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本座要減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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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讓穆棲寒明白了一個道理:珍愛生命,從吃正常的食物做起。於是當小饒第十四次給穆棲寒上菜的時候,景淮安恰巧完成了今天的政務,一進門就看到了這樣的畫面——穆棲寒抱著個比自己臉還大的碗狼吞虎咽,旁邊一摞半人高的海碗都是他醒后暴飲暴食的。
這吃的不是挺香的嗎?!怎麼自己百忙之中花了心思辛辛苦苦親自給他做的愛心膳食就被他嫌棄成那個樣子,心中不悅,原本要和穆棲寒說的話也都忘了,怒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怎麼不吃死你!」
穆棲寒幾乎瞬間就感受到了深厚的殺氣,默默放下了碗,鼓起勇氣看景淮安幽怨的眼神。
殊不知景淮安看他這樣更生氣:什麼意思?見到自己就不吃飯,難道還想再餓暈一次再坑自己給他做一頓愛心午膳嗎?:「愣著幹什麼,吃啊!」
穆棲寒:「???」
景淮安氣得把手裡的密件摔到桌子上,才想起來自己找穆棲寒有什麼事:「對了,我來是想告訴你,申漠回來了。」
「西疆匪亂順利平定,他功不可沒,回京受封,你可向他打探一些羌族的事。」
與此同時,同樣關心申漠回來的人是仇相。在他下首,申亦澤跪的恭恭敬敬,但眼珠卻一刻也沒停止轉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昨日看你混亂之中匆匆離去,就知定是有急事的,沒想到今日申漠就回來了。你們兄弟二人分別了這許久,也該好好聚聚。」仇相一手握筆,行雲流水的練著書法,在他筆下,書法之字筆鋒銳利,似乎有了不小的怒氣。
申亦澤自然看得出來,他微微垂下頭,小心應付:「那日淮王殿下行事決絕,絕不是一時衝動。臣以為他會有后招,是以先去三大營看了看,以免發生京郊嘩變。」
一個修長的捺在仇相手下落成:「亦澤,你也算是老夫看著長大的,你聰敏異常,安澤自幼便遜色你一籌,這一籌,是任我如何親自調教都彌補不回來的。你又比那魏子淵多了靈氣,是以從前我就覺得,你們這一代人的領軍人物一定會是你。」
我也這麼覺得。申亦澤在心裡默默接了一句,但表面上還是謙虛道:「亦澤不敢。」
「但是,你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些,就算是想和我們這些老的掰掰腕子,現在也是不能夠的,你明白嗎?」仇相驟然抬眼,兩縷精光從狹長的眼睛里射出,似乎一下就能看到申亦澤心裡。
申亦澤頷首:「亦澤要學的還有很多,還請仇相慢慢調教。」他偷眼看了看仇相的臉色,試探著道,「誰也沒想到淮王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人死不能復生,仇相節哀,日後若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我,我替安澤兄孝敬您。」
他這番話已經盡量裝的誠懇萬分,但求相併不為所動,下筆依然凌厲:「你可知那日我為何不發一言?」
申亦澤不知。但他知道,仇安澤做過的那些糊塗事,還有欠下的那些風流債,人命債,仇相心裡一定清楚。仇安澤那天因景淮安的一句話就方寸大亂,實在是自己嚇自己。
仇相顯然也沒指望著申亦澤回答:「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也該明白,在我這裡有一個不能犯的禁忌。無涯大師還在的時候,他找過你了,你把他拒絕了,對吧?」
申亦澤點點頭,心裡卻咯噔一聲。這種私下裡進行的會面他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不想還是沒逃過仇相的眼線。
「你若真是瞞過了我,那我也就不會留你了。」仇相看穿申亦澤心中所想,「咱們四大門閥自己在家如何內訌無所謂,但若有誰在家國大義面前選錯,我仇策第一個容不下他,仇安澤敢背著我做他們羌族的內應,就算淮王不殺他,我也遲早會動手。」
申亦澤不動聲色,當時在朝堂上,仇安澤不管不顧的把「內應」的大帽子往景淮安頭上扣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內應竟然是自己。他站起身,討好的去給仇相研墨,卻被仇相拒絕:「算算時辰申漠也快到了,那孩子被你擺了一道沒回來科考,估計心裡現在還生著氣呢。你這個做哥哥的,好生同他說說,知道嗎?」
申漠此時確實已經進京了。不知是巧合還是他申漠倒霉,今日正好是放榜的日子,莘莘學子人頭攢動,或欣喜或緊張或懊悔或遺憾,種種心情瀰漫在整個京城上空……不過這些都和申漠無關了。說到底,他依然是個局外人。
從前是沒資格,現在,是沒機會。
遠遠的來了一隊人,申漠也沒注意到,快要撞上了他才察覺。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婦人,一看申漠身披鎧甲,當街騎馬就知道是大人物,討好般地笑笑:「貴人莫怪,今日放榜,老身急著去接狀元郎,您體諒體諒,勞您讓個路。」
申漠手下的人聽不下去了,行伍之人,榮華富貴都是從戰場上真刀真槍拼出來的,像這種動動嘴皮子寫寫文章就一飛衝天的,最看不上。自己榮歸京城受賞,沒有當街縱馬就很不錯了,哪有讓路的道理,當下拍馬上前就要發火,卻被申漠攔下:「敢問,今年的狀元花落誰家?」
老嫗笑道:「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姓叢,字霽月,據說是個從小長在樂坊的流浪兒,偏偏愛看書。往年的狀元都是從那四大門閥里出,今年呀,咱們平頭老百姓家裡也飛出金鳳凰啦!!」
申漠聞言若有所思,道:「好,韓雙,給他們讓。」
「將軍???」韓雙一臉不可置信,如果沒有他們在邊關飲血飲淚的作戰,他們哪裡來的安逸讀他們的聖賢書?!可看了看申漠陰沉的臉色,終究還是識趣的閉了嘴。
那老婦人帶著送喜隊伍敲鑼打鼓而去,申漠勒馬駐足,久久沒有離去,看著他們越走越遠,直到進了他們剛剛路過的一家客棧,接了狀元郎出來。
那狀元郎披紅挂彩,四周儘是道賀之聲,偶爾一回眸,隱約可見他皮膚極白,眼睛生的極亮,雖是狀元,缺少了那股子書卷氣,相比起來,確實更像個樂坊里長大的濁世佳公子。
只是那個狀元郎似乎沒看見他,和道賀之人寒暄幾句,就進宮去了。
申漠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時間久了,眼中也有些許酸澀。
如果今年他能回來科考,那金榜題名之人大概會是自己吧!申亦澤為了讓自己留在西疆,把羌族走私案給了景淮安,景淮安才會向皇上諫言,自己才被困在西疆!!
他垂下眼睛,再抬眸時,恨意凜然。
跑不了的。
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作者有話說:
申漠CP終於出場啦!開心,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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