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本王又被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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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一大堆賬簿,出了戶部景淮安就去了御書房。安德順已經習慣他的大大咧咧進出自由了,見他來只是看了一眼,什麼反應也沒有。
而景淮安連看一眼都省了,直接大馬金刀的坐在了皇帝對面。
「你叫我查的我已經查過了,看看吧。」說完把一個大布包堆在了皇帝腳邊。
申亦澤給他的賬簿實在是太多了,因此自認為非常聰明的景淮安脫了自己的外衣給它們打了個包。
皇帝正在看摺子,他掃了一眼那個扮相奇醜無比的布包,道:「我就不看了,你說說吧。」想了想又填了一句:「我猜你也沒一個一個打開認真看吧。」
景淮安點點頭:「確實。」他就著皇帝的杯子喝了口茶,道,「我先是查了幾個賬目,發現蹊蹺都藏在平沙軍中。平沙君陳舞凌治軍嚴謹,問題應該不會出在她身上,所以我突擊了戶部,果然,平沙軍中的賬簿他一本都沒給我。估計是假賬做多了,連自己都記不住哪本有問題了吧。」說著一聲輕笑。
皇帝把毛筆沾到飽和,流下一路艷麗的硃批,嘴上道:「這麼短的時間就能看出這些,不錯。可你知不知道,當年魏子淵還在太學的時候,有一個對手,一直緊緊追著他,無論是寫策論還是背文史,都和他不相上下,讓魏子淵一度壓力極大。你可知這人是誰?」
景淮安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在他看來,魏子淵可謂才高九斗,學富六車,是過目不忘的神級人物。是誰這麼不開眼,竟然還敢跟他爭?!
皇帝笑了一聲:「對你的對手太不了解。申亦澤,辰豐六年榜眼,也是個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的天賦絕佳之人。他若是肯晚一年考,必定是個狀元。可他偏要和魏子淵一起考,結果很現實,依然敗北。」
景淮安對申亦澤的那點不喜此刻全變成了崇拜。一個在文學領域敢跟魏子淵叫板的人,景淮安實在想象不出來這是怎樣一番景象。
皇帝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道:「這孩子當初也算是有幾分傲骨。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申亦澤有過目不忘之能,別說只是區分真假賬簿,就算是把戶部一把火燒了,他也能把所有賬簿都默寫出來。」
景淮安若有所思:「所以你覺得,唯獨不給平沙軍的軍餉賬簿是他故意留的破綻?所以我前面的猜想都錯得離譜?」
皇帝的硃筆依然在筆走龍蛇:「也不能那麼說。問題確實就出在平沙軍里,這是我想讓你找的答案,雖然思考的並不全面,但也勉強算是答對了。那麼下一步,我要你去平沙軍沿途調查,申亦澤究竟把平沙君陳舞凌的軍餉藏在了哪裡。」
景淮安蹙著眉:「怎麼又是我?!」
皇帝哄小孩一樣的給他拿了幾個果子塞進嘴裡:「好了,做事情要有始有終。作為獎勵,如夢這件事我給你擺平。至於你母親闌珊的事……」皇帝擱下硃筆,低垂這頭呆了一會兒,然後才道,「等殺了仇策,我全部都告訴你。」
城西破舊的衚衕最深處,暖黃的燭光明明暗暗。
穆棲寒雖然心裡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怕,可是身體卻誠實的發著抖。他咬著嘴唇,道:「我說,不行。」
聽無涯大師的話上了戰場,他絲毫不懷疑,無涯大師一定會藉機把景淮安斬草除根。到時卷宗已經拿到,景淮安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說殺就殺。所以他就是疼死,也不能再害景淮安了。
果然,無涯大師的目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手重新緊緊的握著拳,穆棲寒毫不意外的慘叫一聲,滾下床榻,在地上疼的來回翻滾。這一次疼痛比方才還猛烈,連阿爾薩都堵了耳朵轉過身去,不忍卒睹。而無涯大師就那麼冷冷的聽著穆棲寒的慘叫,看著他痛苦的在地上掙扎輾轉,手卻握得更緊了。
太疼了,疼的穆棲寒一度懷疑自己的心臟是不是已經被捏碎了,可手放上去,它卻依然穩健有力的跳著。
他忽然想到一種秘術,控制人的心神讓人感覺到疼痛,但是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只是心裡作祟罷了。
有了這個想法,穆棲寒渾身汗毛倒豎,也就是說,無涯大師根本不需要擔心把他弄殘廢,可以讓他無底線的疼,進而讓他屈服。
穆棲寒崩潰的慘叫一聲:「你殺了我吧——」
無涯大師俯下身,注視著再次疼到虛脫的穆棲寒,道:「你是為師最得意的弟子,為師怎麼捨得殺你。」這麼說著,他的手攥得更緊了,「你可是師父多年來精心教導出來的,師父花了多少心血,你怎麼就不知道感激呢?」他撫摸著穆棲寒疼到戰慄的脊背,「答應吧,你還是為師的心頭肉。」
穆棲寒灰暗的眼中閃出一絲光亮,嘴唇動了動。無涯大師得意的點點頭——他要的就是這一刻,在人最無助的時候,往往說什麼都會被應允。
穆棲寒側過頭,看著無涯大師,斬釘截鐵的道:
「不,行。」
不行啊,他怎麼能再害景淮安呢?
他願奉獻一切所不能奉獻,犧牲一切所不能犧牲,來贖清他的罪孽。如今罪孽依舊加身,他怎麼能再行惡事?!
有些事,做一次就足以讓他萬劫不復。如今無論怎樣都是他自找的,就算進了九幽地獄,也心智不改!眼前這點疼痛,又怎麼能讓他屈服?
無涯大師顯然是被他激怒了,他的手猛然收得更緊,加註了更多精血維持秘術,拳頭上甚至閃爍著金光。穆棲寒猛然一震,一聲慘叫再也壓不住,昏死過去。
阿爾薩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忙轉過身攔下想把穆棲寒潑醒的無涯大師道:「大師,算了算了,慢慢來,這對棲寒太殘忍了。」
無涯大師冷漠的道:「對敵人產生感情,實在可惡。世子殿下,心慈手軟可不是馭人之術啊!」
阿爾薩咬了咬嘴唇,再次看向昏迷的穆棲寒。
作者有話說:
阿爾薩也不向著棲寒了,棲寒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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