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本座鮮衣怒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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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本座鮮衣怒馬(4)

  近日裡京都周圍的兵力布防都有不大不小的變化,這些變化景淮安和穆棲寒都看在眼裡,逼宮是遲早的事。景淮安和穆棲寒翻身而起,只需確認眼神,雙方都已明了。

  「這麼晚了,太子殿下還在宮中逗留,是何居心啊?」老態龍鐘的的仇相身後跟著一隊人馬,一路照得深宮大院燈火通明的,被衣著整齊的李勝昔攔住。

  「父皇病重,我身為太子,自當在病榻之前侍奉。」李勝昔不卑不亢,或許此前他還在父親和外公之間動搖,但自從那天,他的立場已經很明確了,「反而是外公,這麼晚了闖入宮牆,有失為臣之禮。」

  仇相負手而立:「老臣也做了三十多年的相國了,若有急事,可直接呈奏御前。對了,太子殿下監國,病榻前侍奉的不一直都是淮王嗎?」

  「是的,如今是我監國,仇相若是有什麼事可直接和我說。」李勝昔耐心的和仇相周旋。現在景淮安和穆棲寒應該已經在外圍準備了,他必須拖住時間。但他總覺得似乎仇相也在拖延時間,難道還有什麼是連父皇都沒有算到的嗎?「我為子不孝,父皇重病我卻只能奔赴西南,如今歸來自然不能再勞累四弟。」

  仇相本想殺個措手不及,但看見李勝昔早早的等在這裡便知自己失了先手。他冷哼一聲:「既然太子殿下決定與老夫作對,那也省得老夫再跑一趟東宮。」仇相一揮手,身後眾人就將皇帝的寢殿團團包圍起來。

  「相爺是要造反嗎?」李勝昔道。

  「非也。」仇相傲然屹立與三軍陣前,「皇帝受百越妖女和其孽子蠱惑,臣此來只為清君側。」仇相道。李勝昔身份特殊,是可以爭取的人,景淮安憑空出現,他心裡不可能一點都不介懷。仇相在賭,賭李勝昔更在乎外戚母家。

  「我明白。」李勝昔善解人意的點點頭,「造反太難聽了,總要找一個好聽的名頭。既如此——淮安。」

  四周一瞬間燈火通明,在高高的宮殿頂上,景淮安帶著一隊人馬在屋脊上探出頭來:「三哥,早就準備好了。」他目光陡然轉冷:「殺!」

  風吹過樹梢。

  天空飛過一群鳥。

  沒有人動。

  「嗯?」景淮安剛一動,頸間就是一涼,離他最近的士兵將刀架在了他肩頭。

  「你們做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仇相仰天長笑,「真以為我傻到會往你們的陷阱里鑽?!好好看看你們周圍吧!這些人都是出身京郊三大營的人馬,還不束手就擒?!」

  李勝昔此時也變了顏色,他趕緊放出了信號彈,門外又是一隊士兵湧入,看穿著是皇帝的御林軍,看來真的是被這一招偷梁換柱逼到絕境,連御林軍都出動了!仇相看著眼前的景象,得意洋洋。

  御林軍向來訓練有素,而今卻透著一股慌亂,不大的宮闈之中立刻變得擁擠起來。景淮安趁著亂局,反手一招奪了兵刃,飛身從屋脊上掠下,加入了宮苑中的混戰。與此同時四周的人彎弓搭箭,一連串箭雨射出,景淮安人在半空無法躲避,眼看著就要被射成篩子。

  忽然,頭頂一片巨大的陰影投射下來,只見穆棲寒身穿玄鷹的雲中機,機翼掃上幾掃,箭就被這巨大的風流卷飛,而這架雲中機也宣告報廢。穆棲寒緊隨其後,輕飄飄落在景淮安身邊,一劍盪開朝著景淮安攻過來的長槍,道:「淮王殿下恕罪,屬下來遲。」

  景淮安滿臉怒氣:「這條罪我恕了,你就沒別的罪要認嗎?瓤子都叫人換了個乾淨,就剩個瓜皮還給別人做了嫁衣!!」

  穆棲寒被罵的像霜打的茄子低下頭,手上卻一點都不敢放鬆,保護著景淮安不被亂軍所傷:「是,殿下息怒,眼下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亂局要緊啊!!」

  仇相看著眼下自己佔盡上風,笑眯眯的道:「你也不必怪罪穆千戶,畢竟若無此人相助,我也無法偷梁換柱。成鴻,出來見見熟人吧。」

  眼下宮苑之中混亂非常,廝殺聲叫喊聲打鬥聲亂作一團。仇相沒有刻意拔高聲音,可是景淮安想聽,因此聽得一清二楚。話音剛落,轉角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白衣清傲出塵,手上腳上非常不和諧的帶了漆黑的鐐銬。和往日在別苑之中相見不同,今日的李成鴻毫無當日半分溫柔和善可言,有的只是滿目凶戾。

  「二哥……」景淮安心頭一震,手下一慢再次被生擒,穆棲寒跟著他被晃了一下,也被制住。

  一番廝殺過後,再次停下來,御林軍已經損失慘重,距離下次換崗還有三個時辰,不知道還能不能周旋到那個時候了……

  「為什麼?!李成鴻,你為什麼這麼做?!」景淮安滿面悲憤,「我景淮安向來無君無父,是你教我君王有到,父為子綱,你……」

  「父為子綱?你可真是天真。」李成鴻轉眼看向景淮安,「我就是過多的相信了這句話,所以才落得如今這般下場。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勸誡你,自己的事自己選,莫被那所謂的君父誤了自己。啊……不對,你馬上就要死了,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那就當作是二哥給你送行了吧。」

  「你……要殺我?!」景淮安不可置信,他自問和李成鴻也算是談得來,對於君王、聖旨一類東西有著天然的厭惡,怎麼如今翻臉翻的這麼徹底?!他看著李成鴻的樣子,他不知道那個和易藍橋一起在花樹下臉紅的如玉公子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或許他本來就是這樣。

  「為什麼?」景淮安道。

  「為什麼?!」李成鴻笑了笑,可景淮安分明看見他眼裡有淚光閃動,在四周火把的映照之下,竟然有些像血。

  「他!!那個現在還安逸的躺在龍榻上的那個人?!當年他逼死我母,逼走藍橋,還將我禁錮在這個巨大的牢籠里,日日不得安寧!!後來我失手造成逼宮,是我的罪責,我認,那天我看到藍橋時,我本以為是我終於贖夠了罪,受夠了苦,老天願意賜我一點甘甜,最後還是被他……」

  「如此君父,你要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恨!!」

作者有話說:

成鴻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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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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