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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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蘇子衿將護著膝蓋的軟墊拿了出來，「幸虧事先準備了這玩意，不然把我膝蓋都跪得卡禿嚕皮了！」
懷巧掩唇輕笑，「小姐真聰明，這東西都能想得出來！」
「不過……家主同意小姐退婚了嗎？」
說到這個就來氣，蘇子衿在心中啐了那蘇太尉一口，道：「父親讓我經營鋪子，在一月內達到五百兩銀子！」
懷巧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平常人家一月里賺的不過數兩白銀，雖說蘇子衿家財萬貫，但讓她去打理一個經營慘淡的鋪子到月收五百兩，豈不是猶如大海撈針。
既來之則安之，那老爺子她鬥不過，便想想辦法能不能賺到這五百兩銀子。
蘇子衿從偏院的廂房裡將段珩提了出來，既然已經與蘇太尉立下了賭約，大門的侍衛便不會再攔蘇子衿。
於是他攜著段珩前往東市。
東市周圍坊里大多為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的宅邸，這邊經營的多是上等奢侈品，為滿足那些有錢人的需要。
而西市裡多為平民百姓的住宅，市場經營的也是些有關衣食住行的日常生活品。
蘇子衿的鋪子恰巧就在東西市的中間，旁的走個一里遠便到西市了。
她攜著段珩行至熙來攘往，車水馬龍的市街上，兩旁的鋪子都是些極其金貴的東西，最為常見的便是胭脂水粉和漂亮衣裳。
看來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今，最喜歡購物的都是姑娘們。
漸漸地，蘇子衿從摩肩擦踵走至人煙寥寥，從門庭若市走至寂寞冷清。
來到蘇父說得那個鋪子，蘇子衿才知曉這究竟是多麼慘淡！
「小珩子，你覺得我能在這兒賺到五百兩銀子嗎？」蘇子衿環顧著這鋪子，倒是挺大的，就是擺的物件俗套至極，都是些雜品，有古董胭脂，還有瓷器茶葉，然而根本沒多少人來看。
主要是這地方挺偏的，更何況旁邊就是平民住的西市，恐那些千金小姐、夫人們都不愛來這邊兒吧，怪不得那二姨娘不想管了。
這就是個燙手山芋，誰接誰倒霉。
可段珩的回答卻是出乎她的意料，「若是小姐你，便可以。」
蘇子衿一挑眉頭，疑惑地看著小珩子，「你怎的對我如此自信？」
段珩沒有回答，只單單地看著蘇子衿，眸子里盛著盈盈笑意，彷彿坐定了蘇子衿能達到蘇父的要求一般。
蘇子衿抬首，只見那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著玉軒閣幾個大字。
踏入房門，便有一小廝前來迎接，那小廝打量了蘇子衿幾眼，氣度不凡，身姿窈窕，只可惜那相貌卻不堪入眼。
小廝隨意瞧了瞧，知曉是新來的東家，便捧著個臉笑道：「蘇大小姐，您今日是來看鋪子的嗎？」
蘇子衿逡巡了一圈，整個屋子布置沉著，古香古色的，一眼望去只覺是個賣老古董的，可偏偏又擺了些胭脂水粉，地兒倒是不小，然而桌几物架置多了，便顯得有些逼仄。
她也不兜圈，既接了這鋪子，便直接開門見山道：「嗯，將近幾月的賬本拿來我看看。」
「好嘞小姐！」
那小廝倒是殷勤的很，將賬簿拿出來后還順帶沏了盞茶端了些茶點給蘇子衿，滿臉堆笑的，沒有一絲一毫瞧不起她的模樣。
蘇子衿在心中給他的印象分增了一點。
她開始翻起賬本來，起先的一個月里還有些賺得零頭，然而越到後面賺到越少，到了近兩個月竟直接虧損起來了。
「把生意做成這樣，二姨娘怎的還不關門？」蘇子衿不禁發出疑惑。
那小廝耐心解釋道：「本來說要關門的，可一聽大小姐您要來打理，便不關了，候您的發落。」
那二姨娘指定是聽了她要來，便索性開著不打理，讓其虧損由她來填。
蘇子衿面帶微笑，「既如此，從現在開始我便是你們的東家了吧？」
「是，小姐。」
「那我正式宣布，從現在起，這玉軒閣暫停一段時日，關門修整。」
「好，小的這就派人關門修整！」
玉軒閣自此關門，蘇子衿心中默默有了些想法，這條街上還是女人較多，那既然如此，何不發揮利用。
可她現在沒有銀兩去置辦這鋪子，便只好向蘇太尉借了。
「女兒蘇子衿拜見爹爹。」蘇子衿右手搭於左手之上，微微屈膝對著面前的蘇太尉福禮。
「怎的不去看你的鋪子，反而來為父這兒了？」蘇太尉兩眼抬都未抬，直盯著面前的竹簡閱覽，不曾瞧過她一眼。
若不是有事相求，誰想見到你這糟老頭子，整日擺著一張臭臉彷彿全世界都欠你錢一樣。
蘇子衿心中如此想著，面上卻是一副笑逐顏開的模樣，「爹爹，女兒想找您借十兩白銀置辦鋪子里的東西。」
蘇太尉聽了這話，疑惑道：「身為蘇府嫡女怎會連十兩銀子都沒有，是不是你花錢流水，都拿不出銀子來了！」
這老頭竟會這麼想，看來這些年他真的從不過問后宅之事啊。
「自二姨娘打理起家中大小事務，女兒便未曾有過什麼余的銀兩，想必是二姨娘想讓家中節約勤儉，畢竟還有許多人為吃不上飯而煩惱，我們又怎能揮霍無度。」蘇子衿笑容可掬，似是真的在為二姨娘這種作法感到高興。
蘇子衿心中冷然笑道，她這話就是為了說給他聽的，原主曾經也向這老頭抱怨過二姨娘不給她銀錢，虐待她，可被二姨娘表象所迷惑的蘇太尉又怎會相信呢，只一句二姨娘如此做定有她的道理便將原主打發了。
如今她反其道而行，嘴裡直誇著那二姨娘，稱是為了節儉，可二姨娘前些日子便穿過一身兔絨毛披風，穿金戴銀的又怎會是為了節儉，現下想必這蘇太尉心中已經開始生疑了。
蘇太尉將手中的捲軸擱置於桌前，臉上一片陰沉，似是在思索些什麼。
隨後他望向蘇子衿，道：「恐十兩銀子不夠吧，為父予你五十銀兩，日後你再還於為父便是。」
「謝謝爹爹！」
如今銀兩算是到手了，蘇子衿爭分奪秒，拿了些銀兩帶著段珩準備出府置辦，可誰知這就碰見了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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