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王的人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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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本王的人深藏不露

  文定候輕嗅著指尖留下的鉛華的體香:「能來這裡自然都是找樂子的。至於放過……誰給你的膽子和本侯這麼說話!」與此同時,他右手在密密麻麻的針上一拍,瞬間全部沒入!

  這下太突然,鉛華和景淮安同時慘叫出聲。

  文定候終於放開了鉛華,走到景淮安面前,一腳將他踢倒在地:「你記著,本侯雖懶,但也容不得人冒犯。今日的事沒完,若你長煙閣登台不能令我滿意,」他一腳踏在景淮安胸口,直壓的他一口血氣上涌,「我就讓你也嘗嘗這些閨房之樂!!」說罷拂袖離去。

  屋裡安靜下來,氣氛變得尷尬。鉛華又縮了一會兒才哆哆嗦嗦的穿上衣服,下了床挪到景淮安身邊,碰了碰他:「你……你沒事吧?」

  景淮安借著他的手起來,自己接了脫臼的手腕,一口血終於再忍不住,吐了出來。

  「你吐血了!」

  景淮安抹了把嘴角的血:「別怕,是淤血,吐出來就好了。」他就著鉛華的手站起來,「嚇著你了吧?」

  鉛華把他扶到榻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嗚嗚嗚你怎麼現在才來啊!你看他……」說著伸出一條腿,仔細看上面細細密密全是凌虐的痕迹。

  「嗚嗚嗚你看,還有這兒……這兒……」鉛華又給他看了幾處,無一不是觸目驚心。

  「什麼一代名伶啊,你那天……嗝……你那天為什麼不救我,嗚嗚……」他把毛茸茸的腦袋拱進景淮安懷裡,眼淚瞬間洇濕了他的前胸。

  景淮安其實覺得有點不對勁。文定候用鉛華逼問自己師承,他啥也沒說,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其次,方才一交手,自己絕非文定候的對手,為何最後是他走了?可眼下鉛華哭的像個噴泉,他只得先把這些疑點放在一邊,道:「你先別哭,我看看還有哪裡傷到了。」說著將他從懷裡拉出來,解下衣服仔細查看。

  鉛華嗚咽道:「你以後不能再丟下我了!」

  景淮安手下摩挲著他細嫩的皮膚,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哦……嗯?你認我了?!」

  鉛華小雞啄米點點頭,一雙水藍色的眼睛又乖巧又委屈:「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好在景淮安來得早,最重的傷就是胳膊上的一大片淤青。景淮安一邊給他上藥一邊道:「上次為什麼不認我?好好說話,不許哭。」

  鉛華低下頭,眼睛紅紅的像個乖巧的小兔子,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委屈極了:「誰讓你那天在街頭不救我的……你明明看見我了!」

  景淮安手一頓,道:「那我上次還想給你贖身呢,為什麼不跟我走?」

  鉛華一雙手把床單揉的皺皺巴巴的,好生可憐:「……就算贖了身,那些大官也不會放過我的。」

  「那你總不能再在這裡被人作踐。放心,我會想出辦法的。」景淮安順著鉛華的大腿塗藥膏,越往上越緊張,最後道,「那裡……你自己來吧。」

  鉛華眨眨眼睛:「我胳膊抬不起來。」

  景淮安:「…………」

  鉛華委屈:「反正都是男人,你那是什麼眼神!你爹沒給你上過葯嗎?」

  景淮安只得小心翼翼的把葯抹在鉛華腿根:「我沒有爹。師父說,我兩歲就進戲班子了。」

  鉛華笑了:「那你總有娘吧!不然兩歲小兒,怎麼可能獨自走進戲班子呢!」

  景淮安專心的給他塗藥,只當是閑聊:「說是有個嬤嬤送來的。對外說辭是宮女和侍衛私通生的,但師父說不像,讓我不要信。」

  鉛華道:「你師父是個好人……哈哈……」不小心搔到了癢處,鉛華躲了兩下,又道,「你唱戲那天,一定要邀請我去呀!」

  出了橙花樓,天色已經擦黑。景淮安在一片冷氣氤氳中往戲院走,一路上哼起了歌,路過崇明齋的時候還特意買了最貴的點心。豈料交錢的時候手一摸腰包,竟然空落落的——

  文定候的腰牌不見了!

  景淮安把點心寄存在掌柜處,一路小跑回了橙花樓。這一出一進,橙花樓已經鋪開了場子,不知道今晚是哪個倒霉蛋要上堂會,似乎是個絕色美女。景淮安看了兩眼,轉過樓梯進了鉛華房間,在外廳屏風后,竟聽到有細細的說話聲。

  「……現在看來應該差不多。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總覺得,這也太容易了,像是有人在引導我一樣。」

  「我看他還是把你當兄弟的,保險起見,你再多試試他,找些證物什麼的?」

  這兩人,一個是鉛華,一個聲音粗啞,西域口音比鉛華明顯得多,有的詞語直接用西域語言代替,若不是景淮安曾去過羌族會一點語言,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屋子裡沉默了一會兒,鉛華道:「當年宮牆內容不下他,如今想擠回去只會更難。」

  那漢子嘆了口氣:「只要能滲透進去,他是生是死和我們都沒有關係。」

  這時,外面忽聞一聲巨響,廊下幾個五大三粗的聲音喝道:「什麼人!」

  屋裡的兩人也是一驚,雙雙朝著景淮安藏身之處看去。

  景淮安心裡莫名其妙,正想著要不要出去解釋一下,鉛華和阿爾薩卻都沒看他,一陣風似的轉過這屏風走到牆角。橙花樓為防止姑娘們逃跑或自殺,窗子開的特別高,幾乎和屋頂連在一起,不過這攔不住習武之人。

  「艹,真是倒霉,無緣無故又發什麼神經!」阿爾薩扯了塊布蒙臉,腳下凌空一躍,嘴裡不停的罵。

  鉛華也跟著一起跳上窗欞:「倒也未必是無緣無故。你來去多次,京兆尹府的嚴示不可能一直沒察覺。採石場估計也不安全了,你儘早換個地方藏。我來掩護你,你只管快走。」

  從窗戶能看見,月光下流動的士兵們雪亮的長矛。居然是京都三大營中最燒錢的玄鷹!他們身上配備從洋人那邊傳過來的蝙蝠衣,甚至會駕駛風箏一樣的「雲中機」,一般只有抓捕有飛天遁地之能的要犯才會出動!阿爾薩和鉛華兩人顯然已經配合過多次,並沒有什麼「你先走」「不,要走一起走」之類肉麻的廢話,阿爾薩雙腿一蹬,像個蛤蟆一樣在半空中伸展四肢,快落地時又團起身子利落的打了個滾滾進黑暗裡。姿勢雖有些不堪入目,但很實用。

  玄鷹們立刻出動了,他們目力驚人,黑夜於他們來說是優勢,氣勢洶洶向阿爾薩落地之處圍剿!鉛華面色凝重,手上結著複雜的手印,金色髮帶束著的長發無風自飄,口中念念有詞,與此同時,與鉛華房間遙遙相對的五個屋子隱隱發出詭異的紅光,像是呼應一般。

  下一刻,幾個屋子裡伸出數條紅線,與鉛華的房間圍成一個六邊形,又分成六個三角形,每個三角形又分割成四個小三角形,如此這般反覆,最終在頭頂天空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紅色密網!這紅色半點艷麗喜慶也無,詭異得如同鮮血!

  鉛華低喝:「收!」

  血網忽然隱了光,從上面飄下水滴來。玄鷹訓練有素,並沒有因莫名其妙的雨而停住腳步,直到有人忽然大叫一聲「血!天在滴血!」,玄鷹才亂了起來。

  暗夜之中,天上飄著血雨,身邊的同伴滿身鮮血,瞪著慘白的眼珠子大叫,簡直沒有比這更恐怖的畫面了!

  而第一個淋到血雨的人,已經白眼一翻倒下了,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不過幾個呼吸間,所有人也跟著倒下了。

  瞬間放倒百人!景淮安目睹了全過程,此刻全身血液從頭涼到腳,滿心只有一個念頭——這是什麼邪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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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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