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本王被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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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本王被凶了

  鉛華收了手印,血雨停了,這詭異法術對他消耗極大,臉上血色退了個乾淨。還沒等他喘口氣,忽然兩個人影跌跌撞撞的摔在了他眼前。

  一個是景淮安,另一個不認識,但長的一臉稚氣,像是個半大孩子。

  鉛華方才放倒了人,殺氣收不住,一眼看過去讓人發顫。景淮安被駭了一駭,道:「我來拿文定候的腰牌。」

  鉛華道:「他是什麼人?」

  景淮安也不認識。

  那人忽然開口了:「你們見過三秋的主人嗎?」見兩人沒反應,他又爬起來,到鉛華的盆景里挑了一朵海棠別在鬢邊,「她很漂亮,大概是這個樣子的。」

  這人一身夜行衣極為幹練,下巴上還冒著刮的亂七八糟的鬍子,若不帶這花像個豪放少年,若帶……場面當真是有點一言難盡。

  景淮安:「你叫什麼名字?來這裡做什麼?」他本來藏的好好的,忽然被這人撞進屋裡,此時說這人什麼也不知道,鬼都不信。

  那人摳摳頭:「主人說了,我絕不能告訴別人我叫傅三秋,否則就不要我了。」

  「………………」

  原來是個心智不齊的小孩。誰知他下一句話更石破天驚:「他們說主人在皇宮裡,我今天好不容易進去看看,可惜沒找到她。不過讓我開心的是有一群會駕風箏的人和我玩躲貓貓,我覺得這裡不錯,短時間內他們一定找不到我,就過來了!你們要跟我一起玩嗎?」

  話沒說完,原本累得癱倒的鉛華已經被嚇得坐了起來。這個鬍子都刮不利索的小屁孩說他剛剛進皇宮……找人?居然還全身而退了!!而且玄鷹駕著雲中機都沒追上他……對了,玄鷹!怎麼沒有動靜了!!

  鉛華三下兩下從窗戶飄出去翻到房頂上,極目遠眺,只覺得一股寒意直衝天靈——玄鷹已經開始回營了,他們是來抓傅三秋的,可是現在傅三秋還在外面,他們回營,定是抓了比傅三秋更重要的人!

  阿爾薩說的沒錯,今日真是倒霉!!鉛華心裡幾個念頭轉過就翻了回去,對景淮安道:「這裡已經沒事了,你拿了腰牌趕緊走。」

  景淮安拉住穆棲寒,眸色從未有過的冷厲:「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會武功?你藏在京都是不是別有目的?鉛華,我當初就是在木西亞王族的草場見到你的,你當真只是一個普通的羌族人嗎?」

  「景淮安,別逼我殺你!!」鉛華目光冰冷,語意森然,全然見不到那個草原上笑容明媚的樣子了。

  不等景淮安說話,門外響起一陣甲胄叮噹之聲,緊接著一大隊玄虎士兵湧入,手執伏虎矛,氣勢洶洶的擒住了景淮安和鉛華。

  一雙黑靴出現在眼前,京兆府尹嚴示走進來:「終於被我抓住了!梁上君子做到皇宮裡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傅三秋,乖乖束手就擒吧!」

  「不行。」傅三秋道,「你抓不住我,還是我贏了!」

  嚴示想冷笑,可嘴角還沒挑上去,傅三秋身形一晃,已經閃到二里開外,聲音遠遠的傳過來:「我困了,下次我們繼續躲貓貓。」

  「…………」

  即便親眼目睹,即便許多年後景淮安和鉛華的武學造詣已經登峰造極,再回想今日傅三秋的身法,還是覺得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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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文定候難得挪動身子親自走了兩步,來到皇宮陪皇上下棋,兩人屏退了左右,文定候還是每走一步都漫不經心,反而皇帝冥思苦想,每每執子躑躅。

  「叮叮」兩聲,年輕的皇帝落下一子。他和文定候差不多的年紀,劍眉星目,英氣逼人,身為九五之尊,仍然鋒芒畢露。

  文定候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把棋子扔回棋笥,發出清脆的兩聲:「是臣弟輸了。」

  皇帝道:「瑾延最擅戰場絕處逢生,再試試?」

  文定候姓李,名錚,字瑾延。

  文定候李錚迴避了皇帝的話鋒:「下棋如行軍,但終究不是行軍,臣已無法。」

  皇帝知他無下棋之意,轉而道:「朝堂亦如戰場,瑾延可有絕處逢生之法?」

  文定候給棋笥蓋上蓋子,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皇兄是知道我的,比起絕處逢生,我更喜歡混吃等死。」

  皇帝笑呵呵的收了棋盤,道:「若人人都如你一般想,那朕豈不是寸縷政績也出不了了。」

  文定候挑了挑眉:「臣弟是個沒出息的,但比我還沒出息的也不多。」

  皇帝心知他已表明態度,嗔笑道:「此等放肆之言,也只有你敢在朕面前胡唚!來了這麼久,茶都不肯給朕倒一杯。」說著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文定候眉毛挑的更高了:「說起倒茶,這是仇老頭的強項啊,陛下你願意他來?」

  皇帝嗆了一下:「別別,朝中四大門閥本就是我一塊心病,仇閣老又是個愛講經的,每次來都要把朕的耳根子念叨軟了,朕是真怕他。」

  文定候收起玩世不恭,神色變得鄭重:「仇家勢大,以他為首的四大門閥均是立足國本,若要拔出,必要傷筋動骨。陳年老瘡,還是緩而行之吧。」

  皇帝自認為自己想要將朝局大換血的心思隱藏的很好,文定候卻已經察覺到了,一時間臉色有些不自然:「瑾延平日里喝酒作樂,但於朝政之事也並非一無所知啊!」

  文定候低眉斂目,恭敬道:「想在這京城裡活,全然糊塗可不成。陛下放心,就算要傷筋動骨,有臣弟護駕,這京都也亂不了。」

  言下之意皇帝也明白,只要京都不亂,文定候還是不會介入局中。他道:「幸好有你。瑾延,朕聽說下月十六你要在長煙閣排一齣戲,還是你親自操筆,京都名伶出演,可對?」

  文定候頂著透不出紅來的厚臉皮道:「臣弟信筆的荒唐之作罷了,皇兄取笑了。」

  皇帝笑道:「瑾延竟能寫字,這倒是稀奇,那下月十六,朕隨你一道見識見識吧。」

  文定候面露尷尬之色:「沒這個必要吧皇兄……」

  皇帝笑的一臉無辜:「瑾延莫羞,為兄不笑。」

  文定候還欲再言,忽聞門口的太監安德順大叫一聲:「太后駕到!」

  皇帝從榻上一躍而起,趕緊抹平龍袍上每一絲褶皺,將桌上幾盤最甜的茶點藏在柜子里,想了想,又挖了一大勺龍涎香焚了。三十六七的人了,動作竟然很靈活!他看文定候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笑話,嗔怒道:「還不把那茶換了!換成普洱!」

  文定候笑道:「太后不喜皇兄吃太甜的茶點,前一陣還誇皇兄遵醫囑,原來就是這麼個遵法?」手上動作倒是極利落,幾句話的功夫,普洱已經在小爐上溫著了。

作者有話說:

朕也偷吃過糕點,淮安還不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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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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