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本王想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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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魏子淵卻攔住了他：「擾亂了民心又能怎麼樣呢？殿下不妨設想一下，最倒霉的會是誰？」
景淮安看穆棲寒越走越遠，心裡急得不行——還能是誰？！仇家，申家，甚至胡家，還有皇帝，李成鴻，賀中行老爺子……羌族的事做的太不光彩，一旦曝光必會被民心所棄，被四鄰附屬小國所恨！若是細細追查下去，恐怕還會牽連出更多曾為他們做事的人，影響不亞於再一次「羌族走私案」。
魏子淵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道：「淮王殿下想的沒錯，可是這麼多受影響的人，裡面唯獨沒有你淮王。」
景淮安根本沒耐心聽他說：廢話！當時他還穿著水袖唱戲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離他遠遠的。但嘴上還是放尊重了些：「那又如何？」
魏子淵道：「淮王殿下回宮也半年了，既沒開府建衙，也沒認祖歸宗，反而總是落入陷阱為人所害。說到底都是令堂，或者說你和令堂樹敵太多所致。若想改變這個被動的局面，那眼前的朝局就必須換換血。」他今晚說了太多的話，不停的給自己斟茶喝，「如今一份卷宗送出去，清理朝局的事自有皇帝，仇相，甚至棲寒公子背後的羌族勢力幫你辦，看他們鷸蚌相爭，何樂而不為呢？」
魏子淵幽幽的喝了一口茶，坐姿猶如山間翠竹一般堅韌挺拔，除了臉上的刀疤，明明和幾月前隱月亭中的濁世公子一模一樣。
可是說出來的話語，眼底射出來的寒光，卻這般讓人不寒而慄。
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景淮安感受到了可怕二字。
可怕又陌生。
正在這時，叩門聲突兀的響起，李成鴻在外道：「殿下，安公公來了。」
景淮安和魏子淵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往內室藏：「攔住他，我馬上去。」想了想又補充道，「你也進來。」
李成鴻推門進來，就看見一派慌亂的景淮安和一個斗篷人，像是景淮安提了個大黑布包。他道：「安公公似是有急事，易先生和小饒估計攔不了多久。」
景淮安把李成鴻也拉過來：「二哥，拜託你幫我藏好魏先生，是像你一樣，藏好！」
李成鴻明白了。總覺得今日景淮安和魏子淵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景淮安心裡自然也覺得彆扭，走了兩步又頓住，道：「二哥，當年從太子之位一落千丈，你可……你可有憾？」
李成鴻似是一愣，隨即道：「我耳根子軟，性子也不如三弟好，帝位交於我，不合適。」
這不算正面回答，景淮安轉過身，又追問一句：「關進地牢不見天日，亦不曾有恨嗎？」
李成鴻也站的越發挺拔，神色似涼薄又似自嘲，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他微微一笑：「當初當太子的時候，三千多夜皆不敢深眠。進了地牢，離了那些名貴的養神枕安神香，反而睡得更踏實些。」他又深深看了景淮安一眼，轉過身帶著魏子淵藏進屋裡，「殿下快去吧，安公公馬上等不及了。」
終於接上了淮王殿下，安德順也是一路急匆匆的，不聽催促轎夫腳程快些，一路上顛的景淮安七葷八素，恨不能當場把隔夜飯吐出來。
到了皇宮，被安德順連拖帶拽的拉進御書房，仇相也在。
這是景淮安第一次近距離見到仇相，他果然和仇皇后一點也不像，鬍子很長，老態龍鍾，一雙眼睛微微眯著，還沒兩個眼袋大。景淮安象徵性的給仇相見了禮，就道：「父皇找我何事？」
景淮安這個稱呼皇帝還是很受用的——臭小子還行，沒在外人面前給朕難堪。他把一封奏報遞給景淮安道：「終於來了，看看。」
景淮安接過，入目便是一片狼藉，讓景淮安都跟著倒吸一口涼氣。
天下竟然還有比他寫字還丑的人！
皇帝看著景淮安的臉色也尷尬的咳了兩聲：「舞凌雖然字……不甚美觀，但是……看內容吧。」
奏報內容不長，可能以陳舞凌肚子里的墨水也寫不出什麼長篇大論——
戎狄，回紇，吐蕃，三國聯軍，呈三月彎刀之勢攻我邊陲，戰線過長，平沙軍和長崎軍已被迫合軍，目前仍是節節敗退之勢，速求援兵！
景淮安合上奏疏道：「所以呢？」
皇帝閉目養神，仇相道：「淮王殿下，好男兒志在四方，如今家國有難，人人當挺身而出，您身為……」
「我聽不懂。」景淮安毫不掩飾的嫌棄。
仇相不以為意，笑呵呵的繼續道：「本朝不成文的規矩，但凡大戰，需有一皇族隨軍出征。淮王殿下，您如今既已回宮……」
後面就是仇相一大堆羅里吧嗦引經據典，景淮安也聽不太懂，直接轉向皇帝：「所以這一次為什麼又是我？」
皇帝終於睜開了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仇相一眼，仇相閉了嘴，仍是面不改色。
這個老狐狸！
皇帝揮了揮手，仇相就退了下去。
「沒為什麼。」他疲憊的揉揉眉心，今天早朝時分也不知是怎麼了，滿朝文武要麼緘默不言，要麼就是義正辭嚴的跟著仇相一起推景淮安上前線，連太子都跟著吵的熱鬧。嗡嗡得他現在頭還疼。
「上次不是說了嗎，平沙軍中軍餉有異，你要沿途查。這就是個好機會」他壓著心頭煩躁和景淮安打商量，「平沙君陳舞凌是文定候的弟子，用兵如神，定能保你平安，待你得勝回朝，朕就准你開府建衙。」
開府建衙？！不得不說景淮安心動了。哪怕不能遠離皇族，遠離皇宮也是好的啊！
「如果我沒查到軍餉呢？」景淮安道。最好他查不到皇帝就不再逼他做事，讓他和建寧王李乘風一樣閑散一生。
皇帝看了看他，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小心思：「自然一切照舊，一次失手有說明不了什麼。況且只要你有慾望，你就永遠無法逃離。」
門外，穆棲寒聽到了所有，他咬了咬嘴唇。
原來，自己答不答應根本就不重要，無涯大師的勢力早已遍布朝野，根本不是他能左右的。
天空中有一閃而過的飛鳥，像是流星，轉眼就沒了。
穆棲寒思索片刻，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聯絡了無涯大師。
作者有話說:
2021年的最後一天，親媽讓棲寒淮安雙向奔赴～渣皇帝和大烏鴉的魔爪下，努力的保全對方，這篇沒虐的文章，陪大家跨年呀！祝大家新的一年都快快樂樂的，心想事成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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