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本王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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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本王的師父

  任南宮嶼如何苦口婆心,景淮安嘴上答應的好,隔天轉頭字跡更差,南宮嶼只能從日期分辨他抄的是哪些卷宗,夠不夠十卷。

  門口有人通報,無涯大師奉太后之命進大牢。這不,景淮安聽了手一抖,在紙上留下一道慘不忍睹的濃墨,他卻像沒看見一樣,撿回筆繼續寫。

  南宮嶼扶額。兩邊都讓他難做。景淮安不提,自己又不能像恩師對他那樣一戒尺敲下去讓他重寫。無涯大師也是來者不善,這個檔口他來看誰再明顯不過了。

  無涯大師停在了易藍橋的牢房門前,一轉頭,在他臉上逡巡兩圈,道:「竟然是你?難怪我這些年一直找你不見。」

  易藍橋斜斜地坐在牢房的甘草上,若只看他的姿勢,還以為他靠在什麼名貴的蓮榻上呢。他看了看跟在後面的南宮嶼,無涯大師便瞭然,揮手讓南宮嶼退下了。

  待南宮嶼走遠,無涯大師才一步步走進牢房,站在易藍橋面前,凝視著易藍橋那張年輕的臉,看了半晌道:「你這個樣子看起來順眼多了。」

  易藍橋換了個面把腿架起來:「你這個樣子看著可不怎麼順眼。」

  無涯大師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後袍袖一拂,隨著一陣滲人的烏鴉嘶鳴,無涯大師的臉露了出來。

  和易藍橋,一模一樣!!

  只是多了一道猙獰至極的燒傷傷疤,醜陋的扭曲在他的臉上,和當初的陸沉芳一樣。

  無涯大師道:「景淮安夜叩宮門那晚,我去別苑看過,那手』香囊炸花樹『是你的手筆,看來這麼多年,你都沒有荒廢幻術。從你進宮起我就懷疑你了,我倒想問問,年初那次別苑刺殺,你為什麼不出手?」

  易藍橋聳了聳肩:「淮安那孩子的武功是我教的,你手下那群廢物動不了他。」易藍橋的目光陡然轉冷,「我倒是想問問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淮王出手,你可知道,他是闌珊的孩子啊!!」易藍橋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直接揪了無涯大師的領子,將他貫到牆上。

  無涯大師唇邊印出一點血色,他卻毫不反抗,眼神躲閃,低下頭道:「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淮王生母宸妃就是闌珊。那包毒藥就是我們自小服用的』醉骨香,看他眼睛瞎了,我才知道他身體里有我們百越一族的血。」

  百越一國早亡,其中無數玄妙至極的秘術,都被當年魏修聞率領的嶺南守備軍一把火燒了個精光。百越秘術擅毒擅蠱,皇族更是從小各種毒藥蠱蟲的泡著,他們的血液就是世間劇毒,普通毒藥對他們無效,只有一種除外。

  醉骨香。

  易藍橋一拳打在無涯大師臉上,直接讓無涯大師吐了兩顆帶血的牙。他怒不可遏,邊打邊道:「你這個瘋子!當初闌珊對你那麼好,你就這麼害她的兒子?!」

  一句話彷彿戳中了易藍橋的痛楚,無涯大師猛地把他推開,反扣在牆上:「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當年你運氣好,出逃時遇見省親回來的闌珊,被她救了。從大火里死裡逃生,塞北江南,哪裡沒流浪過!若不是羌族的棲寒殿下分我一口羊奶,我早就死了。哪像你,竟然能一路和闌珊……」

  易藍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當年在戰火中,確實是他拋下了自己的兄長獨自逃走,無涯大師被燒得面目全非,不得已借秘術用烏鴉重塑了燒毀的皮膚,成了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些事,於無涯大師來說又何嘗不是不能碰的傷疤,他深深喘息幾番,咬咬牙,放開了易藍橋,拂袖而去。

  「等等……」易藍橋咳嗽著從地上爬起來,無涯大師果然站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給他解藥?」

  無涯大師愣了一下,然後蹲下來道:「事情做都做了,總要回些本。棲寒和他逐漸冰裂,此時棲寒越慘,兩人越容易破鏡重圓。棲寒那傻孩子一心為了景淮安要死要活的,我何不順水推舟。」說完無涯大師轉身就走。

  還沒到門口,就聽大牢盡頭傳來易藍橋的嘶吼:「易為春——你就是個瘋子!!!!」

  南宮嶼近來事情多的不行,焦頭爛額的四處轉悠,忽然感覺門前似乎有點不對勁。畢竟現在有景淮安這尊大佛,他還是湊上去看了看,一看嚇一跳。

  那圈在頭盔里的臉清雋又清瘦,透著不正常的蒼白,不是穆棲寒是誰?

  「喲,小祖宗你嚇死我了,怎麼不進……唔唔……」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穆棲寒粗暴的捂了嘴。

  「噓——」穆棲寒貼著他的耳朵小聲道,「我就在外面站一會兒,別打擾淮安。」

  南宮嶼示意他把手鬆開,倒了幾口氣,同樣悄聲道:「穆千戶,這不合規矩啊,刑部不能讓千戶站崗,這是僭越!」

  穆棲寒不管什麼僭越不僭越的,他只知道,他想對景淮安好,又不想景淮安拒絕。剛想回絕南宮嶼就聽裡面的景淮安道:「棲寒,莫要為難南宮主事,我早知你在外面了。」

  穆棲寒無法,深呼吸幾次,想進去,抬了抬腿又放下,面露難色。南宮嶼看剛剛還氣勢洶洶捂他嘴的小狼崽此時溫順得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不覺好笑。不過他向來不是多嚼舌根之人,長眼色的退了。

  好奇終究戰勝了羞窘,穆棲寒這是第二次進這間房,屋裡的卷宗山一樣高,景淮安抄寫的卷宗丟的滿地都是,桌櫃椅子都是灰濛濛的,若說有什麼鮮亮顏色,大概就是景淮安身邊的一抹亮紅吧。

  景淮安見穆棲寒終於進來了,抬起頭道:「棲寒,你過來。」

  穆棲寒依言走近了些,又不敢太近。

  景淮安搖了搖頭拉著他,跪坐在自己身前,自己又挪了挪,兩個人幾乎貼著肌膚。

  一股電流從貼著的地方流過,帶著旖旎的酥麻傳遍全身,穆棲寒的臉「騰」的紅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膚滾燙起來,連心臟都跳的砰砰直響。

  這麼近,他要做什麼?

  穆棲寒心中惴惴,忽然感覺一個硬硬的東西頂在了自己腰上。

作者有話說:

我說我沒開車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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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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