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本王獨領風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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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淮安還算是冷靜，很快就恢復平靜：「任由……任由陳舞凌將軍坐大和往北疆挪用軍餉有什麼關係？」
申亦澤道：「天朝的軍費一向是獎賞制，軍餉只是其中一半，另外還需要出戰獲得封賞。近年來為了讓陳舞凌坐大，其餘幾大邊軍很少參戰，即便是參戰也大都佯敗，光靠軍餉養不起他們的兵馬，所以……」
申亦澤沒再往下說，但兩人都明白，可是還能怎麼樣呢？軍中的將領四大門閥居多，彼時羌族走私案剛過，申家元氣大傷，申亦澤沒有說不的權利。也正是這個原因，本應富可敵國的申家才變得府庫空空。
只是這樣的內情他並不想跟景淮安坦白，他申亦澤縱使如今奴顏媚骨，當年卻是有風骨的，此等卑躬屈膝之事，他不能接受是當年意氣風發的自己接受的第一個申家事務！
他目光一轉，把羌族走私案的卷宗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有些公道，總要討還。淮王殿下，我期待你所說的光明，也請你，讓我看到你所說的第一束光。」
病來如山倒，皇帝這次是真的病了，安得順來回稟說「淮王殿下進京」的時候，他也只是有氣無力的答應一聲，連宣見都沒有精力。
他不找景淮安，景淮安也不會主動找他，這才是這對父子倆正常的相處模式，可誰也沒想到景淮安竟然真的有來「看望」皇帝的時候。
可是這「看望」也並不怎麼和諧，景淮安生硬的問候幾句，然後劈頭蓋臉的就把申亦澤給的卷宗鋪在了皇帝床上：「父皇，查吧。這裡面有冤屈！」
皇帝看了看，全是和羌族走私案有關的卷宗，不由得輕輕一笑——果然是他的兒子啊，出去一趟不僅解決了軍餉的問題，還發現了羌族走私案里的玄機。雖然現在還不是那些老油條的對手，但對於不合理的事越來越敏感了，假以時日，必定能獨當一面。
「事關仇相，現在還不是時候。」皇帝飲了口茶，「我早有徹查之意，你去告訴申漠，讓他暗中積攢證據吧，然後，西疆的匪亂，讓他親自平定，到時候朕給他封賞。」
彼時的景淮安並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畢竟皇帝扶持申漠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遠在千里之外的申漠此時正在大漠邊疆。在陳舞凌和多次實戰的魔鬼訓練之下，申漠兵法武藝進步的極快，現在即使是獨自帶兵出戰，也能凱旋而歸。就像此時，看著那西疆最後一點作亂的賊匪踏著黃沙狼狽逃竄，心情別提多好了。
「哎哎哎，你做什麼？」陳舞凌拉住已經殺紅了眼的申漠，「你給我回來，窮寇莫追懂不懂！」
申漠道：「將軍，我心裡有數，定能將他們一舉殲滅。」
陳舞凌道：「前面是哪兒？」
前方隱隱可見一大片翠綠的油田，再往前就已經出了西疆貧瘠蠻荒之地。
陳舞凌道：「前面已經不是我們駐守的陣地了，你再往前一步，京城那邊隨時都能治你個擅離職守之罪！」她看申漠一臉遺憾的樣子，搖了搖頭——還是個小孩啊！貪功冒進，想當年自己也是如此，否則現在怎麼會落下個「功高震主」的處境，「這種事情，除非是京城那邊再三求著你，否則就不要貪這樣的功。」
申漠還沒答話，前方忽然有個士兵捧著聖旨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申漠看著聖旨，手中越握越緊，眼圈漸漸紅了。陳舞凌在一旁看著，趕緊在他把聖旨寸寸捏碎前奪了下來，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著三軍將士的面，千軍萬馬前都沒掉過一滴眼淚的申漠滑下兩滴淚水，獃獃地坐在馬上。
胯下戰馬感受到主人的哀傷，安靜的彎下脖子吃草，盡量把身體放平穩。
「為什麼？我走之前他們明明答應我的。」堂堂長岐軍主帥，此刻像個痛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滿目都是委屈，「明明我打贏了三國聯軍，明明我在邊關飲沙一年，明明我也打敗了西疆禍匪，為什麼還不能讓我回去科考？！」
他只是想給那個對他極好的子淵哥哥一個交代而已，即使魏子淵現在的身份已經不能再幫他遮風擋雨了，但他還是想讓子淵哥哥看見。
看見他金榜題名，看見他出人頭地，看見他長大了，已經可以反過來保護子淵哥哥了。
申漠的淚水忽然就止不住了：「他說話不算話，他們都說話不算話！」狠狠一甩馬鞭，胯下戰馬一陣嘶鳴，奔騰而去。
「行了。」陳舞凌攔住要跟出去的長岐軍將領，「我們都幫不了他，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
難得穆棲寒今日工作少，回房間就打了桶熱水打算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誰道出去放個盆的功夫，浴桶里就多了個人。
「棲寒，過來。」景淮安穿著一身薄薄的白色中衣，坐在浴桶里笑的一臉正（si）人（wen）君（bai）子（lei），「來，到哥哥這邊來。」
穆棲寒卻警覺的往後退了兩步：「你你你你要幹什麼？」自從那天破處之後，穆棲寒對景淮安這種瀟洒又明媚的笑容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景淮安忽然垂眸，一舉一動嬌艷無比，若是畫上油彩穿上水袖，又是一個嬌媚絕倫的崔鶯鶯：「明日便是父皇給我們開的慶功宴了，又要和一群人虛與委蛇的笑，棲寒，你可知我內心的痛苦？」他在浴桶中緩緩前傾身子，帶起陣陣悅耳的水聲：「明日那算得什麼慶祝，今日我們現自己慶祝一番，就我們兩人，可好？」
穆棲寒被他說的有點動容了，雖然知道他不過是在跟自己裝可憐演戲，雖然知道現在看他還是有點腰疼，但他不得不承認，斯文敗類的景淮安……該死的好看。
「霍」的一聲，景淮安從浴桶里站起來，一身單薄的中衣被溫熱的水浸濕，緊緊地貼在身上，隱約可見流暢的肌肉紋理和姣好的身材。景淮安從浴桶中走出來，帶著氤氳而出的溫熱水汽，穆棲寒一時間被晃了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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