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本王又要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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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本王又要出醜?

  一陣寒意傳遍穆棲寒全身,他拿著金印的手都在跟著發抖,印下去的印一個比一個模糊。

  無涯大師自顧自地道:「上次也不能怪為師打你。上次幻境截殺時若不是你忽然撞刀,那天金印就到手了!」

  穆棲寒艱難的轉眼看向無涯大師,道:「景淮安不能死!他死了,我在宮裡也待不下去。」

  「你心軟了?」無涯大師笑了兩聲,右手輕柔地摸著穆棲寒的頭,「你是不是忘了,你和淮王永遠也不可能並肩站在一起,我和阿爾薩才是你最可靠的朋友!」

  輕柔撫摸的手驟然收緊,一陣劇痛襲來,穆棲寒有一種頭蓋骨被捏扁的錯覺!

  「你記得,重振羌族才是你的使命!」

  冷汗從手心冒了出來。穆棲寒重重把金印印下去,這一張的印記格外鮮紅,甚至能從背面透出。

  為什麼,要提醒自己這些?!

  「你不會以為你替仇相殺了景淮安,仇皇后就會收下我這個身份敏感的羌族人吧?」穆棲寒忍著頭頂的劇痛道。雖是師徒,但他毫不懷疑,自己言錯一句,無涯會馬上捏碎他的天靈蓋!

  似乎是這句話起了作用,無涯大師壓在穆棲寒頭頂的手漸漸鬆了力氣。另一隻手卻又抓住了穆棲寒冰冷的,握著金印的手,緩緩傳遞著危險的熱量——這個時候如果他硬搶,穆棲寒一定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可是他並沒有像穆棲寒想的那樣搶金印。他只是捂熱了穆棲寒的手。

  「棲寒,把印章拿起來,印太濃了。」

  穆棲寒這才意識到這個印已經蓋了好長時間,拿起的時候紅紋甚至洇到了下一張路引上!

  手上還殘存著無涯大師留下的暖意——多溫柔啊!溫柔的他差點忘了,這個人是怎麼在自己胸前留下一道巨大傷疤,是怎麼拿著鞭子把自己抽的遍體鱗傷,然後逼自己去偷金印的!

  穆棲寒忽然道:「陳舞凌的弱點,是你攛掇阿爾薩告訴給吐蕃的吧!」

  無涯大師不置可否:「阿爾薩是個聰明的孩子,這條消息他用的很好。」

  穆棲寒低下頭,手上一刻不停地在蓋印,道:「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無涯大師又笑了,他輕輕晃動著手裡的白幡,上面墜著的巫鈴叮鈴作響,在這破舊空曠的舊屋裡顯得有些陰森:「天下太平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只有亂世,我們才有機會翻雲覆雨。」

  這話讓穆棲寒脊背爬上一陣惡寒,可他不得不承認無涯說的是對的,當下心裡一陣煩躁:「把你那裝神弄鬼的玩意停了!!」

  無涯大師卻搖得更用力。兩人相對無話,他看著穆棲寒印完了最後一張路引,自然的收進懷裡。本想問問穆棲寒身上的鞭傷,穆棲寒卻躲瘟神一樣跑了。

  回到別苑,景淮安正坐在桌案前,臉色古怪地看著一封信。見穆棲寒回來,道:「你可算是回來了,快來給我翻譯一下。」

  穆棲寒手裡握著景淮安的金印,本想還回去,卻沒想到景淮安一直沒離開。

  穆棲寒道:「你不是會羌族語……」目光落在景淮安手裡的紙上,沒少忍不住一陣抽搐,「阿爾薩給你來信了?」

  景淮安點點頭。阿爾薩志在四方,不喜舞文弄墨,自己本身的羌族語言就寫的能氣死活人,如今為表尊敬,他給景淮安的信是用中原文字寫的,看了能氣活死人!

  對於阿爾薩的尊敬,景淮安表示他還是寫羌族語言比較好,至少人能看懂。

  而穆棲寒此刻卻是滿心恐慌——才剛印了路引,阿爾薩不僅拿到手了,而且進了京城寫了信,更可怕的是竟然還能送進皇宮裡來!無涯大師在皇宮的勢力可怕到了何種程度,實在無法想象。

  「棲寒,棲寒?」景淮安喚了兩聲,「你讀讀阿爾薩寫的。」

  穆棲寒心不在焉地以為景淮安真的想讓他讀,道:「景老哥,你好,聽說你現在是……准王了,我很高……六,真是可吸……可喝呀!上次嚇嚇……你救我,我現在牲……別好!有空去看你。」

  景淮安:「…………」

  穆棲寒:「准王……少了個點,高六和吸喝是什麼?」

  景淮安:「高興,可喜可賀。還有後面,謝謝和特……」他一臉無奈的把桌子上的東西往一旁推了推,穆棲寒一掃,竟然發現了一個明黃色的東西!

  穆棲寒道:「又來聖旨了?」

  景淮安嘆了口氣,手上拿著根筆幫阿爾薩改錯別字:「是啊,屁大點的事也值得浪費筆墨。」

  穆棲寒盯著聖旨,心裡又開始打鼓:「什麼事?」

  景淮安將聖旨卷吧卷吧塞進草紙間,準備下次擦手用:「吐蕃使臣突然來訪,皇上臨時安排了明日圍獵,要我們好好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看穆棲寒追著聖旨不放,又道,「你想要這聖旨嗎?也不知是什麼材料,摸著軟軟的,當廁紙用應該也挺舒服。」

  此刻若是第三者在這裡,一定一口凌霄血憋悶心中。可兩人偏偏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穆棲寒道:「我是在擔心,你從沒練習過打獵射箭,要不明日不去了吧?」

  景淮安混然沒在意,只覺得不會有人這麼無聊,來為難他這個規矩都還沒學明白的皇子。不過事實證明,是他格局小了。

  這種場合文定候不出意外都是出席的,原因無他,只要文定候在,皇帝就不會成為那個最懶的一個了。可今日他剛到獵場,就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了目光。

  只見那邊圍了一群人,都是小輩,平時經常會圍著陳舞凌討糖吃的。在他們中間,站著穆棲寒和景淮安,陳舞凌站在兩人對面,伸出的手上有一張弓。

  景淮安看著陳舞凌,面色不善:「陳將軍這是何意?」

  陳舞凌輕挑了挑眉:「景老闆,這般見外就沒意思了。以前我包養你,你只需討得我歡心就是了,可現在不同,你是皇子了,不會射箭可不成!」

  景淮安皺了皺眉。陳舞凌性子張揚潑辣,可還算是個講理的人,從前自己身份低賤,她雖出錢包養,但從未有過什麼過分要求,如今自己成了淮王,她反而在獵場當眾刁難!

  景淮安道:「那我就是不會,陳將軍待如何?」

  陳舞凌挑了挑眉:「淮王殿下,說話之前還是過過腦子。今日和吐蕃使臣同場打獵,你作為皇子可不能慫啊!」

  景淮安伸手借了那弓箭掂了掂,又還給陳舞凌:「這東西太笨重,我用不慣。」他翻身上馬,陳舞凌也跟著上了馬背,兩人揚鞭策馬,一路飛馳到獵場中心,此時申漠胡啟懸等武將已經蓄勢待發了。

  景淮安伸出手去:「棲寒。」

  穆棲寒一點頭,取下束髮銀簪遞給他,恰巧此時一隻老虎打了個響鼻,景淮安當即夾著銀簪飛射出去,只聽「嗤嗤」兩聲,老虎仰天一聲哀嚎,整個身體軟了下去。

  技驚四座!

  單憑手臂的力量就使一枚軟質銀簪穿透堅韌的虎皮,這等手法,連胡啟懸看著都點了點頭。

  文定候遠遠地看著這一切,面色沉得像要滴水:「展寧啊,去幫我把陳舞凌叫過來。叫到我府上。」

  胡展寧身為皇帝的近衛統領,早就習慣了被各種人支使,雖不明所以,但連全名都被叫了,估計不是小事,當下一路小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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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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