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本王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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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棲寒一愣：「淮安，你怎麼了？」
景淮安道：「我知道了，劫獄那件事，不是你。」
穆棲寒道：「我從來都沒怨過你，一直都是我對不起你。」他試探著想去磨墨，「我能留在你身邊嗎？」
景淮安隨口一答：「先好好養傷吧，讓紅袖來就好。」
紅袖，又是紅袖。穆棲寒握了握拳，不自覺的咬牙。恰在此時，紅袖拿了一摞卷宗進來，笑吟吟地放在景淮安桌案前，跪坐下來接過穆棲寒手裡的墨磨起來：「殿下，今日要抄寫的卷宗我已經整理好了，您還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講。」
景淮安點點頭：「紅袖，坐，你看這個字我這麼寫是不是就好看一些了？」
紅袖湊過去看了看，纖纖玉指包裹住景淮安握筆的手，道：「應該這樣，橫再長一點，帶些仇相早些年的風範。」
景淮安笑了笑：「果真如此！當初叫我學字的師父若有你一半溫柔，我如今定是第二個書法大家！」
看著兩人說笑，穆棲寒心裡發酸，默默地離開了。
晚上，景淮安活動著酸疼的脖子回到房間，準備泡個熱水澡解一解這一身的書卷氣。他從沒想過抄書竟然也這麼累，一坐就是一上午不說，手還要斷了一樣。
誰知剛脫了衣服，冷不丁就看見牆角站了個人。
「啊！！！！」
景淮安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跳進浴桶里，看清來人才舒了口氣：「大晚上的怎麼還不睡？」
穆棲寒也被景淮安這一聲鬼嚎嚇了一跳，嘴唇動了動，好半天才道：「淮安，我是真的有話想對你說，你能不能聽我說完？」他拿過皂莢想幫景淮安洗澡，卻被景淮安避開，手尷尬的停在半空。
景淮安道：「我還是自己來吧，有什麼事，你說。」
穆棲寒咬了咬嘴唇，深深呼吸，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道：「淮安，我知道我很笨，害你瞎了眼睛，武功也差，打不過無涯大師，留我這樣一個人在身邊，是件很讓人厭煩的事。」
「但是，我真的再也不會害你了，我會努力練功，我想繼續留在你身邊保護你……淮安，我真的……我真的後悔了……」他越說越快，到最後快的景淮安幾乎聽不清。景淮安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穆棲寒道：「你是不是……想收了紅袖……」
景淮安眉梢一抽，紅袖是南宮嶼連續幾天輾轉反側，摳破腦袋想出來的辦法——幫景淮安規範字跡。一開始景淮安覺得他真是多此一舉，自己的字雖不好看，但也不難看，前兩天寫的想鬼畫符也是有原因的。可是後來紅袖七竅玲瓏，事事妥帖，他確實有收了紅袖的心思。
穆棲寒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悅，連忙道：「我我我知道我沒資格干預你，我只是……我只是……「他仰起臉，一雙水藍色的眼睛泛著淚光，「求你，能不能別不理我……紅袖會的我都會，就算現在不會，我願意學，將來也一定能學會的！」
景淮安的目光凝重了。他和穆棲寒之間所發生的事，是兩個人的傷疤，景淮安一直不願去觸碰，偏偏穆棲寒總是想撕開。
既然如此，總迴避也不是辦法。景淮安在浴桶中轉了個身，面對著穆棲寒，道：「棲寒，我還沒忘，在草原上教我騎馬的人是你；回宮以後陪我守歲的是你；危難之前和我生死與共的是你。」
「我……」
「我景淮安是個至情至性之人，若你做的那些事是出自你的本心，我不怨你，只怪我自己瞎了眼認人不清。」
「不是的……」
「可明明你是被逼迫的，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騙我！！更何況是用我對你的感情騙我！你要刑部卷宗，要金印，你同我說就是了！你我患難這麼久，命都能交到對方手上，換你穆棲寒一句真話，一顆真心，就這麼難嗎？」滲人的聲音在屋中響起，浴桶被景淮安捏出了寸寸裂紋。
穆棲寒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淮安……我不敢同你說，這些傷害你的事，我怎麼說得出口？！我恩將仇報，我十惡不赦……你讓我贖罪吧，但是能不能別不要我……」
穆棲寒不知道自己還配不配說這樣的話，他只知道，景淮安默認了要收下紅袖，只是最讓他不安的。
「我一輩子給你賣命，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好不好？」
屋子裡面死一樣的沉寂。這幾天景淮安一直在有意躲著穆棲寒，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對他出手的是他，拼了命救他的還是他，這兩個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事極其扭曲的發生在一個人身上，自己到底該不該再信他一次？
「我身邊不缺替我賣命的人，也不缺伺候我的人。」景淮安糾結之下甚至不知道自己都在說些什麼。
可是這一句話落在穆棲寒耳中，卻比任何刀劍都鋒利。他明白了，心神俱碎——阿爾薩把他當奴隸，師父把他當殺人的刀，現在，唯一一個肯把自己當人看的人也……
自作孽，不可活。
「能不能……容我多問一句，紅袖……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為什麼總是在糾結紅袖？」景淮安道。這明明是他們兩個的事，和紅袖又有什麼關係。
穆棲寒眼神躲閃：「對不起，我不問了。」
景淮安看著他的樣子，心裡沒來由的一軟：「棲寒，我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讓我拿你怎麼辦啊？」他忽然扯著穆棲寒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跟前，鼻子都險些撞在一起，「日後有事定要同我講，就算是你想要我的命，又怎知我不會給你呢？」
「淮安……唔……」穆棲寒還沒反應過來，景淮安就深深吻住他，直到他快喘不過氣了才放開。
「再讓我發現你有事瞞著我，我們就好聚好散吧。」景淮安鬆開他的手，從浴桶里站起來，擦著身上的水，「至於紅袖，有個人幫我們打點別苑，不好嗎？」
信息量有點大，穆棲寒愣愣的道：「好……嗯？我們？」
景淮安套上外套：「是的，我們。」
作者有話說:
紅袖：所以我是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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