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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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誘餌

  夜幕降臨,月至中天。

  陸行舟騎在馬上,身邊跟著一列衛隊,他看向明月的方向,勒緊韁繩,「出發。」

  這隊人馬剛出去不久,幾個人影就出現在了賦都府內。

  羽弦放倒一個守衛,而南昧雪直接大搖大擺的從側門走了進來,身邊跟了四個侍衛。

  為了不因為人太多而引起注意,許清月提議分開走,但沒想到南昧雪還真是財大氣粗,一下雇了四個守衛,是生怕別人發現不了嗎?

  「放心吧,他們都走了,不會留下太多人的。」

  他話剛說完,旁邊就過來兩個人,但兩人還沒看見南昧雪,就被他的護衛打暈了。

  許清月沉默的看了眼南昧雪的架勢,感嘆了一句有錢真好。

  「走吧,找到宮弦要緊。」她揮揮手,開始朝地牢的方向走去,南昧雪兩步跟上來,「誒,你怎麼就肯定他不會把那誰帶走了?」

  「我說不會就不會,你問這麼多幹什麼。」許清月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不然她總不能說是對陸行舟的了解和她的直覺告訴她宮弦還在賦都府內。

  南昧雪聳聳肩,「你才是老闆,你說了算咯。」

  他們摸著牆角往前走,許清月看著地牢的方向,目光看見一簇不高的草,她停下腳步看向羽弦,「黃酒帶了嗎?」

  猜到靈赫可能會在賦都府,許清月提前準備了硫磺和黃酒。

  羽弦點了點頭,將黃酒和硫磺一併拿了出來。

  許清月接過,直接潑到了前面的草叢裡。

  果然,下一秒一條蛇飛速的從草叢裡竄出,往遠處去了。

  「我的親娘,那是什麼玩意兒?」南昧雪沒看清楚的,只知道借著月色,一個東西咻的一下就過去了。

  「是蛇啊。」許清月故意拖長了語調。

  她方才看得仔細,看見面前草坪和灌木都有被壓過的痕迹,所以才猜測裡面有蛇。

  眺望著蛇遠去的方向,許清月對他們招了招手,示意跟上去。

  她往前走了兩步,感覺有點不對,回頭一看,南昧雪渾身上下都寫著抗拒兩個字,整個人都在牆邊僵住。

  許清月嘆了口氣。

  倒是忘了他一直都很怕蛇。

  於是她揮揮手,「那你要麼在這兒等著,要麼找個地方躲起來,別被發現就好。」

  聽到可以不用往前,南昧雪如獲大赦的表情,就差跪下去給許清月磕個頭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被發現的。」他保證似的拍了拍胸脯,一溜煙的遠離了草叢。

  許清月:...怎麼覺得他說得話有點靠不住。

  她甩了甩頭,向蛇遠去的方向走去。

  既然院子里有蛇,那很有可能靈赫也沒有走,若是能把靈赫拿去作為籌碼,西邊的戰事也會鬆緩一些。

  找到靈赫她應該也知道宮弦的下落,一舉兩得。

  許清月的腳步很輕,眼看著蛇從鑽進了一棟房的縫隙里,她停下了腳步,和羽弦一起悄悄朝房間里看去。

  因為視線受到限制,她只能看見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蛇,互相纏繞著,就連她看了都頭皮發麻。

  視線漸漸上移,屋內有個不高平台,上面坐著個人,但不是靈赫。

  許清月皺起眉,看不見那人的臉龐,但是能看見她腰間掛著的宮絛。

  宮弦?!

  他竟然把她扔到蛇屋裡?!

  許清月一股怒火衝上頭,直接一腳踢開了房門。

  只見宮弦坐在高台上,已經暈了過去。

  許清月將黃酒往地上一潑,蛇群立即往後退去騰出一片空地,羽弦抓緊時機,衝上去將宮弦抱了出來。

  「宮弦,宮弦?」許清月拍了拍她的臉,忽然後悔沒讓啟梅來了。

  因為啟梅身手不好,她就把她留在了外面。

  她大致檢查了一番,在皮膚裸露處沒看見什麼蛇咬過的痕迹,許清月將宮弦扶到羽弦背上,囑咐道:「你背她出去找啟梅。」

  「那小姐你呢?」羽弦焦急的問。

  「南昧雪還在,你快去,別耽擱。」她說著一邊催促著羽弦帶著宮弦出去。

  目送兩人出去后,許清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蛇屋,她從外面將所有的窗戶都關嚴實,然後又用泥土將房子邊緣都堵死。

  南昧雪或許是看她一直不回來,還讓兩個人過來找她。

  於是許清月就讓她們幫忙將房子周圍都堵死了,再將所有的黃酒全部砸到房間里,接過旁邊人手上的火把,一把火點亮了整個屋子。

  我讓你養蛇!

  看著衝天火光,許清月還有些不解氣的用胳膊揩了揩臉,聽到身後有匆匆趕來的腳步聲也不躲了,轉過身去,和靈赫震驚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看什麼看,沒看過放火嗎?」許清月說著,又往裡面扔了個火把。

  「你,你竟然燒我的蛇!」靈赫氣紅了臉,一幅要跟許清月拼了樣子,許清月心裡窩火,根本沒在怕的,衝上去就和她打在一起。

  許清月身手不差,加上陸行舟不許靈赫隨身帶武器,所以兩三下許清月就鉗住她的手臂將她壓在了地上。

  「你放開我!」靈赫臉被按在地上,大聲吼著,卻發現自己根本拗不過許清月。

  這時南昧雪看見這衝天的火光跑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張地圖,「別打了別打了。」他兩步走過去,把地圖遞到許清月面前,「我剛剛亂轉,看到了這個。」

  這是什麼?

  許清月用膝蓋壓住靈赫的手,張開南昧雪遞過來的地圖看起來。

  看見上面標記好的紅線,許清月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是...陸行舟的行軍路線圖?

  看著圖上標記的路線,許清月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們要將土地平分。』

  這句話兀的從許清月腦海中閃過,一瞬間她彷彿明白了什麼。

  糟了。

  以為陸行舟的行軍圖上,並沒有直接北上指向旭朝京城,而是指向的——西涼皇宮。

  他們口裡所談的平分土地,不是平分旭朝的領土,而是平分西涼的領土!

  許清月心尖兒緊著有些發涼。

  除了這個外,另一個讓人惶恐的想法在許清月腦海里逐漸成型。

  尉遲炎!

  這樣一來,如果陸行舟攻破西涼皇城,那他就是功臣,而前去阻止他的尉遲炎,就會被扣上叛逆的帽子,到時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對北州下手。

  就算他沒有攻破皇城,但只要尉遲炎和他交手,他便能將錯誤歸咎在北州頭上,自己反倒撈一筆好。

  一陣涼意從許清月的腳底蔓到手心,她掌心微微浸出一層薄汗。

  陸行舟擅長誘捕,向來善於放餌。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以自己做餌。

  不行,一定要告訴尉遲炎。

  眼前的火光烤得許清月又開始發熱,她正準備鬆開靈赫,忽然覺得不對,她猛抬起頭,環視了周圍一遭。

  除了他們幾個之外,這裡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這就是最不對的地方。

  「你剛剛說,你在亂逛?」許清月抬頭看向南昧雪問。

  「是啊。」南昧雪看見她嚴肅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又沒什麼人。」

  不對勁,就算陸行舟走了,可把靈赫和宮弦甚至行軍路線圖這麼重要的東西都丟在府上,怎麼會不留下人看守?

  許清月鬆開了靈赫,靈赫站起身來反手要給她一巴掌,還沒扇下去,許清月就抓住了她手腕斥道:「別打了!」

  不僅靈赫,南昧雪一時也被她鎮住,他咽了咽口水,緊張的問:「怎麼了?」

  許清月冷眼環視周圍一遭,冷笑道:「這麼大的火燒了這麼久,一點動靜都沒有,你覺得,正常嗎?」

  她語音剛落,黑暗裡響起了不快不慢的拍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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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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