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們需要先離個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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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意識到什麼，轉過身看向戚至誠，確認盛硯不在房間之後才問他。
「昨天和盛清然有關的花邊新聞，你看到了嗎？」
「你都知道了？」
風情愣住，她的思維明顯有所鈍化，但還是遲緩地感受到了不同尋常。戚至誠的意思她應該還要知道更多才對。
「你什麼意思？」
看到她有些茫然的樣子，戚至誠瞬間又有些懊悔。他也不知道有些話該說還是不該說了。
他猶豫了一會，內心掙扎著該如何開口才能讓風情更加能接受一點，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找不到更委婉的方法。或許直到今天，對風情的磨練才剛剛開始。
「我想有些東西你應該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畢竟董事長從你小時候開始，就是一個人在撫養你，直到五年前將你送出國之後，他才真正度過了幾年孤身一人的日子。」
「董事長心中夫人的位置無法替代，但我想你應該能夠理解，人到中年需要陪伴，董事長有過女友。」
風情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以前他只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國外是孤身一人，卻忘了爸爸自己一個人在國內也是孤身一人。
至少她在國外時也和勞倫斯『結了婚』，爸爸這麼多年卻都一直單著。
有過伴也好，至少在她不在爸爸身邊的這幾年裡，爸爸身邊是有伴的。
風情發現戚至誠一直在看著自己，遲鈍到過去好幾分鐘，她才恍然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是爸爸的女朋友？」
戚至誠忽然無法直視風情的眼睛，她現在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憐了，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這種柔弱感，像是所有的盾都被擊碎之後的垂死掙扎，明明不想輸，卻不得不接受失敗的樣子。
他將目光移向別處，才能恢復正常說話，「曾經是。」
風情忽地拉住戚至誠，急切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是盛清然安排的？」
戚至誠還沒說話，病房門再次被人推開，盛硯出現在門口時就看到風情正拉著戚至誠的手臂，他出現之後他們倆都有點茫然。
他雖然不想打擾他們說話，但他是來送早餐的，如果現在不吃，一會兒就會涼了。
「先吃早餐吧。」他只能垂著目光走到病床前，把桌面升起來放下早餐。
即便他有意的不去看戚至誠和風情，卻還是在余光中看到戚至誠溫柔拍了拍風情的手。
盛硯知道自己在這種時候不該想太多，但他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密了的這件事一直盤旋在他的腦中。
難不成戚至誠真的喜歡風情？
誠然他之前確實吃過戚至誠的醋，但那時候都是風情更依賴他一點，戚至誠自己還是很好地拿捏了分寸的。
他不合時宜的猜測讓他變得抓心撓肺，尤其在戚至誠把風情拉過來吃早餐的時候，他簡直是心態爆炸。
風情也在和戚至誠談過之後變正常了不少，爸爸死得不明不白的，她作為爸爸唯一的女兒，必須要還爸爸公道。
***
風昇陽的葬禮在他離世的三天後舉行，一切從簡。
許多從前並不融洽的叔父都來勸說讓風情堅強一點，風情也強顏歡笑感謝他們的照顧。
獨屬於深冬的寒風讓所有人都瑟瑟發抖，風情也不例外，她一直在不停地顫抖，卻仍然挺直了背脊。
她的背影看起來那麼的瘦弱，卻又那麼的有力量。
戚至誠站在她伸側後方，對於她在短時間裡的成長感到欣慰又心疼。
上天似乎從來沒有眷顧過風情。
所有人都知道風情是鋒行獨女，從小便是含著金湯匙長大，她從小就漂亮，成績優異，雖然性格有些驕縱，卻從來無傷大雅。
只是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性地忽略掉，她從小就失去了母親。她如今唯一被人詬病之處，全部都是因為父愛無法完全覆蓋母愛，總有一些只有母愛才能照亮的角落會被遺落。即便風昇陽做得再好，也有他力所不能及之處。
而現在這個女孩，她在承受著失去唯一親人的痛苦。
沒有人知道她的心情到底應該是怎麼樣的，不知道她悲傷到底有多濃郁，不知道她的憤恨到底有多深厚。
他們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表面的痛苦。
葬禮結束之後，風情向盛硯告假，回了一趟家。那個她已經五年不在，在回國之後也嫌少回來看看的家。
家裡的許多東西都還和她記憶中小時候的時候一樣，幾乎沒有變過。
而那個放著媽媽遺照的房間，現在又新增了一個人。
「爸、媽，希望你們在那邊也還是很幸福很快樂，我希望你們還是能相愛，還是能有我。希望那個我一定比現在的我更懂事，更值得你們寵愛。」
風情跪在兩人的遺照前，早已淚流滿面。
她對媽媽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對爸爸的愧疚更是讓她不敢直視爸爸的照片。
風情不是沒有想過也一走了之，讓所有的事情都隨風飄散，她對不起爸爸的地方就直接去到爸爸面前向他懺悔。
可戚至誠說得對，爸爸希望她能怎麼樣，她才更應該是什麼樣。
「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下輩子請一定還要選擇我做你們的女兒。」
風情說完就泣不成聲，她趴在地上痛哭了很久，一直到累到乾嘔，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她才慢慢地蜷縮起自己的身體，躺在地上抱著自己。就好像爸爸媽媽還在自己身邊。
家裡的傭人也早就因為她去了國外而被爸爸遣散了不少，現在由風情來處理，也沒有幾個人能讓她送走的。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他們都留下。
她留在這裡只會覺得傷心，但總要還有人能夠照顧家裡，畢竟這裡是爸爸媽媽的家，她也不願意這裡變成荒蕪的廢宅。
「以後家裡就拜託您了，我不常回來也希望你們好好照顧自己。」
風情臨走之前將家裡年長一點的傭人拉到一處說話，叮囑完她們之後才離開。
她剛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還沒來得及休息，就接到了勞倫斯的電話。
勞倫斯對風情在國內的事情並不知情，打電話來只是告訴她關於自己的喜訊。
「Joy答應了我的求婚，希望你也能和我們一起分享這個喜悅。」
「恭喜你勞倫斯，這是我陣子以來為數不多的好消息。」
「謝謝你，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風情輕笑，才想到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在那之前，我想我們需要先離個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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