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故技重施
11.03
葉芯看著那老奴，心中有些憤懣，這李嬤嬤仗著自己年紀大，在這宅邸里待的久，便經常欺負辱罵她們這些小婢女，近日跟了二姨娘，便越發變得不知好歹。
「李嬤嬤，到你了。」葉芯面無表情，看著她沒好氣道。
那李嬤嬤兩眼緊緊盯著面前的癸元葯盆，籠在袖中的一雙手不斷的摩挲著，漸漸地手心都滲出了汗來。
蘇子衿將李嬤嬤這副模樣盡收眼底，「李嬤嬤，我們可都是試過水了，怎的，你在遲疑些什麼？」
聽了這催促的話，李嬤嬤緊咬牙關，一閉雙眼，將手伸向了那陶盆。
然而就在她剛要伸進去時，那水盆突地朝著地上栽去，滿盆水傾灑而盡。
李嬤嬤赫然而怒，臉色大變，對著那葉芯一頓劈頭蓋臉的職責，「死丫頭，你怎麼回事，端個水都端不穩！你可知曉這草藥貴得很，咱們府中上下也就只有蘇小姐有這一株了！」
蘇子衿在一旁冷眼看著，心中發出一陣譏笑，方才她親眼所見這李嬤嬤將那水打翻，即便這李嬤嬤掩藏得極好，可卻仍是逃不過她的雙眼。
蘇子衿臉上笑盈盈的，也沒怪罪他人，只喃喃道：「無礙，這癸元葯啊我讓葉芯多煮了些，為的就是怕這葯潑了。」
說著，便望向葉芯道：「葉芯，你去將那點癸元葯拿過來，放入水裡再讓李嬤嬤一試便好。」
那李嬤嬤誰知蘇子衿有后招，頓時嚇得立在原地東也不敢動，一句話也不敢說。
待葉芯端著那盆盛有癸元的葯湯來，李嬤嬤才回過神來。
看來她今日是必須硬著頭皮上了，她將手緩緩伸向那盆癸元葯湯里。
剛伸進去時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像碰到的只是水一般，毫無痛覺，然而慢慢地慢慢地，那接觸過葯湯的手竟然驀地開始隱隱發疼。
一雙手逐漸泛紅，從疼痛變為瘙癢，她不停地將手扣來扣去，然而這樣自是解不了癢意的。
一陣瘙癢過去，那雙手竟開始變得疼痛起來，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兩隻手止不住地顫抖，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在她手上爬來爬去，一點一點啃噬著她那布滿褶皺的雙手。
「痛……好痛！」
周遭人滿臉疑惑地看著李嬤嬤那抖成篩糠的手，看來這癸元真得有效，定是這李嬤嬤拿了藏鳶花，竟還想陷害於他人。
李嬤嬤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忙不迭對著蘇子衿說道：「是……是老奴，老奴拿的這藏鳶花，是老奴一時鬼迷心竅，竟起了這偷竊的心思，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蘇子衿眉頭一皺，有些訝異地看著面前的李嬤嬤。
她當然知曉李嬤嬤這番話是假的啊，真正的幕後黑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一個下人即便是膽子再大，要偷的定也是些珠寶首飾，金子翡翠。
這藏鳶花屬一類中草藥，常人都不會知曉這藥材是來作甚的，又怎會去偷呢。
那二姨娘聽著李嬤嬤的一番說辭，臉上洋溢著怒氣，可話語中卻有些惋惜，「李嬤嬤，本夫人知曉令子身體不好，可也不能出此下策啊，偷竊這種行為是令人嗤之以鼻的，是要拖來見官的！」
好一個借口！
原來藏鳶花這草藥是故意拿來當靶子的，成功了便是懷巧有口難辯直接入官府坐牢了，若是失敗了還能將這罪責推至他人頭上，正巧這李嬤嬤的兒子身體不好，是需要草藥治身子的時候。
「大夫人，大夫人！老奴知錯了，看在老奴在府里待了這麼些年的份上，求您……求您不要將老奴帶去見官啊！」李嬤嬤直接跪了下去，朝著二姨娘立著的位置一點點挪過去，邊挪邊哭著喊著求饒。
大夫人哀嘆一聲，眼中神情溫柔，「李嬤嬤，這麼些年本夫人都是看在眼裡的，不會帶你去見官，不過你從今以後便不屬於我們蘇府了，本夫人會將你從簿上除名的。」
那李嬤嬤許是想不到二姨娘會這般說，倏地一屁股跌坐了下去，眼中猶如死灰，身子搖搖欲墜。
「不過本夫人念及舊情，會教人為你的孩子看病醫治的。」二姨娘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彷彿給了天大的恩賜一般。
那李嬤嬤聽著，只好磕頭道謝，「謝謝大夫人，謝謝大夫人！」
二姨娘轉身看向蘇子衿，抱著十分歉意的模樣悠悠道：「子衿，是本夫人沒有調查清楚，冤枉了懷巧。」
蘇子衿將懷巧拉至身前，笑道：「既如此，那便請大夫人向我這心愛的婢女道歉吧。」
此話一出，二姨娘臉上是肉眼可見的一愣，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子衿，眼神中勃然變色，自那賤蹄子葉瀾依死後，她就是一家之母，可如今這個小蹄子竟來同她作對！
蘇子衿將這二姨娘的神情盡收眼底，在心中笑得不能自已，「二姨娘，幸而那鞭子未曾落在懷巧身上，恐怕如今二姨娘要跪在地上道歉了呢。」
「放肆！」二姨娘怒火中燒，火冒三丈，她橫著眼掃向蘇子衿，「你敢這般對本夫人說話，蘇子衿，你不要以為本夫人不能拿你怎麼樣！」
「二姨娘這是氣急敗壞啦，那副賢妻良母的模樣呢，怎麼不裝了？」
這話似是給她提了個醒，二姨娘指著她，怒道：「哼，蘇子衿，今天這筆賬本夫人記下了！」
說罷，一甩袖，帶著旁的嬤嬤婢女們走了。
見糟心的人走了，蘇子衿便對著懷巧道：「走吧，我們回菱夢小築。」
說著，便見那懷巧將將就要跪下身來，蘇子衿忙把她扶住，「你這是做什麼？」
「小姐，懷巧感激不盡，若是沒有小姐，今兒我這半條命估摸著便沒了。」
蘇子衿安撫著她，「沒事沒事啊，有我在別人就不敢欺負你！」
「謝小姐……」
蘇子衿又轉身看向葉芯，「今日之事多虧了你，我記下了。」
葉芯微一福禮。
蘇子衿便帶著懷巧回到了菱夢小築，也就是她的閨房，沒坐多久她便徑自去了段珩的廂房中。
「段珩！」她臉上帶著盈盈笑意，一推開門卻沒看到心中所想的人，笑意也逐漸消散。
「人去哪了？」
屋子裡乾乾淨淨，擺放整齊，可那屋子的主人似是好幾天都未曾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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