頭,隨著深吸的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傳朕口諭,給朕把這個逆子壓入牢中,明日早朝再議,朕,不想再看見他。」

  夜深時的皇城外仍舊亮著燈火,出了宮門,越青蹙眉不解道:「陛下既然說不想再看見他,可為什麼不直接下旨?只有口諭有些難辦啊,」

  薛禮搖了搖頭不說話,許相緩道:「陛下這是捨不得割肉。」

  「相爺說得沒錯,眼下十四皇子罹難要是在除去三皇子,剩下的皇子里...恐再難有能挑大樑之才。」

  說道奪嫡,越青也就閉嘴不再多言,聽許相說:「你儘管去拿他,我讓明耀助你。」

  越青聞言一拱手,先回去調兵了。

  不多一會兒,原本寂靜的相府內點燃了燈火,動靜雖不大,但還是被有心留意的許清月看見了。

  她站在院子里,看著許明耀拿著火把,快馬往軍營的方向去了,神色間滿是譏諷。

  「小姐,」羽弦來到她身邊,在她肩上搭上一件薄薄的披風,又看向出去的人問:「這麼晚了,大公子這是要去做什麼?」

  許清月輕輕一笑,「去拿陸行舟了吧,明日一覺醒來,興許三皇子府都不復存在了。」

  聽見這話的宮弦臉色微微一變,沉沉的望向三皇子府的方向。

  「好了,回去睡吧。」因她半個身子都隱匿在黑暗裡,許清月並沒有注意到異樣,只是打了個哈欠,就回屋子了。

  待許清月房內的燈滅后,宮弦繞開羽弦,悄然從黑暗中翻出了相府。

  她往和三皇子府相反的街道走去,輕車熟路走進來一家大院的客房,在書架上摸到機關后輕輕一拉,面前的衣櫃挪開,一條暗道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而這條暗道通向的地方正是三皇子府。

  宮弦猶豫了兩秒,隨即握緊了腰上的刀,打著火摺子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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