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本王獨領風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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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淮安看著申亦澤的神色,站起身,把他扶起來:「申大人,你應該也看出來了,父皇這是在把你當刀使!可是這世上啊,殺人刀最多的就是皇帝。律法,鐵條,言官的奏疏,文人的墨水,乃至江湖人士的……熏香!」心裡想到李鴻成的母親賀氏,那個至今都沒有名分的痴心女子,他心頭有所觸動,彎下身想去取申亦澤膝蓋上的碎瓷。申亦澤受寵若驚,卻架不住景淮安強硬,只得忍著疼由著他拿出碎瓷。
「淮王殿下慎言,那——那畢竟是當今聖上。」申亦澤可不敢像景淮安一樣口無遮攔。
「我說的這些,都是皇帝的刀,殺人不見血,比胡啟懸手裡的任何名貴武器都鋒利。」景淮安坐回凳子上,狀似無意的挑起了申亦澤的下巴,「這些皇帝都沒使用,為什麼偏偏選擇了你?」
申亦澤沒搭話。為什麼,還能為什麼?!
景淮安繼續道:「刀呢,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事,但最後的結果無非就兩個,要麼年頭久了,生了銹,要麼就是在交鋒之時斷了。當然申大人和刀是不一樣的,刀冷情,冷性,無知,無覺。你起碼是個人,就算再冷情冷性,知覺和記憶總是有的。到時該殺的人都殺了,而你知道父皇所有的污點與陰暗,恐怕等不到寶刀生鏽那天,父皇就會親自折了你!」
申亦澤平靜的面具再次寸寸碎裂。景淮安算是說盡了他的心坎里,這是他一直以來所擔心的,所以他找了李乘風作為後路,逼不得已之時至少保申家一點血脈。
可是比起李乘風,若能和淮王結盟,不失為一個更好的選擇。
「你父王把我當刀使,你難道就不會嗎?」就算魏家的事不是他主導,但他出的力是最大的,景淮安這種睚眥必報的人,申亦澤不信他能這麼輕易的放下。
景淮安道:「他是他我是我,我戲子出身,最懂人生不易。這朝廷之中烏煙瘴氣,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就算來日我心愿得償,也不會再多造殺孽。」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苦命的人。」
「但也不缺心向光明之人。」
「我不能解救苦難。」
「但我想創造光明。」
日漸西斜,殘陽的餘暉落在魏子淵黑色的斗篷上,紅的像血。
遠遠的看到景淮安回來的身影,他明白,自己又一次猜中了。
景淮安也不傻。趕回京都之後,他誰也沒驚動,先去見了魏子淵。一番長談,魏子淵教他如何應對申亦澤,果然,申亦澤每個反應都在魏子淵意料之中,景淮安人很順利的說服了他。
「先生,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讓我佩服。申亦澤整天帶著一張假面處處算計人,我還從沒見他這麼吃癟過。」景淮安恭敬站在下首,給魏子淵沏茶。
「我不能解救苦難,但我想創造光明。」魏子淵輕輕重複著,若有所思,「你這話說的有點意思。」
景淮安沏茶的手一頓,難得的臉紅了紅:「先生見笑了,情到深處,自然流露罷了。」
「這世間儘是黑暗,敢言光明者,皆是大義之士。淮安,我等著看你的光明。」魏子淵雖然這麼說,但並沒打算聽景淮安的回話,「申亦澤其人狡猾多變,你留心些,明日親自去盯著餉銀出庫。」
「先生,申亦澤今天說沒錢。就算他和我結盟,難道就能變出錢來嗎?」
魏子淵喝了口茶,如今他獨好濃茶,最喜歡那舌根苦的發木的感覺,閉上眼睛,一邊回味一邊道:「錢就那麼多,不給你就是給了別人,如今結盟,錢自然會再給你。」
這麼說著,魏子淵眼中閃爍出了殘酷的光芒。
景淮安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自顧自繼續道:「親自去盯著餉銀出庫,這未免太招搖了些。我回京原本就是私自行動,若是被文武百官落了口實……」
魏子淵道:「你能收服申亦澤,這也是皇帝喜聞樂見的。如今北邊和西邊的戰事同時吃緊,你也算是幫皇上解決了心腹大患,若我料想不錯,皇上會幫你壓下來。」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軍餉到了西疆,陳舞凌將她百戰錘鍊出來的驍勇善戰發揮到了極點,不過半月,三國聯兵被風捲殘雲一般打了個落花流水,景淮安尚還在奔赴西疆的路上,就和班師回朝的穆棲寒相遇了。
小別勝新歡,穆棲寒拉上了帘子,和景淮安雲雨了一番。一切都說開后,隔閡消散,一切都帶著些旖旎的風韻。
劇烈的喘息過後,景淮安掀開被子,這幾日隨軍奔波,原本白皙的皮膚都變成了小麥色,顯得他肌肉勻稱的酮體更加有魅力。
他的胸口一起一伏,細密的汗珠順著淺淺的肌肉紋理流淌下來。過了片刻,穆棲寒羞紅著臉,從被子里探出一個小腦袋。
「淮安……」一出口就帶著濃重的鼻音,「你剛剛好凶……」
景淮安臉上表情一言難盡,偏偏看著穆棲寒的楚楚可憐的樣子還生不起氣來,最終一手指頭戳在穆棲寒額角:
「還以為你有多厲害,明明也是個雛兒!動不動就自不量力的玩火,火起來了又滅不下去,你……你是上天派來的祖宗吧!」
穆棲寒聞言忽然從床上彈起來:「你還好意思說我?!我還以為你景老闆當年有多風流呢,不還是技術差成這樣?!」
一提這事兒景淮安就來氣:「我技術差?莫非你還和別人上過床?」越想越不對勁,景淮安一把將穆棲寒從床上拉起來,「你還見過誰技術比我好?」
穆棲寒扁了扁嘴:「反正你這次弄疼我了。」他輕輕坐在錦被上,隱隱可見細細的血絲。
景淮安身為一個生手,技術確實不太過關,但他就是不想承認,冷哼一聲:「你給我等著,下次一定讓你求饒!」
穆棲寒打了個寒戰——太疼了,說實話,在景淮安把技術練好前,他一點也不想再碰那根……兇器了!於是剛炸毛的小狼立刻就軟了下去:「別別,我現在就求,下次可不可以……」
「不行!」
啊這……
作者有話說:
淮安技術太差,棲寒不通人事,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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