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算計與反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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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沅墨一臉胭脂水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周圍，是滿滿的腮紅。
她聽了韓容兒的話，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了韓容兒一眼，反問道：「容兒，怎麼了？我這樣不好看嗎？」
韓容兒臉部扭曲了一下，她現在實在是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撫楚沅墨，難道她家小姐就沒有發現……她這麼胡亂糟蹋自己的臉，是一種……罪過嗎？
韓容兒深吸了一口氣，忍著不適，違心地道：「其實……也沒有不好看，還行的。」
站在一旁的江南卿：「……」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自戳雙目。
楚沅墨狐疑地看了韓容兒一眼，然後又將臉正對著江南卿，問道：「南卿，你看看我，好看嗎？」
江南卿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皸裂，直接扭頭，硬邦邦地道：「還行，就是和小姐的衣裳不太相配。」
他好像也學會了信口胡說……
「對對對！」韓容兒連忙接過話口，道：「小姐，您這副打扮簡直是天仙，怎麼能穿這麼艷俗的衣裳呢？咱們還是換回白色的衣服吧？」韓容兒現在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
總不能真的讓楚沅墨這麼出去丟臉……能挽回穿著，就挽回穿著吧。
至於妝容的扭曲審美，以後再好好和小姐說道說道。
楚沅墨好笑的看著韓容兒，她就是為了不讓人認出來才這麼打扮的，難不成，容兒真的以為她審美扭曲？
不過，最終楚沅墨還是沒有拗得過韓容兒，換上了一身白衣，戴了一張白色面紗出門。
楚沅墨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她難得有這麼空閑的時候出來散步，自然是要玩個盡興的。
楚沅墨在京城的街道上，四處打量著那些小販，這邊看看，那邊瞧瞧，不知不覺，自己一個人就逛到了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在楚沅墨身後的，掛著一排火紅的燈籠，樓里傳來了陣陣曖昧的聲音。
楚沅墨抬頭看去，便看見了一些衣著暴露的女子，拿著扇子站在樓前招呼。
她怎麼走到這兒來了？真是罪過罪過。
楚沅墨搖了搖頭，剛想走，便被一個人拽住了手腕。
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又有些放蕩的聲音：「喲？這位是鴻樂坊新來的姑娘嗎？轉過來給爺好好瞧瞧，若是有幾分姿色，將爺伺候好了，爺就大發慈悲，給你贖身！」
這聲音讓楚沅墨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轉頭一看，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孔。
瞬間，楚沅墨的嘴角便忍不住勾了起來，真是有意思，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一下，她可有好玩兒的了。
楚沅墨不著痕迹地避開了顧啟之抓著自己的手，然後故意夾著嗓子，十分矯揉造作地道：「啟之哥哥，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贖身啊？是我墨兒啊？！」
說著，楚沅墨就把自己臉上的面紗給摘了下來。
一瞬間，殷紅如沾了血的嘴唇湊到了顧啟之的面前，她臉上還有一層厚厚的白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午夜凶煞一般可怕。
顧啟之的酒還沒醒，乍一眼看到這樣這一張十分具有視覺衝擊的臉湊到自己跟前，下意識便推開了楚沅墨。
「鬼啊！！！」顧啟之嚎叫了一聲。
眼前的女子彷彿女鬼般，還在往他面前湊，一二來去，顧啟之的酒都醒了大半。
「啟之哥哥，你說什麼？你說我是鬼？我可是為了啟之哥哥才會有這樣的打扮的，啟之哥哥不是說，最喜歡的這副模樣了嗎？現在怎麼說我是鬼呢？難不成……啟之哥哥之前都是騙我的？」楚沅墨淚眼朦朧的看著顧啟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這副小女兒家姿態，換做任何一個女子，都會讓人心生憐惜，但是當這副表情出現在楚沅墨那張如同鬼怪一般駭人的臉上時，顧啟之只覺得一陣惡寒。
但是這一嚇，顧啟之的酒算是徹底醒了。
他認出了楚沅墨，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呵呵……墨兒，你怎麼，怎麼來這兒了？」顧啟之強行壓下心中的不適，小心翼翼地看著楚沅墨問道。
這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花樓前？還是這副尊容……實在是太嚇人了。
楚沅墨看了顧啟之一眼，開始小聲的抽泣著：「啟之哥哥……你是不是嫌棄墨兒了？我聽別人說，啟之哥哥去找了別的女人，我不相信，所以趕來看看……」
楚沅墨的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流，衝掉了她臉上打扮的脂粉，脂粉混合著淚水，莫名給人一種渾濁不堪的意味，加上此刻鴻樂坊的紅燈籠映照著，更有幾分女鬼的味道了。
顧啟之看著楚沅墨，心裡泛起一陣噁心，他現在恨不得直接甩手走人。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來到楚沅墨身邊的任務，就又壓下了心中的火氣，開始哄著楚沅墨。
「墨兒，你聽誰說的？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找別的女人？那些女人都只是逢場作戲，玩玩兒罷了，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顧啟之說的是頭頭是道，楚沅墨聽了之後，心底卻只是一番冷笑。
但即使如此，楚沅墨還是一副感動得不行的樣子，然後反手在顧啟之的身上撒了香料，面色不顯，嬌滴滴地說道：「我就知道，啟之哥哥對我最好了，肯定不會去找別的女人的，現在天色也不晚了，啟之哥哥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楚沅墨臉上滿是期許，眉目含情，任誰都能看出來她對顧啟之那種隱藏著的喜歡和小心思，只是顧啟之看著楚沅墨這張臉，愣是不能接受，直接別過臉，尷尬地笑了笑，道：「這……墨兒，咱們這孤男寡女的，晚上我送你回去……怕是會惹來許多不必要的猜忌，不過，如果墨兒實在是害怕，我可以安排幾個侍衛送你回去。」
這樣明顯的拒絕，楚沅墨哪裡會聽不出來？
她佯裝委屈的看著顧啟之，然後小心在將袖子里的香粉撒在了顧啟之的身上。
「啟之哥哥，你……你怎麼會說這樣的話？難道你不明白墨兒的心意嗎？」楚沅墨可憐兮兮的看著顧啟之。
顧啟之咬了咬牙，愣是忍住了嘔吐的衝動，別過臉去。
這個醜女人實在是太難纏了，如果不是為了大業，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行，墨兒，我送你回去，但是你可得跟緊我。」顧啟之咬了咬牙說道。
其實顧啟之哪裡是真的想送楚沅墨回府？他只是將算盤打在了最近的一條凶犬上，只要他將楚沅墨帶到凶犬所在的地方，凶犬發怒的時候，他假裝護著楚沅墨，就能嚇跑楚沅墨。
這樣一來，既能讓楚沅墨記得自己的好，又可以擺脫這個醜女人的糾纏，然後回去跟美人喝酒行樂……真是快哉。
顧啟之自以為將這件事算計得天衣無縫，殊不知這個時候楚沅墨已經將他的算盤給看得一清二楚了。
楚沅墨斂下眸子里的暗芒，始終和顧啟之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啟之哥哥，你不知道，我這幾天都有努力的跟著兄長還有父親念書的。」楚沅墨甜糯糯的說道。
如果只聽楚沅墨的聲音，顧啟之還是樂意和她說話的，所以顧啟之順口接了一句：「那你學到了什麼啊？」
「我已經會三字經啦！」楚沅墨笑嘻嘻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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