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不能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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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不能放了她

  陰沉沉的夜間街道上瀰漫著幾分水汽,一條足有人腕粗的黑色貼著牆角,在黑暗裡蜿蜒前行。

  布著星辰的夜空上,一隻雄鷹在雲層里穿梭,烈烈鷹眼悄無聲息的緊叮他的目標。

  一聲鷹唳劃破長空,他朝著牆角急速俯衝而下,利爪抓起牆邊的蛇又飛到屋檐上坐著的人肩上。

  尉遲炎將它爪中的蛇取出來,捏住七寸處一用力,那蛇蜷縮著掙扎片刻身子就變得僵直了。

  他將蛇扔到旁邊的竹簍里,並不急著剖開蛇腹把紙條取出。

  城郊小屋裡,房中的燈火還亮著,靈赫皺眉看向外面,「還沒回信嗎?」

  寧覺聞言兩步走進來,「回了,說是已經約上了許清月。」

  「這個辦法...許清月當真會去?」

  寧覺低著頭拱手道;「照許清蓮的說法,許清月此人骨子裡有傲氣,而且對自己的判斷相當自信,只要她接到了紙條,就一定會去的。」

  「那準備一下,」靈赫冷冷的嗤笑一聲,「我們去等著這位相府千金。」

  已經快到子時,相府里早就是一片安靜。

  一扇小門被人輕輕推開,穿著一身黑的許清月從門裡悄聲跨出來。

  她來到相府後門,門口早已備上了馬匹。

  「小姐。」羽弦低聲喊著擔憂的看著她,許清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會小心的。」說著就翻身上馬往前去了。

  許清月比約定的時辰早了一刻鐘,此時白竹亭還隱匿在黑暗裡,並沒見著許清蓮的身影。

  她將馬牽到林中系好,雲散月現,白竹亭借著月光露出了大致輪廓,許清月往那邊草草看了一眼,一陣風忽的吹來,帶著一股血腥味。

  許清月下意識的蹙起了眉頭,警惕起來。

  隱隱約約的,能看見白竹亭里躺著一個人,許清月握緊了手上的匕首,拿出火摺子悄步靠近。

  她悄悄靠近白竹亭,並不需要走多近,就能從衣著認出倒在地上的人——靈赫!

  只見靈赫倒在地上,身下的血和她紅色的衣衫融為一體,根本分不出來。

  許清月手腳冰涼,第一反應是救人,她剛欲往前邁出一步,又硬生生的收回了步子。

  不對。

  這裡沒有別人,她去救人很難說得清楚,況且靈赫身份不一般,照先前的薛禮的推測,西涼是意圖以此事對旭朝發氣戰事的,這個時候靈赫出事正中他們下懷才對。

  可靈赫身受萬千寵愛,誰敢對她真的下手?!

  許清月在腦海里飛速將所有的人在腦海里過了一番,就在這時,地上的靈赫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救...我」

  許清月捏了捏冰涼的指尖,開口道;「你撐一下,我去叫人。」

  她剛一轉身,就看見遠處有火把飛快的圍了過來。

  「前方何人!」

  聽聲音好像是越青,許清月微微眯了下眼,開口道:「是我。」

  「許大小姐?」越青下馬兩步走了過來,「你怎麼會在這裡?剛剛有人在門前擊鼓留下字條說看見這邊有人殺....」

  越青說著目光越過許清月的肩膀看見她身後的靈赫,眉頭緊蹙,臉色沉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許清月搖頭,「我不知道。」

  可此時看來,除了許清月並無其他人在,越青沉著一幅秉公執法的臉,「許大小姐,你可能要去京兆尹府走一趟了。」

  許清月眼眸微抬,看見後面趕來的尉遲炎要上前來,兩人目光對視間,她輕輕對尉遲炎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他衝上來,人越多反倒越亂了。

  尉遲炎也明白她的意思,停下了腳步,眉頭緊皺微抿著唇看著她。

  「我不會讓越大人為難的,走吧。」許清月輕輕說完,跟著越青上了馬車,靈赫也被救起,原地只留下一片血污。

  血污滲透入地里,凝住了一片落葉。

  約莫在一個時辰前,它還只是安安靜靜的躺在靈赫腳下。

  「天已經全黑了,她怎麼還沒來?」

  靈赫有些不耐煩的坐在桌邊,敲打著石桌邊緣。

  寧覺在旁候著,笑說:「公主,照他們的演算法估摸著還有一個時辰,您要不先歇會兒?」

  「有什麼好歇的,你聽好了,待會兒她只要來,立即給我拿下,本公主正缺個試藥的呢。」

  寧覺仍是往常討好的笑著的模樣,給她奉上一杯茶,「是。」

  「對了,我的蛇怎麼沒回來?」靈赫根本昵都不昵他一眼,拿起茶喝了一口。

  「哦,您的蛇...」寧覺笑著看向她,輕輕的說出幾個字,「根本沒回來。」

  「你說什麼?!」靈赫一怒,摸著腰間長鞭就要站起來打,但她剛站起來頓覺身子無力,左右搖晃了一下,又跌坐在凳子上。

  她看著寧覺靠近他,卻絲毫使不上氣力,靈赫捏著石桌的邊緣,咬牙瞪著寧覺,直到寧覺雙手扶住了她的肩膀,靈赫才害怕的一哆嗦,大罵道:「你個閹人,想對我做什麼?!」

  這聲怒罵似乎戳到了寧覺的痛處,在他一直帶著笑面的臉上出現一瞬怒意,隨即又恢復了尋常。

  「屬下不對您做什麼,也不想對你做什麼,只是想在公主這金枝玉葉的身上開個洞罷了。」他語落瞬間,一柄三寸長的匕首就沒入了靈赫的腰腹。

  「公主殿下,」寧覺輕輕撫著她的肩膀,目露寒光,「陛下是有攻打旭朝之意,公主想討陛下歡心做個禍根,其實死不死都一樣不是嗎?」寧覺說著,將手裡的匕首一抽出來,鮮血四濺。

  靈赫悶聲倒在地上,捂著腰腹看著寧覺的鞋子,吐血道:「我待你不薄,你憑何...」

  「不薄?」寧覺嗤笑出聲,「是不薄,因為公主的玩樂之心,一句話讓我從侍衛變成閹人。」他嘲諷的蹲下身來,用匕首挑起她那張美艷的臉,「公主殺了多少人,恐怕你的都不記得了,可我幫你記著呢,兩年前,你殺了柳侍郎寒門出身懷胎八月的夫人,你可知道,他夫人雖然出身低微,卻也是有家人的,她哥哥為了他們能過得好,進宮做了侍衛,後來...卻又變成了閹人。切身之痛不堪忍受,所以她哥哥對家人慌成身死宮中了...」

  寧覺說著咬牙切齒起來,面部的五官甚至都有些扭曲。

  靈赫漸漸失了力氣,完全暈過去前咬牙道:「父皇...不會放過你的。」

  「是啊。」寧覺譏諷一笑,收刀站起身,看也不看暈倒在地的靈赫,「你父皇捨得用你做棋子,我這如螻蟻的命他更是不放在眼裡,所以,我早就找好退路了。」

  他抬腳,甚是厭惡的避開了流出來的血,走出白竹亭后隨意的將手裡的匕首仍在一旁,策馬往南方去了。

  京兆尹府內此刻燈火通明。

  許明耀得到消息立即就趕來了,進來便見許清月面色平靜的坐在側邊,面前擺著幾樣她身上的東西。

  火摺子,匕首,還有準備好的信號煙花,以及許清蓮給她的那張紙條。

  「越大人,該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許清月眼尾餘光看著許明耀進來了,聲音淡淡。

  「大人,我們確實在草地里發現了染血的匕首,和徐小姐這把並不一樣。」旁邊的取證官吏將東西抵上來。

  越青揉著太陽穴,沉聲點頭,「嗯,何況許小姐身上沒有染到血跡的,本官也相信許大小姐說的是事實。」

  站在越青身邊的記書瞄了眼越青,附到他耳邊低聲道:「大人,後院有事,您來看看。」

  越青昵他一眼,又看向許明耀和許清月,低聲說:「什麼事這麼急?」

  「急,急得很。」記書說著拉動他的衣袖,越青嘆了口氣,跟著記書走進了後院。

  剛到後院記書立馬就道:「大人,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麼?」越青不悅皺眉。

  記書眼睛一溜兒轉,低聲道:「大人,這件事可不是小事,靈赫公主出了這樣的事,總要拿個兇犯出來才是,可眼前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所以,許清月,不能放啊,否則放了她,到時候遭殃的可就是大人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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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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