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藥方
2.7
楚沅墨正陷入深思的時候，江南卿忽然道：「你這麼看著我妹妹做什麼？你滾！我不需要我妹妹賣身來給我治病！滾！」
江南卿眼神兇狠，彷彿要把楚沅墨給活剮了。
楚沅墨看了江南卿一眼，這兩個人，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明明都是明哲保身之人，但卻無時無刻不在為對方著想，甚至連狀況都沒搞清楚。
想到這裡，楚沅墨的眸子忽然縮了一下。
這兩人，可不就是她和兄長們的縮影嘛？
前世自己總是被楚惜雪有意無意的陷害，每一次，她的哥哥們都是義無反顧的站在自己身後，毫無理由的相信她。
「你放心吧，我不是買你妹妹的人，我只是來救你的。」楚沅墨嘆了一口氣，然後走上前，蹲下身，為江南卿切脈。
切脈的時候，楚沅墨才發現，這個少年的心跳十分雜亂無章，伴隨而來的，是一陣一陣的咳嗽。
這個少年的情況和小姑娘說的差不多，就是發熱引起的咽喉腫痛。
看來這個孩子除了沾染了風寒之外，還和他整日憂思太重有關。
畢竟只是風寒的話，他不會這麼嚴重。
楚沅墨診脈之後，便開始寫了個藥方，讓小姑娘去拿葯。
等小姑娘走了之後，楚沅墨看了看少年的臉色，越看，心情就越是複雜。
不知道是不是她忽略了什麼地方，她總覺得，這個少年的病狀有些奇怪，但具體是什麼地方奇怪，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真是讓人頭疼。
楚沅墨走到江南卿的身邊，看著江南卿，問道：「最近京城好像也沒什麼特別大的氣候變化，你怎麼會突然發熱的？」
江南卿冷冷地看著楚沅墨，絲毫不買賬，他根本沒有任何感激楚沅墨的意思，狹長的眸子里，滿是涼薄之意。
楚沅墨知道，江南卿這是還在懷疑她，並且，不願意告訴她實話。
楚沅墨的眸子微微冷了下來。
「這位公子，我勸你還是好好和我說一下這件事，否則……我不保證能夠救得了你，你要是死了，你的妹妹……可就沒人保護了。」楚沅墨知道，韓容兒是江南卿的軟肋，她找准了他的七寸談判，自然不會出錯。
果然，聽了楚沅墨的話之後，江南卿瞬間變了臉色，下一刻便直接道：「老鼠……應該是老鼠的問題，前幾日，我在破廟外面搶了一個乞丐的老鼠粥。」
「那你妹妹為什麼沒有發熱？」楚沅墨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我妹妹是金枝玉葉，她值得世上最好的東西，怎麼能吃老鼠粥？」江南卿不屑地掃了楚沅墨一眼，彷彿楚沅墨說了一句廢話。
楚沅墨沉默地看著江南卿：「……」
不得不說，江南卿真的很喜歡感動自己。
楚沅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平復好自己的心情，走到江南卿的身邊，伸手摸了摸江南卿的臉。
此刻，江南卿半邊的腮幫子都是鼓鼓的，明顯有些發硬的跡象，加上這個人身上還有幾處紅斑……
楚沅墨的面色有些沉重下來，再次伸手為江南卿切脈，神色越發凝重了。
過了好一會兒，楚沅墨才從口中擠出了兩個字：「鼠疫。」
聽了楚沅墨的話，江南卿不由抬眸看了楚沅墨一眼。
這一刻，江南卿的眼底，多了一抹認真和嚴肅。
「原來你不是庸醫啊。」
江南卿語氣淡淡的開口，眼神有些無望，他不知道楚沅墨現在的選擇是什麼，不會有人能夠坦然面對一個染了鼠疫的人，即便這個人是大夫。
所以，江南卿更加忍不住去猜測，楚沅墨知道自己染了鼠疫之後會做些什麼。
是會一臉厭惡的唾棄他，還是喊官兵過來帶走他，更或者直接燒了他和這一堆枯草。
這一刻，江南卿的內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他知道，自己距離死已經不遠了，他也坦然接受了這個事實，只要能夠早早解脫，也算是省了很多麻煩。
就是苦了他的妹妹了……
「你別這副表情，你放心，我能治好你。」楚沅墨看著江南卿，認真說道。
楚沅墨之所以能夠這麼肯定，是因為前世的這個時候，京城確實爆發了一場鼠疫，只是那時候官府控制得不錯，並沒有傳到內城。
但是看外面的情況，這個鼠疫，顯然比自己前世所聽聞的嚴重很多，看來當時的朝廷也只是為了穩住民心，所以才處死了這些染了鼠疫的人。
不得不說，朝廷永遠都是最狠心的。
這一刻，楚沅墨又不可抑制的想到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
一時間，眼底的恨意噴涌而出，不過瞬息之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變化太快，江南卿也沒有注意到楚沅墨的異樣。
……
很快，韓容兒就從藥房拿了葯回來。
一進門，楚沅墨就又讓她去靈玉台，買一方藥材。
韓容兒雖然有些不明白，但還是轉身去拿葯了。
為了方便給江南卿治療，也為了早日研究出治療鼠疫的方子，楚沅墨將江南卿兄妹安排到了自己名下的一處偏僻的宅子里。
……
另一邊，百里修御再次將楚沅墨的藥方遞給了上官鈺。
「主上，這個藥方很奇怪，我看著很像前幾日來抓藥的那個人所寫。」百里修御皺著眉說道。
「這是……鼠疫？」上官鈺垂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藥方，眸子里劃過一抹警惕。
「嗯，這藥方大部分的藥材都是用來醫治鼠疫的，只是現在裡面多加了一味草藥，百蓮草，這可是劇毒……難不成，她想要害人？」
百里修御語氣里滿是疑惑。
「她不是想害人，相反，她想救人。」說著，上官鈺輕咳了一聲，問道：「這個人現在在哪兒？」
「在城西。」百里修御早就將楚沅墨的下落給打聽清楚了。
上官鈺臉上戴著一張黑色的面具，將他俊美的容貌遮得嚴嚴實實的，但即使如此，此刻，他眼底依舊透出了幾分探究之色。
這個藥方的主人，真是給了他十足的吸引力，若是有機會，一定會會會她。
如此想著，上官鈺忽然喉嚨一癢，忍不住重重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上官鈺用手帕捂著重重地咳了幾聲，再次將手帕拿下來的時候，手帕上已經有了一抹觸目驚心的血跡。
「主上，您的毒——？」百里修御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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