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本王要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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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本王要出醜

  穆棲寒愣了,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

  景淮安並沒有等他反應過來的意思,他逼的更近,掀起穆棲寒額前的碎發貼上去。穆棲寒的睫毛長得不可思議,那雙水藍色的眼睛近看更是絕美,像一池清冽的泉水。

  景淮安稍沾即離,感受到他的燒退了,放下心來,道:「還有,是誰教給你的自殺的這一套?」

  穆棲寒被他嚇得不敢說話。

  景淮安繼續道:「不管什麼情況,都不能自殺!」

  「這宮裡想殺我的人很多,但,也只是想殺我而已。」

  穆棲寒這才聽明白。他道:「可是淮安,我不想你死!」他張開雙臂,忍著胸前絲絲拉拉的疼痛摟住景淮安,「你知不知道,那天我要嚇死了……」

  景淮安怕他壓了傷,輕輕把他從懷裡扒出來。

  可那天看他受傷,他的心都要被挖去一塊了啊!

  這幾天穆棲寒乖的不行,除了喝葯的時候有點廢蜜餞外,簡直就是一枚人間好病人。景淮安又是各種補藥不要錢一樣往他身上砸,沒幾天就給補的油光水滑,鼻血爆棚。

  終於,在景淮安和太醫的共同努力下,穆棲寒很快恢復如初。這段時間景淮安也沒閑著。他看到太後身邊的無涯大師后就認定了他是兇手,雖然他的面具只是一個普通的白面,但景淮安看身形就敢肯定是他!他每日都去太後宮里轉悠,想各種法子給這無涯大師添堵,燎了他的白幡啊,在他面具上畫鬼臉啊,在他洗澡水裡加蜂蜜害他被咬滿身包什麼的。太后原本就不待見景淮安的母親,連帶著也不待見景淮安,這些天他來慈寧宮鬧得雞犬不寧的,太后更不待見他了。

  景淮安也想得開:不待見就不待見,反正她和皇后一黨,本身就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好印象。至於皇后,景淮安決定在了解母親當年事之前不對她出手。

  當然景淮安也沒忘自己的承諾。穆棲寒醒后,他就如約去找了魏子淵,赴流觴曲水之會。

  流觴詩會的那些人景淮安一個也不認識,想來都是京中重臣的子侄。玩樂地方選的也不算遠,城郊十裡外有個「隱月亭」,上題一句詩——橫郊淺水,數萬千迷霧;危樓倚月,看今朝風流。據說這亭子原先極為破敗,有一日魏子淵遭人構陷,胸中鬱結,憤憤出城飲酒,來到這淺月亭。忽然發現這亭子修建的極是巧妙,一晚上無論哪個時間,都看不見月亮,卻能看見雲層上暈染的月光。魏子淵對這「知月不見月」的景緻大加讚賞,借著醉意題下「隱月亭」三字。第二日日上三竿方才醒酒,此時身上冤屈已被洗清,魏子淵就出錢買下了隱月亭,常常搞個文人間風雅的小聚會。

  「景是好景,但這亭前的一對打油詩卻是太掉價了。」景淮安由衷的說道。

  話音剛落,亭里傳出窸窸窣窣的笑聲,裡面有個人好心提醒道:「淮王殿下有所不知,這兩句詩正是魏先生題的。」這人生得長目薄唇,雖不醜,但卻給人一種刻薄的感覺。此刻,他臉上掛著熱情的微笑,周圍的人也像眾星捧月一樣圍著他,似乎他是所有人都核心。

  「…………」

  景淮安感激的看了那人一眼,心道:人不可貌相,轉而尷尬的陪笑:「魏先生,對不起啊。我就是個文盲,您別把我的話當回事……」

  魏子淵毫不在意道:「本就是酒後胡言,淮王殿下也沒說錯,待您學成出師后,親自賜我一題如何?」

  景淮安呵呵乾笑。京城風雲一天一個樣,他能不能活到學成還不一定呢!

  角落裡走出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他眸間神色極淡,卻自有一番風骨:「魏大哥,快入席吧。我馬上要離京了,您坐我旁邊可好?」

  魏子淵欣然答允,和景淮安一同去落座。看這少年的模樣,不像是出身什麼大富大貴之家,氣度服飾遠不及方才那出言提醒他的少年,卻能得魏子淵竟然如此看中!

  那少年似乎看出景淮安心中所想,道:「淮王殿下,在下申漠,和文定候頗有舊交。日後常在殿前行走,多多照應。」

  景淮安回了禮:「請問閣下表字?」

  申漠道:「不過區區庶子,姓名相稱就好。」

  景淮安道:「這怕是不合規矩吧?」文人間稱字乃是尊敬,景淮安一直覺得直接喊名字是鄉間孩童才會做的事。

  申漠眼中不自覺湧上一絲嘲諷:「規矩都是給上頭那些人用的,庶子有時還沒一條狗吃得飽。淮王殿下日後見得多就明白了。」

  旁邊,魏子淵面色不善:「小漠,你失言了!」

  文人的活動說高雅也高雅,說無趣也無趣。在景淮安看來,放個酒杯子比作詩遠沒有在戲園子里斗戲有趣。在座的人除了魏子淵,他一個也不認識,他們做出來的詩他也聽不懂。景淮安是梨園出身,下九流的身份一下子翻身成皇親國戚,許多人雖然不敢言語上冒犯,但還是時不時投去審視的目光。

  結著冰塊的溪水汩汩流淌,忽然「叮鈴」兩聲,停在了景淮安面前。

  那個眾人中心的人和善的笑了:「喲,是淮王殿下啊!」

  景淮安心裡一慌,他哪裡會什麼作詩!不遠處兩個小胖子,嘀嘀咕咕道:「你看他的表情,說不定今年咱們就不是流觴會的最後一名了!」

  魏子淵在下面鼓勵他:「沒關係,不過是個遊戲,淮王殿下隨意說上兩句就好。」申漠更是直接塞了個紙團到他手裡。

  景淮安乾笑兩聲,可是手裡的紙團一時也打不開,只能尷尬道:「那我就隨便說兩句。」他輕咳兩聲,腦中飛速旋轉,吟道,「近睹分明似儼然,遠觀自在若飛仙,他年得傍蟾宮客,不在梅邊在柳邊。」

  話音剛落,申漠蹙了蹙眉。句詩乃是崑曲《牡丹亭》里的一句,今日赴會都為高雅,怎麼能吟唱戲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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