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本座要穿女裝（5）（暴躁小漠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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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去了西疆，申漠便和陳舞凌一起養成了每日晨練的習慣，今日卻有些特殊，在他霍霍劍光之外多了一個抱著琴的觀眾，待申漠舞劍完畢，叢霽月開心的鼓了鼓掌，手指在琴弦上撥了兩撥：「原來你真的是戰場上殺過敵的將軍啊！」他遞上手帕給申漠擦汗，申漠沒接，而是隨手抹了一把，道：「給我唱歌。」
「哦，好。」唱歌有什麼難的，叢霽月自幼多才多藝，這人喜怒無常的，只要不是讓自己去息他的怒，讓他做什麼都行。
一邊彈著琴，叢霽月一邊試探著道：「申將軍，我從小就特別喜歡能上陣殺敵的大將軍，可惜我命不好，本是為了討口飯吃才來參加科舉的，沒想到一下子就中了，看來我這輩子註定只能舞文弄墨了！」
就算他再喜怒無常，拍拍馬屁總是沒錯的！叢霽月如是想，誰知話音剛落，申漠就忽然站起一把拎著他的領子提起來。叢霽月身材單薄，簡直不要太輕鬆。
「再多說我撕爛你的嘴！！」申漠雙目噴火，嚇得叢霽月莫名其妙。不知道又觸了這位爺哪片逆鱗。
「唱，我沒說停不準停！」申漠一把把他摔回去，剛剛調好的琵琶音也跟著再次亂了。叢霽月搖搖頭嘆了口氣，那天這位爺要是沒朝他發脾氣，他估計都會不適應。正在重新調弦，誰知韓雙就冒冒失失的走了進來：「將軍，長公子來了。」
申漠的身體一僵：「按我說的回話就是了，不必來告訴我！」
「不是，這次是長公子親自來的，就在門外。」
「什麼？！」
雖然申漠現在早已不是小時候那個多用點墨水都要被人欺負欺負，最後還要哥哥替他出頭的軟弱男孩了，可是再看到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這個小時候無數次把自己護在身後的人，他還是沒理由的心裡發怵。
「……哥。」本尊都親自來了，申漠不敢再躲，匆匆整飭一番走到馬車邊，心虛的叫了一聲。
沒錯，是躲。一直以來申漠都是因為怨著申亦澤不願回申家，可直到申亦澤堵到他門口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真的怕。
「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回家？」申亦澤平靜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你我兄弟二人許久未見了，難道就這麼一直形同陌路嗎？」
「…………」
申漠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申亦澤現在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生氣！！
可是聽著申亦澤這麼說，申漠又覺得委屈。是啊，你我是兄弟，明明你小時候對我那麼好，現在我不過就這麼一個願望，為什麼連你都要算計我？！
「罷了，回去再說吧。」申亦澤輕聲吩咐，前面車夫一甩馬鞭，馬車就轆轆走遠了
申漠知道，這是申亦澤讓他跑著回去。看來申亦澤遠遠比他想象的要生氣。
申漠不敢用輕功，光憑兩條腿又跑不過馬，等他氣喘吁吁的跑回申府的時候，申亦澤已經跪在祠堂里等著了。
「哥，小漠……小漠回來了。」申漠調勻了呼吸，撐著酸軟的雙腿跪在申亦澤身邊——蒲團已經提前被撤走了，祠堂地面冷硬，一股股寒氣順著申漠的膝蓋滲入身體，可這遠沒有他後背的冷汗冷。
申亦澤垂首而跪：「小漠，這句話，你幾天前就應該跟我說。」
明明一路上都在委屈，明明只敢偷偷的抹眼淚，說到底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邊疆錘鍊築起的心防在聽到申亦澤的聲音的時候寸寸崩塌，只覺得整個申家都對不起他！
可是面對申亦澤的怒火，他鬼使神差說了句：「是，我知錯了。」
「不，你不知。」申亦澤道，「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我的氣，你怨我用重查羌族走私案的事來限制你回京科考，對吧。」
申漠沒說話。他其實應該說一句「不敢」，但是心裡又確實是這麼想的。
申亦澤也不指望著他能說話：「申家的人在你小時候確實做過很多對你不好的事情，但你要知道，有些事，現在只能你來扛。因為你是長岐軍主帥，是申家唯一的武將。來日若我甚至整個申家遭遇不測，你是要擔負責任的，你明白嗎？」
「擔負起責任，將申家延續下去。」
從繼任申家家主那一刻開始，申亦澤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沒人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鮮血，也沒人知道他有多少次為了保住申家一次次的壓低底線，最後變成現在這副自己看了都噁心的嘴臉！
尤其是，當他把曾經所學的經史子集用在陰謀詭計上時，他有多瞧不起自己！
他申亦澤活該下地獄，不，他本就是地獄而來的惡鬼。可是申漠是乾淨的，在他能力範圍內，他儘可能的讓申漠遠離混亂的朝野，遠離勾心鬥角，若有一日滿門傾覆，他保下了申漠一脈，九泉之下再見列祖列宗，他也無悔了。
「那我呢？」一提到科舉的問題申漠就壓抑不住的激動：「那我呢？我從小的夢想就是要成為本朝最年輕的狀元，於是我夜夜苦讀，十六歲那年本有機會金榜題名，你卻在那個時候讓我去西南出征。沒關係，我去了，就算做不成最年輕的狀元，只要讓我科考，給這些年的寒窗苦讀一個結尾，你都不願意成全我！」申漠越說越激動，熱淚滾滾而出。
「一年，這一年，你知不知道我多少次死裡逃生？！你看啊！！」申漠一把扯開了自己的外袍。
原本單薄纖弱的少年身軀已經變得結實有力，上面一條條刀疤從橫交錯，如今看著仍然是觸目驚心，不知道當年那個還要陳舞凌哄著上藥的孩子是怎麼堅持下來這一年時光的。
早冬的天氣有些寒涼，申亦澤卻沒回頭看。這世上受苦的人太多，自己的苦楚都顧不過來，誰會去在意別人的痛苦呢。
申漠，他必須習慣這一點。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啊啊速滑包攬金銀，激動的我一晚上沒睡著覺，任子威太帥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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