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本王不知道該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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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本王不知道該說啥

  穆棲寒道:「淮安,你別問了。我的傷和你……和你沒關係。」

  景淮安還是不放心,但穆棲寒已經這麼說了,只好在找別別的機會打探:「那你過後去找二哥幫你治傷。」

  穆棲寒點點頭。魏子淵道:「殿下,我多嘴一問,您說的這位二哥可是前太子李成鴻?」

  景淮安道:「正是,先生覺得他怎麼樣?」

  魏子淵嘆道:「風華正茂,仁善孝悌,是個妙人。您和成鴻殿下一直走的很近嗎?」

  景淮安又多點了幾根蠟燭,屋子裡一下子明亮起來:「他是我二哥啊,平日里倒是時常走動。」

  「殿下,其實成鴻殿下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您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景淮安不置可否,他對這個二哥頗有好感:「我還不知,他原先是如何被廢的?」

  魏子淵道:「說起來您可能不信,逼宮造反。」

  景淮安剪燭花的手一頓,隨即道:「確實讓人難以相信。」他甚至覺得是魏子淵記錯了,李成鴻這樣謫仙一般的人物怎麼會逼宮!

  誰知魏子淵下一句卻更加石破天驚:「殿下可知道——羌族走私案?」

  羌族走私案,這和幾乎顛覆了朝局的案子,或者說,這是皇帝第一次對四大門閥出手,廢了李成鴻,重創了申家。

  魏子淵掏出一份卷宗,道:「這便是羌族走私案的卷宗,我前日從刑部偷來的。」

  穆棲寒盯著卷宗暗自咬牙。畢竟是皇帝玩弄的帝王心術,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因此卷宗獨此一份,看來不是景淮安不給他,是被魏子淵偷了去。

  結合魏子淵所查到的,一個久遠的陰謀徐徐展開。

  卷宗很厚,從先帝辰豐二十四年寫起,那個時候皇帝尚還是太子,他力排眾議娶了一位草莽出身的女子,賀氏。

  側妃賀氏的父親是綠林總瓢把子賀中行,她本人極其擅長制香,小到靜心安神,大到殺人於無形,都能通過一點氣味辦到。

  後來,皇帝急需她調製一味控制人心,促使人自盡的香,她此刻已懷了成鴻,仍日夜不分的調製。

  不過她辛勞到嘔血調出來的香,效力卻沒能讓皇帝滿意,於是,她又在月子里爬起來繼續研製。可是新款香料的效力太強,出爐之時她自己就被控制了心神,當著皇帝的面,投身到煉丹爐里自殺了。

  皇帝對賀氏有愧,立了李成鴻為太子。當時申家是真正的如日中天富可敵國,黑白兩道都有涉獵,和賀中行的關係也十分密切,在朝中自然而然成了李成鴻一黨。

  李成鴻自幼喪母,心志頗怪,成年後不長時間就養了私兵。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旦開始,就不知滿足,彼時仇家也把申家視作眼中釘,抓住了李成鴻敏感多疑的弱點,就安排人不停挑唆他繼續養兵。李成鴻的私兵越來越多,其中還有些仇策安插進去的人。

  事情最終還是敗露了。面對皇帝的圍剿,李成鴻心思慌亂,手下的士兵早就受了仇策的授意,拚死抵抗,其他人也跟著一頓猛衝。李成鴻並非無君無父之人,冷靜下來后立刻下令繳械投降。可是來不及了,天下人都認定了他逼宮造反,御史台看著風向彈劾摺子滿天飛,唾沫都能淹死他。

  若只是這樣,皇帝說什麼也會保住李成鴻,可是偏偏,羌族那邊出事了。

  走私是個普遍的事,歷朝歷代都有,普遍多了就總有人想搞點花樣出來,比如走私人。陳舞凌就是其中之一。這是一筆巨款,在仇策和皇后的暗中幫助下大部分流入東宮,成為了他養私兵的錢。

  這筆錢經綠林賀家和戶部申家之手,輾轉上百次,最終才敢交到李成鴻手上,俗稱洗錢。

  終於,皇帝對他母親最後一點愧疚也被耗盡了,一道聖旨,他就成了庶人。

  關進地牢,不見天日。

  至於申家,賀家是申家聯繫的,羌族走私也是申家一手促成,幫李成鴻養私兵也有他們一份。像如今這般只是削弱打壓,已經是皇帝格外開恩了。

  說是羌族走私案,但卷宗里寫到羌族的筆墨還沒有寫申家的多。皇帝在朝中被四大門閥打壓的太久了,急需政績,眼下有個送上門的,怎能不打。

  羌族干預天朝內政,鼓動太子逼宮謀反。

  多好的出師之名啊。

  魏子淵說完之時,天色已經泛白,穆棲寒低垂著頭,久久不能平靜。

  他嘴唇動了動,道:「魏……魏先生,這份卷宗,可以給我嗎?」一開口才發現聲音如此嘶啞。

  魏子淵想了想,看向景淮安:「殿下覺得呢?」

  穆棲寒既然這麼說了,景淮安就知道是阿爾薩要。但這在刑部屬於高階機密卷宗,魏子淵能給偷出來就已經夠讓人匪夷所思的了,若是給了阿爾薩,讓他知道羌族其實只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很難想象他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可是,魏子淵卻忽然語出驚人:「殿下,我認為,還是給棲寒公子吧,畢竟留在刑部也只是蒙塵,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不是嗎?」

  其實他還有後半句沒說——還能促成一對佳人。

  景淮安道:「那刑部那邊丟了高階卷宗,是不是……」

  「本就是天朝對不起羌族,理虧的事,誰敢大肆宣揚。」魏子淵成竹在胸,穩穩的把卷宗舉到穆棲寒面前,「請。」

  拿到卷宗,穆棲寒甚至覺得有些不真實。

  景淮安還是覺得不對,等穆棲寒走遠才道:「魏先生,您說的是真的嗎?」

  「自然是假的,讓棲寒公子安心罷了。高階卷宗都是見不得人的,驟然公諸於世,對朝廷影響很不好。」魏子淵喝了口茶,一舉一動仍是霽月清風之態,說出來的話卻與「謙謙君子」漸行漸遠了。

  景淮安道:「那這怎麼能給他呢?!」說著就要去把卷宗拿回來,若真因一份卷宗擾亂了人心,這罪責別說他了,就是他們整個別苑算上李成鴻也擔不起啊!

作者有話說:

皇帝渣男又辜負了一個好姑娘!大家跟我一起喊——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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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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