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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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刺殺

  南境。

  南方的天氣比京城中濕熱了許多,太陽烈烈的炙烤著大地,在空中騰起熱浪。

  哪怕是在這樣炙熱的天氣下,仍舊有一人身上披著黑色的袍子,寬大的兜帽罩住了她大部分的臉龐。

  她騎著馬,走在空無一人的路上。

  前方就是南境的一座都城,賦都。

  雖然西方的戰事並未蔓延過來,但整個南境卻寂靜得有些詭異,就連城牆上防衛都比平日里多了一倍。

  宮弦駕馬走得很穩,她走到城門前,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高高舉起。

  立即有人下來查看,看完后才打開城門讓宮弦進去。

  城中氛圍有些沉悶,因為突然的鎖城門,讓城中的老百姓都感到有些惶惶不安。

  宮弦目不斜視的從街道上走過,徑直來到賦都城城主府的門口。

  城主府上掛著的牌匾上提字仍舊是提的一個章字,但裡面住著的人早已變成了陸行舟。

  宮弦進去的時候,陸行舟正坐在窗邊望著外面天色,手裡把玩著兩個鏤金的圓球。

  知道宮弦進去,他卻頭也沒有回,只是玩弄著手上的珠子,「任務完成的不錯,但是...」他微微側眸,嘴角噙著笑意,「為什麼不把她帶回來?」

  宮弦取下頭上的兜帽半跪下去,「回主上,我的任務里只有給她種毒這一樣。」

  「呵,」陸行舟悠悠的瞟她一眼,嗤笑聲又轉過頭去,「罷了,她中了曼剎花的毒,只能依附於我。」

  他說著扔出一個小瓶子,瓶子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線條,被宮弦穩穩接住。

  「你的獎勵。」

  陸行舟話語剛落,身側就響起了嬌俏的聲音,「原來你做曼剎花毒液,是給她用的啊。」靈赫穿著一身輕紗,赤足走出來走到陸行舟身邊坐下,柔軟的指尖在陸行舟手背上拂過來拂過去,漸漸的往他身上爬,緊接著半個身子都貼了上去,魅惑似的說:「那殿下是不是也該獎勵獎勵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曼陀花的。」

  「我給你的獎勵,還不夠嗎?」陸行舟側過頭,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意,伸出手兀的捏住了她的下頜,他的力道之大,從靈赫逐漸扭曲的五官都能看得出來。

  陸行舟站起身,將靈赫扔在地上,居高臨下的垂眸看著她,「留你在南疆,是你還有用,別想得寸進尺。」

  「哎呦,公主殿下怎麼又來了。」寧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院子里,和往常一樣笑眯眯的將靈赫扶起來,靈赫咬牙,恨恨的瞪了陸行舟一眼,一把甩開寧覺,氣呼呼的進了屋子。

  宮弦沉默著看了一圈院里的守衛和陸行舟身邊的人,趕在陸行舟開口前道:「主上,屬下有事相報。」

  陸行舟的身影一停,聲音不冷不熱,「什麼事?」

  「是...有關於許清月和北州世子的事。」

  聞言陸行舟的身影明顯一僵,手上一直轉著的金球也不再轉了,他沉默了片刻后揮手斥退了周圍的所有人,轉過身看向宮弦。

  「你最好能說出一點,有用的東西。」

  宮弦低著頭,往前走了兩步,她看著自己的鞋尖和陸行舟的鞋尖估算著距離,徐徐開口道:「尉遲炎說過,他要在許清月及笄的時候聘她。」

  『咔』陸行舟的手上的金球中的一個凹了下去,他神色冰冷,渾身似乎都散發著寒氣,「做夢。」

  「而且許清月和尉遲炎走得很近,那個余之安,就是尉遲炎。」

  聽見這話的陸行舟神色更為惱怒,額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說:「他真是好大的膽子。」

  就是這個時候!

  在陸行舟分神的一瞬,宮弦飛快的拔出他曾給她的那柄淬了毒的匕首,直朝陸行舟刺去。

  恍然一瞬,陸行舟反應過來側身躲去,但鋒利的匕首還是劃破了他的手臂,劃出一道血痕。

  宮弦一咬牙,立即轉了攻勢。

  她沒料到陸行舟有這麼好的身手,因為他身邊一直有許多侍衛,而也從未見陸行舟出過手,沒想到他是深藏不露。

  宮弦雖然身手不賴,但顯然陸行舟更上一層,加上這邊的打鬥很快吸引了侍衛,陸行舟順勢扯過旁邊的棍子,抓到破綻,一棍子打在她小腹上。

  腥甜的味道頓時充滿了的宮弦的唇舌,她不甘心的看著陸行舟,看準時機,將手中的匕首擲了出去。

  陸行舟側身一躲,匕首擦著他的肩膀而過,卻插到了匆匆趕來的穿著華麗錦衣的中年男子胸口。

  男子悶哼一聲,立即扶著房門倒了下去。

  「節度使大人!」人群中傳來驚呼,僕從慌張上前來七手八腳的把從南昌國來的節度使抬了下去。

  陸行舟惱怒的看著人被抬下去,兩步走上前猛在已經被壓住的宮弦身上狠踹了一腳,宮弦吐出一口血,緩緩抬頭看向他,卻滿嘴是血的笑了起來,「活該。」

  「是她叫你來殺我的?」陸行舟一把扯起了她的頭髮,迫使她看著自己。

  即便不說這個她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

  宮弦嗤笑了一聲,「小姐才沒心思管你,殺你是我自己的決定。」

  陸行舟蹙眉,手上一用力,宮弦忍不住發出了倒吸涼氣的聲音。

  他還想逼問,門口匆忙跑來一個下人,慌張的說:「大人,靈赫公主把您房間里的東西打碎了。」

  兩邊猶豫一番,陸行舟鬆開了宮弦的頭髮,「等藥物時間過了,有你好受的。」他說完一甩袖往旁邊的房裡走去。

  剛踏入房間里,陸行舟就看見了被摔開的紅檀木盒子,原本裝在裡面的彈弓已經在地上裂成了兩截。

  「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你這麼寶貝,原來就是個破彈弓。」靈赫毫不在意的嗤笑著,絲毫沒注意到陸行舟逐漸發紅的眼眶。

  靈赫下一句話還沒說出來,纖細的脖頸陡然被人大力掐住,整個人被抵在牆上,根本無力反抗。

  這下她才知道慌,她張嘴,但脖頸被陸行死死的掐著,根本說不出來話,只能在空中蹬著腳,雙手無力的去掰陸行舟的手。

  就在她要喘不過來氣的時候,寧覺走了進來,像是沒看見靈赫被掐般,平靜的說:「殿下,節度使沒救過來。」

  這一句話讓陸行舟稍微找回一點理智,他瞪了一眼靈赫,手一松,靈赫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陸行舟一言不發的轉過身,彎腰將地上已經斷開的彈弓撿起來握在手裡,大步走了出去。

  「把她給我帶回去看起來,沒有我命令,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京城。

  入了夜后,四下無人,許清月才從房間里出來透透氣。

  她站在的湖邊,看著天上的星星。

  忽然肩上落下一片輕薄的大氅,「這麼晚出來,該多穿點。」許清月沒有回頭看尉遲炎,她手上握著宮弦寫的信,心中惴惴不安。

  「還在擔心?」尉遲炎問。

  許清月點了點頭,這個時候都沒把宮弦追回來,想必她已經見到陸行舟了。

  「陸行舟心機深沉,又喜歡深藏不露,她很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對比這個,尉遲炎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從一開始就這麼肯定,她不會背叛你?」

  「不是我肯定她不會背叛我,」許清月搖了搖頭,看向尉遲炎,「只是我肯定,她不是真心效忠陸行舟。」她說著嘲諷一笑,「因為陸行舟只相信權力,從不相信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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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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