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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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了斷

  「唉,這是怎麼回事...」捂著肚子的妙語走到大廳,還沒抬頭就看見了地上的血跡,緊接著連珠驚恐的叫起來:「小姐!!」

  許清月倒在血泊里,身上染滿了血跡,烏髮在血泊中凝結成一股。

  看見這幕的妙語被嚇傻了,腿上一軟跌坐在門檻上,連珠勉強還能維持理智,連忙跑出去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妙語也回過神,她不敢輕舉妄動,轉身沖了出去,「府上的醫師被調到軍中了,啟梅在京城,我去找她。」她慌裡慌張的說完,立即衝出了府門。

  而相府的消息剛剛傳到軍營,許明耀還來不及往回趕,一個穿著甲胄,腿上插著弓箭的人就騎在馬上跑進了軍營,嘶聲力竭的大吼:「西台起狼煙了!」

  緊接著,接二連三消息直接傳入前朝,「報——西峰點燃狼煙,西涼大軍壓境!」

  「報——京中出現小股暴民,已經被大理寺拿下!」

  「豈有此理!」皇帝惱怒的將手上的摺子摔倒桌上,「這個西涼王真是不打不行,敢不宣而戰,傳朕命令,西境駐兵二十萬,陳愛卿你親自帶兵,給朕把西涼打回去!」

  前朝一片焦灼,後宮中相對要平緩許多。

  「秦御史的意思是,陸行舟想要謀反,準備聲東擊西?」

  皇後面不改色的抿了一口茶,指尖摩挲著茶杯邊緣細細思索著。

  「是,此等大事,不可不防。」秦御史頷首。

  皇后微微抿了抿嘴,她明白皇帝對陸行舟還念及私情,所以這話對皇帝說沒用,秦御史才會來找她。

  她思量了片刻,食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好,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相府。

  啟梅是被妙語扯著一路跑來的,還沒喘上兩口氣,就被推進了許清月的房間里。

  躺在床上的人雙眼緊閉,衣上還有血跡,啟梅走過去熟練的把了脈,又大致的檢查了一番,最後將她腰間的衣料掀起來,細細洗掉周圍的血跡,舒了口氣說:「小姐沒事。」

  「沒事?!」妙語急起來,「怎麼會沒事呢?流了那麼大一灘血!」

  啟梅沒急著反駁,她蹲下身去聞了聞許清月身上的血跡的味道,開口道:「這不是人血,是雞血。」她一邊說著,一邊給許清月上藥,「刀刃沒有傷到要害,而且刺得並不深。」

  「可,可小姐怎麼不醒呢?」連珠擔憂的上前搭手,等把許清月的傷口包紮好后,啟梅站起身,讓人帶她去了吃飯的正廳。

  她細細查驗了一番,最後拿起許清月用過的粥聞了聞,「是這個,這裡面有安神粉,她現在只是睡過去了。」

  地上大片的血跡確實兌了水的雞血,可到底是誰會做這種事?目的是什麼?

  她環視了一圈屋內的人,只有妙語和連珠離她最近,其他的人都遠遠望著不敢過來,啟梅眼眸微動,對妙語和連珠招了招手。

  二人附耳過去,聽啟梅說完她們點點頭,將一眾人都擋在院子外面。

  在最外的一個家丁踮腳看見這陣勢,貓著身子溜了出去,他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家糧店,從店的後院里放出一隻白鴿。

  其他被擋在院外的人看久久沒有動靜,漸漸也四下散開了。

  啟梅看見外面的人散了,回頭給妙語使了個眼色,妙語輕步走到許清月床頭,輕聲喊:「小姐,小姐,沒人了。」

  她喊完後有些忐忑的看著許清月,果真如啟梅所說,許清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沒想到她們會把你找來。」許清月支撐著身子坐起來,對啟梅笑笑。

  「小姐不希望我來嗎?」啟梅問。

  許清月搖搖頭,「你來最好。」

  啟梅走過去倒了一杯水給許清月,「上回聽了小姐的建議,剛搬到城裡來,趕巧了,又看見碗里的粥小姐並沒有吃多少,劑量不夠,所以猜小姐應該醒了。」

  許清月接過水潤了潤干啞的喉嚨。

  上一世啟梅是在被燒毀了臉后,她才遇見的她並將她收為了徽弦,這一世為了避免慘劇,她便先讓她搬到城中避難了。

  「小姐,」連珠蹙眉擔憂的上前來,「到底是誰做的?」

  端著茶杯正要喝的許清月手微微一停,她垂眸,水面印出她深邃的眸色,「宮弦。」她淡淡的說出這兩個字,隨後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對她們道:「不要跟別人說我醒了的事,對了,去看看羽弦。」

  她淡定的吩咐著,完全看不出是受了傷的樣子。

  許清月眸色沉沉,伸手撫上了腰間的傷口。

  從她剛剛醒來就在想,宮弦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要取她性命,剛剛她完全可以得手。

  先前尉遲炎也提醒過她是陸行舟的人,可從上次在山上遇見的人來看,陸行舟是想要將她抓到南疆去,而宮弦又並未帶她走,只是偽裝出她重傷的樣子。

  思來想去,許清月只能想到一個結果是最有可能的,那就是相府里仍舊有陸行舟的眼線,宮弦做樣子只是給眼線看。

  那她去哪裡了?

  「小姐。」悄悄出去的妙語帶著羽弦一起進來了,妙語有些生氣的說:「沒想到宮弦竟做出這樣的事,還將羽弦打暈了綁起來。」

  羽弦抿抿嘴,並沒有和妙語一起泄憤,也沒有替宮弦說話,而是神色嚴肅的拿出一封信遞給許清月,「她留下了這個。」

  許清月接過信拆開,裡面只有簡短的幾句話。

  『小姐安康。

  相處數月,小姐總給我一種故人之感,我很高興。然今日不得不傷小姐分毫,望小姐勿怪。

  一仆不侍二主,是我有欠小姐的,如今,到我親自去坐個了斷了。』

  在信紙的最下方端端正正的寫著『宮弦』二字。

  她們寫字都是許清月手把手教的,所有她很清楚這就是宮弦親筆。

  許清月握著信封,眉頭緊皺。

  她說她要去做個了斷...

  一瞬間許清月明白過來。

  這傻孩子,還不會是去刺殺陸行舟去了吧?!

  「快,羽弦!你立刻去找哥哥或者大理寺的人幫忙,以通緝罪犯的名義,立馬追捕她,一定要把她追回來!」

  羽弦一頷首立即去了。

  很快相府小姐在府上遇刺的消息也傳了開,一開始傳是受傷,後面越傳越離譜,僅僅兩天,就變成了相府小姐遇刺而半身不遂。

  成瑞玉來了幾次,但許清月擔心她瞞不住,也沒有見,讓她回去了。

  「你看外面這風言風語傳的,再不出去走動兩步,別人就該傳你半身入土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打趣她的人正是尉遲炎。

  尉遲炎用小刀將果子削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盤子里,許清月瞟了一眼得寸進尺的張開嘴示意他喂。

  尉遲炎無奈的看她一眼,拿起一小塊要送到她嘴裡的時候,轉手又送入了自己嘴裡,讓她咬了個空氣。

  「我都半身不遂了你還欺負我!」許清月假裝嗔怒等著他的哼了一聲,伸手去撓他,尉遲炎笑著躲開,「這不還好著嗎。」

  他說著親手餵了一塊在許清月嘴裡,許清月才肯收回手饒他。

  從上次她掀了尉遲炎的假面后,尉遲炎就再也沒用過了,以他的話說便是,「反正我來去無蹤,別人也看不見。」

  其實許清月明白,另外一個原因是,如今戰事將起,他就算以北州世子的身份出現,也無人會多說什麼。

  「不過我聽姑姑說,她給長公主寫信了?」玩鬧歇下來后許清月靠在軟枕上問。

  「嗯。」尉遲炎低低的應了一聲,「陛下派兵二十萬駐守西境,若是這個時候陸行舟在南疆發起攻勢,中原就吃緊了。」

  許清月拿起個被他削得十分漂亮的果子送到嘴裡,「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北州先按兵不動,等到南疆有勢頭的時候,再出兵。」

  許清月點點頭,她也是這個想法。

  以北州的兵力,打陸行舟那點應該不是問題。

  可有一個問題許清月也想了許久,為什麼陸行舟要選擇在南疆起勢?

  是因為被流放在南疆?不,她記得許明耀是說,當時有幾位大人力保陸行舟,一同商議后提出的流放南疆。

  看當下的局勢,很難讓人不懷疑是不是陸行舟在其中因勢利導。

  他為什麼會選南疆?是因為遠?不可能。

  許清月想著,腦海里忽的蹦出來行真先前說過的話。

  對!陸行舟的生母就是因為看見鏡妃和南昌王私通才被鏡妃害死的!

  旭朝南疆和南昌接壤,這樣一來,陸行舟很可能借南昌王的兵力!

  想到這裡,許清月擔憂的看著尉遲炎,拉住了他的手:「你去南疆,一定要小心,陸行舟肯定會有後手。」

  尉遲炎看著她笑著,伸手在她的頭頂揉了揉,「放心吧,我答應過你我會回來,我從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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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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