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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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後來

  再次踏入京都,申漠已經是羌族的大將軍了,這一次陳舞凌或許是擔心功高震主吧,這個和天朝談判的機會就給了他。

  可惜,他最後也沒參加一次科考,這年少時的夢終究是隨著他一天天成熟而被他藏在了記憶深處,或許永遠都不會想起。

  不知不覺眼睛上覆上一層淚光。眼見得景象漸漸模糊,變換成一個心底深處的容顏。

  他一定覺得京都很美,不然怎麼會不去西疆找我?

  霽月,我打進京都了,可是我沒找到你。你一定是去了別的地方戲耍吧,不然你怎麼捨得不見我……

  「小漠,你回來了。」李勝昔作為監國太子,出城迎賓,也是受辱。但他卻從容得很,「真沒想到我們會是在這種場景下再見的,請進吧。」

  談判進行的很順利,都被人打到家門口了,還有什麼不順利的?穆棲寒聽著申漠手下的韓雙的彙報,嘴裡吃著葡萄,心情大好。

  難得穆棲寒貪心不足獅子大張口一回,不僅要了割地,還要求抄斬胡家為叢霽月申冤。最大膽的還有要一名嫡系皇子做質子,外加上皇帝退位皇太子登基。(景淮安:你直接報我身份證號得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皇宮才重新恢復寧靜。景淮安抱著一個碩大的抱枕從皇上寢殿的裡屋走出來,睡眼朦朧的樣子看著不太聰明。

  「父皇?您怎麼不去床上躺著?起來做什麼?」景淮安道,他半跪在皇帝身旁,「棲寒都已經答應退兵了,您還愁些什麼?」

  皇帝彷彿一下子蒼老了三十歲,一頭黑髮此刻已白了大半,形銷骨立。他坐在那裡,對著羌族的地圖入神。

  「淮安,你過來。」皇帝讓他坐在自己膝蓋上,「你看,這是我大天朝的版圖,朕在位時達到頂峰,在外收百越,平羌族,攘四夷,震寰宇;在內肅清門閥,整肅朝綱,推陳律法。明明一切都很好,怎麼就到了今天這個樣子呢?」

  景淮安在他腿上做的很不安生,坐實了怕壓疼了他,只能半蹲著:「父皇,天家無情,一切以天下萬民為先。您的確沒做錯什麼。只是您操之過急了。」

  「不管是平定四海還是肅清門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您登基才十幾年就全部做成了,換了歷朝歷代,可能兩或三位皇帝一起做,都未必能做成啊!」景淮安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父皇,我去。」

  自然是他去,大皇子李頌南平日里就行事不端,送去只會徒增兩國矛盾,李勝昔是除菌自然更不可能。

  可是明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皇帝還是不舍的將景淮安攬在懷裡:「回宮這段時日,苦了你了。可是你若去了羌族,朕……朕要怎麼護著你啊。」

  景淮安配合著擠出幾滴眼淚:「父皇,您放心,我去了,便是我護著天朝了。」

  第二日,景淮安是在自己從前的戲園子里找到穆棲寒的。易藍橋走後戲園子早已換了班主,從前這裡出了一位皇子,生意瞬間就紅火了起來。可今日穆棲寒來了,便包了場,讓戲子們一個接一個的唱,唱啞了喉嚨也不許下來。

  景淮安坐在穆棲寒身後,兩人安安靜靜的聽了一齣戲,台上唱的是牡丹亭,穆棲寒邪魅的藍眼睛里閃爍著殘忍的光芒。戲文過半,他忽然道:「你看台上這兩人,唱戲造詣如何?」

  景淮安身為行家,小門小戶的自然看不上眼,道:「略有些矯揉造作,也就那樣吧。」

  「哦?這可是我從羌族一路走來遇見的最好的了,在渝州城一帶也算是名角兒了,還是入不了景老闆的眼嗎?」穆棲寒挑了挑眉,話未說完,忽然感覺肩頭一熱——景淮安已經坐到了他身邊,伸手攬著他。

  「讓他們下來吧,我給你唱。」

  穆棲寒冷笑:「唱個戲就饒了你,未免太便宜樂你!既然唱的不好,那就都是些無用之人,韓雙,殺了吧。」

  韓雙看著兩個人坐在一起,眼前莫名其妙的冒出了粉色泡泡,明智的沒有動。

  景淮安看著穆棲寒只覺得好笑,越看越覺得像只貓兒,明明心裡傲嬌的要命,偏要恣張著毛髮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殊不知誘人極了。他輕輕在穆棲寒紅唇上啄了一下:「天朝被你鬧成這樣,差不多就得了,天下總不可能由你們羌族來做。明兒我就跟你走,好不好?」

  穆棲寒一把推開景淮安:「這半年來,我日日征戰,你倒是待的舒服!」

  天地良心,景淮安這半年來日日買醉,前幾日知道穆棲寒時常流連戲園子,又對唱牡丹亭的人敵意極大才有所猜測。後來穆棲寒在渝州本打算殺了那兩個戲子,卻又在最後一刻收手,他便知道,再怎麼變,這個人都是他的棲寒。

  景淮安道:「你說過要帶我去草原上騎馬喝酒的,莫非要反悔了?」他收起笑容,正色道,「目前為止我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待在皇宮,這個地方,我一點都不喜歡,你走以後就更反感了。你能來接我,我謝謝你。」

  「恩怨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誰也控制不了,但是今後,至少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穆棲寒終於轉過身看著他:「誰說我是來接你的?!」

  「我是來給我父母族人報仇的!!!」

  三個月後,景淮安生辰,穆棲寒興高采烈換了身奴隸裝扮,咬著牙想給他做頓飯——吃了他的黑暗料理,自己做的再難吃也要逼迫他吃下去!!

  「今晚殿下生辰,他又要親自下廚,唉,我手下已經有好幾個人稱病不去了,我若再不去,難免駁了殿下的面子,諸位有何高見過啊?」

  「我也正為這事兒發愁,唉。」

  正在劈柴的穆棲寒耳畔忽然傳來這樣的談論聲,他不由得豎起耳朵聽:

  侍衛甲:「我想一上酒席就把自己喝醉,這樣就不用被逼吃菜了。」

  侍衛乙:「我覺得還是先生吞一口,將自己毒暈的好!」

  侍衛丙:「不如我們找個替身替我們吃如何?這麼多人,反正殿下也不可能一直盯著個人看。」

  侍衛×n:「找誰啊?」

  四下看了看,「小子,過來。」

  穆棲寒憋著笑陪他們演:「幾位爺有什麼吩咐?」

  「小子,請你幫個忙,幫完重金酬謝!」

  「什麼忙?」

  「好說,吃一頓飯。吃一口我就給你一百兩!」

  穆棲寒警覺起來:「誰做的?」

  「我們殿下親自下廚!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啊!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去吃!」

  穆棲寒笑了,這笑容極其的假:「咳咳,我覺得這位仁兄的想法非常好,我最近手頭確實是缺錢。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你們每口減五十兩,我改成吃屎,行嗎?至於這等殊榮,您還是自己消受吧。」

  然後穆棲寒就被踢了出去,摔到了營帳外的草場上,可他並沒急著起來。

  滿目湛藍的天空,鼻尖青草味淡淡,一轉眼就能看見那個在伙房忙碌的身影……想當年,自己和他就是在這篇草原遇見的第一面,如今又回來了。往後餘生,偶爾吃吃難吃的菜,學學晦澀的中原詩書,真好。

  有他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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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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