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本王第一次反撩
14.29
今日小年,宮裡各處都有了點年味。仇皇后只要不對上景淮安還是相當賢惠的,提前做好了年糕和餃子,分給滿朝文武和王公貴戚,就連早已退居幕後休沐的胡家家主——承平公胡進也有。
胡家也是四大門閥之一,勢力多在軍中,六大邊軍中有兩個都出身胡家,皇上的禁軍和侍衛統領也都是胡家人,承平公胡進更是跟著先帝一起打天下的,如今雖年邁久不上朝,但餘威猶在,無人敢忘。
年節是個好機會,文定候領了皇后的年糕就轉去了景淮安的別苑。
「聽說你前兩天被刺殺了?我給你帶來一個幫手。」文定候神秘兮兮的道,然後拍了拍手。
有個瘦小的人影走了進來,景淮安和穆棲寒異口同聲:「傅三秋!!」
只見傅三秋一身利落的短打,肩頭停著一隻羽毛靚麗的戴菊鶯,鬍子已經刮乾淨了,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利落。顯然被文定候好好打扮了一番。
傅三秋撲到景淮安身邊道:「你真的是皇子?你真的可以讓三秋留在宮裡找主人嗎?」
景淮安道:「你……額,可以,但是你記得不要亂跑,想去哪裡提前和我說。」
傅三秋使勁點點頭,一閃身就沒了蹤影,同時房樑上探出個圓圓的腦袋:「小主人,平時三秋不會出來礙眼,但沒人傷得了小主人!」說完頭又縮了回去。
景淮安不由笑了,穆棲寒不滿道:「明明我一個人就足夠了!有我在,哪需要什麼幫手!」上次傅三秋引來嚴示的追兵害他入獄,這筆賬穆棲寒還記在心裡呢!
文定候道:「你身上是非太多,武功還是不要輕易展露的好。另外,淮王殿下,你要小心皇后,她近日的表現……很令人不安。」
穆棲寒還是一臉不情願,景淮安道:「不就是那天讓我碰了個釘子,一個女人看丈夫當著自己的面認回私生子,心裡肯定不舒服!」
文定候道:「但作為一國之母,不至於因妒失儀。」他想去拿個個茶點卻拿了個空——已經被吃完了,不由得尷尬的搓搓手。
景淮安戲謔道:「難不成她還能殺了我?!」見文定候一臉「難說」的表情,他心裡一沉,「莫非其中還有其他曲折?」
文定候喝了一口茶:「宮中密辛我不便多言,深宮莫測,你自己小心吧……嘶,你這什麼茶這麼難吃?」
忽然門外蹦進來一個人,招呼也不打一聲,大喊:「師父——我回來了!」
一聽這個聲音,文定候直接嗆了一口茶,景淮安也是轉臉向里。只見來人是個女子,一頭長發高高束起,眉目英氣,皮膚白皙,頭盔捧在手上,一身甲胄未除,見到文定候掩飾不住的欣喜:「師父果真在這兒,教徒弟好找!」
西北平沙軍統帥,陳舞凌!
穆棲寒的手輕輕顫抖著,他可沒忘,就是這個女人,帶著數萬鐵騎踏平了他的家園!
陳舞凌剛下戰場,對殺氣有著絕對的敏感,穆棲寒趕緊一低頭,可陳舞凌卻被其他東西吸引了:「喲,幾日不見,景老闆變成淮王殿下了,看來我得跪下來給你請安了!」
文定候一臉「我幫不了你,自求多福」的裝鴕鳥,景淮安只好轉過頭連連乾笑:「陳大帥客氣,不必了,呵呵,呵呵呵……」
文定候趁機打圓場:「行了舞凌,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穿著鎧甲就敢進宮!上次那安西軍的前鋒仇彥昭帶刀見駕,被打了二十軍棍你忘了!」
陳舞凌道:「我今日又不是來見皇上的,無妨。」
文定候道:「回了京你不先見皇上?你找死啊!」
陳舞凌:「我這不先來見您了嗎!」
文定候無語,轉過頭對景淮安道:「你師父早年間在宮裡當差,宮裡的事他都知道,你讓他好好給你講講,有個三四天就明白了。」說完就絮絮叨叨拉著陳舞凌去換衣服了。
景淮安一臉黑線的答應著,接下來的日子,他每天就是在宮裡遊手好閒。原本皇上的意思是讓他去太學,可年根底下魏子淵為學子們請了道恩旨放假,此事也便作罷了。
說遊手好閒,有時候也鬧騰的緊。自他回宮后,每天都要聽易老班主說上幾個時辰,之後還要應付一些朝中官員的往來走動。尤其是那天,他走到宮門口吹風,一個人影一個滑跪出溜到他面前磕頭如搗蒜:「下官有眼不識泰山,請淮王殿下饒恕在下啊啊啊啊。」
景淮安仔細辨認了好長時間,才從那布滿了懊悔和諂媚的五官中認出了來人:「嚴示!」
此類事件屢見不鮮,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不親自經歷一波總還是體會不到。
臘月三十,萬宮賀新歲。
據說今年許多外地官員都進京了,連離京城最遠的嶺南守備軍統帥魏修聞都回來了!景淮安從沒見過這麼多人,也不認識,除了禮部的倪劍棠獻上的煙花讓他抬了抬眼,其他人都見過就忘。和他一樣不抬眼皮的也有,就是文定候,大家對於他的懶惰已經習以為常,放下賀禮就走。比起每次還要陪著笑臉周旋一番的景淮安來說,他可是輕鬆多了。
許多年以後,景淮安再次回想這一夜,當日里的種種已經記不住了,只記得這深宮裡的第一個除夕,是穆棲寒同他一起過的。
一個人已經沒有家了,一個人有了家還不如沒有。
「喂,你看那邊,聽說你們中原人特別喜歡看人這麼走路。」回宮的路上,快進別苑時,穆棲寒對景淮安道。
景淮安扒著門框看了兩眼,原來是今晚不知是哪個愛捧臭腳的官員,叫了幾個青樓花魁來表演琵琶,一舉一動之間儘是風塵韻味,勾人得緊。
景淮安嗤道:「步態如此風騷,真是水性楊花,令人作嘔。
穆棲寒道:「啊?噁心嗎?當年我為了練這勾人步伐,可挨了不少打呢!」
景淮安知道橙花樓是穆棲寒心中的傷口,走回屋裡倒在床上,開玩笑道:「你行情那麼好,還挨打?」
穆棲寒也關了窗走過去,道:「行情好,當初景老闆不還是沒越雷池!」
方才席上景淮安聞著酒香多貪了幾杯,此刻醉意上涌,忽然扯過穆棲寒的衣領,貪婪的嗅著他身上廣袤的草原氣息:「你說過,你要敬我重我,再不撩撥我。」
穆棲寒點點頭。
「那你可知道,你站在這裡就是在撩撥我……」景淮安臉上儘是酒醉的紅暈,壞笑著看穆棲寒。
穆棲寒想了想,道:「那我就坐下吧。」說著就真的坐在了牆角椅子上。
景淮安已經知道這個人腦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繼續暗示:「可是你忽然不撩撥我,我有點不適應。」
穆棲寒道:「慢慢就適應了。」
景淮安:「…………」
景淮安道:「你給我過來!」
穆棲寒:「臣不敢。」
「叫什麼?」
「棲寒!棲寒不敢!」
「過來!」
「還是別了吧……」
「過來!!!」
「…………」
穆棲寒深深呼吸:「淮安,這次可是你撩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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