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本王的下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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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尷尬的快要凝固了，還是陳舞凌哈哈大笑著緩解了尷尬：「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說你不應該和人家共乘一騎嘛，淮王殿下財大氣粗又不會缺了馬，怎的如此小氣！」
景淮安「呸呸」兩聲吐乾淨嘴裡的沙子，抖抖摔疼的肩膀從地上爬起來，嘴裡罵了一聲，賭氣一般的又爬上穆棲寒的馬。被摔了一次，景淮安身下那股邪火終於消下去了，但手還是一樣的不安分，平日在宮裡時時刻刻謹慎小心，現在出了宮，從身體到心理都放鬆下來，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穆棲寒感受著景淮安重新環上腰腹的手，忽略掉它的不安分。他還沒忘陳舞凌方才的死亡提問——自己曾經要殺她。
穆棲寒想了想，重新對上陳舞凌的目光：「現在我也想殺你。」
「所以這是你來的目的嗎？」
穆棲寒不置可否，這沙漠的太陽還是太烤人了些，烤的整個人都熱烘烘的。
可是再熱都烤不暖涼了的心。
陳舞凌輕輕勒馬和他並排騎著，看上去好像一對和諧友愛的姐弟，完全看不出言語間的刀光劍影：「說說嘛，反正你現在也殺不了我。」
穆棲寒喉結動了動，許久才道：「羌族覆滅的原因有很多，細算起來，你們平沙軍和這次聯兵的三國都是始作俑者。如今你們狗咬狗，我怎麼能不親眼看看這大快人心的景象？！」
「你倒是誠實。」陳舞凌冷笑兩聲。
穆棲寒道：「平沙君面前，不敢欺瞞。」
「行啊。」陳舞凌點點頭，馬鞭在手裡繞了兩圈：「那你就好好看看，看看我陳舞凌是怎麼平了這些亂臣賊子的！」言罷狠狠一甩馬鞭，胯下戰馬一聲嘶鳴，噠噠踏沙而去。
進了軍營，申漠出來迎接。三軍上下，烹羊宰牛，對酒狂歌，好一番熱鬧。景淮安一直喝得爛醉如泥才依依不捨的被穆棲寒和傅三秋一起抬回來，第二天一覺睡到下午才徹底醒酒。
剛睜眼穆棲寒就拿著一碗清粥和幾碟小菜進來了，嗔怪道：「昨晚屬你喝的最多，踩著桌子說什麼誰不喝誰孫子，人家今早早早就出去操練了，就你到現在還醉的像個孫子！」
景淮安甩了甩暈乎乎的頭，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額……我這不是起來了嗎。」他走到桌旁，立時大跌了眼鏡，「這什麼東西？」清粥酷似清水，用勺子扒拉都扒拉不出來幾粒米，還有那幾碟小菜，零星幾根菜葉讓人看著就沒食慾。
別說跟昨晚比了，就是他們戲班子最困難的時候也沒吃過這種東西啊。
穆棲寒道：「快吃吧，就這還是將士們特意從嘴裡給你省出來的，相對看上去不錯的。而且平沙軍和長崎軍自從合軍鞏固防線后都是每日一餐，你不吃，這一天就只能餓著了。」
景淮安簡直不知道自己這是進了個什麼地方。他看著那幾碟小菜和一碗清……水，實在沒什麼吃下去的慾望。外面還有士兵操練的呼喝聲，景淮安就不信，吃這種東西能熬下來？
景淮安道：「你也吃的這個？」
「當然，」穆棲寒知道他什麼意思，洋洋得意的豎起大拇指戳了戳胸口，「我可是賤養的，給把草都能活，這算什麼！倒是你，嬌生慣養，丟不丟人！」
景淮安一下子被激起了勝負欲，拿起筷子狠狠夾了一大筷子菜塞進嘴裡，沒嚼兩下就噁心的差點沒吐出來，趕緊灌了幾大口清粥（水）才順下去。
鹹菜怎麼能不放鹽？！！！
而且還這麼苦是怎麼回事？！
穆棲寒在一旁一臉玩味的看著景淮安臉皺成包子又逼著自己必須咽下去的表情，看破不說破。
終於吃完了這頓飯，景淮安徑直去了陳舞凌的營帳。昨日天色黑又醉酒，今日清醒了他才真是驚掉了下巴。
西境多大漠，荒涼又少人煙，窮一些，鎧甲破一些，戰馬少一些這些他都能料想到。
可這窮的實在是過分了。在操練的士兵中，大部分拿的都是不知哪來的木棍，能拿到異族使用的彎刀都算是個千戶官職了。景淮安恰好看見一場比武過後，輸的人把自己的長矛讓給贏的人，自己拿了木棍。
「張娃子，你也有輸的一天啊，」旁邊一個嚰在操練的士兵笑道，「這寶貝長矛在手裡捂了大半年了吧，如今交出去，捨不得哩。」
這個張娃子長了一張圓圓臉，笑起來能露出一嘴大白牙，連帶著黑黝黝的皮膚也變得可愛起來：「那有啥捨不得的，俺還能再贏回來，是俺的遲早是俺的。」
那坐在一旁的士兵道：「好樣的！過來，」他站起身，景淮安這才看清，這五大三粗的壯漢方才竟然在……縫衣服！！
「前兩日都給你補好了，戰場上好好打仗少往地上滾，這沙地磨衣服一磨一個漏，下次我可不給你縫了！」
「行行行，俺注意！」
景淮安咬了咬牙，一路上衝進陳舞凌的營帳，氣憤似乎衝垮了景淮安的恐懼，他站在陳舞凌面前道：「陳將軍好大的威風，昨日里跟著你好生風光，你可知你手下的士兵都在做什麼嗎？！」
陳舞凌嘴裡叼了一根菜葉，正是景淮安方才吃的那種能把人苦吐的，她反倒吃的一臉享受。
「知道啊，每天都這樣，你有什麼疑問嗎？」陳舞凌道。
景淮安道：「將士們是打仗的，不是砍柴繡花的！」
陳舞凌這時才看了他一眼：「你覺得軍餉是在我這裡沒的？」看景淮安不置可否的樣子，陳舞凌嘆了口氣：「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你爹！今年平沙軍的軍餉只有不到往年的一半，和一直正規軍的軍餉比起來更是少了四分之三。這還只是平沙軍，就今年，長崎軍一分軍餉都沒拿到。」
「你看看那京城，富貴奢靡，再看看西疆，衣不蔽體。」陳舞凌眉間隱隱哀愁，卻又無奈，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咕叫起來，她又蒙咬了兩口那苦菜葉子，「你想知道錢去了哪兒？」
景淮安抿了抿唇。
「我他媽六年前就想知道了！！」
「砰」的一聲，陳舞凌手下的木頭凳子承受不住她的怒氣，在一片紛飛的木屑之中爆裂開來。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發的有點晚，因為我想了很久才落筆。50下了戰場就是很憋屈，她有淮安幫她討回公道，但是申漠會成為無奈二號，並且他會自己崛起～話說申漠老（小）婆（受）要出場了，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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