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滿意了？
35.29
安全帶解開的聲音只持續了一秒，風情還沒反應過來，盛硯就已經與她近在咫尺。
他將她的雙手翻舉過來扣在車窗上，整個人都幾乎要壓在風情身上，風情被他桎梏得動彈不得，也大概知道是自己剛才的話激怒了盛硯。
她整個人被死死控制，也因為掙扎而開始大喘氣。「怎麼？這些話都聽不得了？」
盛硯看起來很生氣，呼吸聲越來越重，眼睛也逐漸變紅，像黑夜中尋找食物的狼。「閉嘴！」
風情卻擺明了要破罐子破摔，仍然攛著盛硯的怒火，在刀尖上起舞。「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小白花不是嗎？當年你在床上的時候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閉嘴！閉嘴！我叫你閉嘴！」盛硯一點都不想回憶起五年前他們的最後一晚，大叫著讓風情閉嘴。
他像個瘋子，風情也不遑多讓。
盛硯還摁著她的手，因為她提到五年前的那一晚而越發激動起來，那一夜的畫面似乎又在他眼前重現，可他一點都不覺得快樂，對於那一夜他所有的記憶，對於那段感情里所有的記憶，所有，全部都可以被風情的離開擊碎，最終化為烏有。
她怎麼可以！在五年後的現在，還雲淡風輕地說出這一切？
風情看著他，臉上一直帶著冷笑，互相傷害，來吧，如果她怕，她就不叫風情。
她的雙手被禁錮在頭頂，臉上卻盛滿了輕蔑與不可一世，即便是在盛硯觸碰她的脖頸時，她也仍然選擇沉默。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並不陌生，她不情願，但就是不肯求饒。
無非是屈辱了些，說不定盛硯報了仇，覺得現在的她也不過如此，從此之後就再也不搭理她，對她來說甚至還是件好事。
盛硯在她的脖頸處落下許多急切而沒有情感的吻，在一直得不到風情的反饋之下，他也逐漸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正在發什麼瘋。
他慢慢停下自己的動作，抬起頭看向風情，卻撞上一雙充滿悲涼的眼睛。
幾乎是瞬間，讓他所有的怒火退卻，寒冰迅速將他裹挾。
盛硯以為她會求救，或者會因為屈辱而流淚，卻沒有想到風情的反應和他預想到的任何一種都不一樣。
她很平靜，甚至比剛才故意激怒他是還要平靜，甚至在他做出動作之後，她都沒再掙扎。
她並不享受被這樣對待，但她卻接受了。
和盛硯對視上，她問他，語氣也淡淡的，「你滿意了？」
盛硯沒說話，沉默地鬆開她的手，慢慢撤離她的身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風情終於得以整理自己的衣服，她的頭髮早就亂了，禮服也出現了許多褶皺，照鏡子的時候她還看到自己脖子上還有鎖骨邊的印記。
她隱忍地閉緊眼睛，許久后在沉寂的車廂里開口：「我要回家。」
「這不可能。」盛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
「需要提醒你我還是個人嗎？我不是沒有思想的牲口，你讓我帶著你留下的吻痕去參加宴會，是想讓我被洛城所有人踩在腳底還是希望我又像五年前離開洛城？」
盛硯這才注意到她身上暴露在空氣中的曖昧痕迹，剛才他是昏了頭，想報復風情，全然忘記待會兒還要去宴會。
風情現在這樣他也自然不會再讓風情出去和人見面。盛硯沉默著脫下自己的外套，想披在風情肩上，被風情躲開。
「假惺惺。」
「如果你也想把這些東西都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下，我就不逼你披上外套。」
風情當然是擔心的，她還要臉，知道她走出去會有多少人議論她。拜盛硯所賜還要接受盛宴假惺惺的好意，盛硯的卑鄙還真是數一數二。
盛硯將風情送回家，自己獨自去參加了宴會。
風情打開花灑，任由冷水噴洒在自己的頭頂，淋了不知道多久之後，她感覺到身體開始有些虛浮，才慢吞吞地關掉花灑擦乾身體躺回床上。
望著天花板上被檯燈折射上去小擺件的可愛影子，風情眨了眨眼，心中重重嘆了一口氣。
是孽緣吧，她和盛硯。
一開始她就不應該打盛硯的主意，不管是回國需要找幫手的時候，還是五年前頭腦一熱說要談一場姐弟戀的時候。
一開始她就該離盛硯遠遠的。
當年她留下的二十萬，如今都變成盛硯扎在她身上的刀。
***
「乖女兒，之前你不是和爸爸說想去國外進修，現在爸爸已經幫你申請好學校了，你趕緊出發吧。」
風昇陽的電話在事後清晨打過來，風情聽到如此突然的安排，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這也太突然了，爸爸，為什麼一定得是現在啊？」風情看著床上還在熟睡中的盛硯，雖然心情有好轉，但眉頭卻是越你擰越深。
她知道爸爸做事有爸爸的道理，但這樣沒頭沒尾的離開，她連解釋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爸爸來不及跟你解釋那麼多，你趕緊回家一趟來。」
風情在回家的路上時還覺得這件事一定還有待商量，根本不知道她一到家就會被爸爸送往機場。
爸爸說不出一個明朗的理由，她只知道爸爸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對這件事情非常著急和在意。
走之前還特意叮囑她：「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為什麼要走，如果可以悄悄地走最好。」
「可是為什麼啊？」
「沒有為什麼，你只要知道老爸都是為你好就行，聽話孩子。」
風情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被決定要去國外，臨走前盛硯找到她，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能故作瀟洒分手。
那個時候想，不就是分手嗎？這有什麼難的，反正在學校其他人的口中，她本來就是個甩人怪。
她以為她和盛硯到那裡就結束了。
可五年前的風情並不知道，兩個月的無疾而終，那出於好心卻被當作羞辱的二十萬，到後來都一定是將盛硯的恨意打磨得更加銳利的『寶藏』。
風情緩緩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一滴淚從眼角處慢慢掉落，滾至枕邊消失。
風情覺得自己渾身難受，卻怎麼都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盛硯歇斯底里的樣子。
她害怕。
她不敢看到那樣的盛硯。
「盛硯，是不是我真的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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