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的余光中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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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初客氣疏遠地微笑,「其實你不用等我的,下了節目我們甚麼關係都不是。」
他發現她不在婚房裡的時候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在屋外左等右等終於等到她回來,卻發現她的唇角有輕微的紅潤,是口紅越過了唇線。
看著他們如此親昵,他心裡的陳年老醋早就被打翻,咕嚕咕嚕的急冒泡。
虞思齊的眼眸里盛滿了沉沉的冷意,瞥了眼與他身高不分上下的劉知衡,又低下頭目光緊緊地鎖在她的臉上,希冀她告訴他剛才那句話只是個玩笑。
洛初被他盯得內心發毛,發現此刻的他跟早上的他完全不同,如神祗般審視她,令她渾身不自在得很。眼睛突然有些酸澀,想逃離這裡。
劉知衡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微妙關係,他毫無掩飾地在虞思齊的面前親了她一口,並且抬手摸摸她的腦袋,「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晚上跟你一起回家。」
劉知衡指的家就是洛曜白暫時寄居在他爸媽的家。
意識到事情有點硝煙味,洛初頂著虞思齊陰沉的目光,跟劉知衡揮手告別。
目送劉知衡走後,洛初的腦袋還嗡嗡作響,空蕩蕩的一時竟不知如何面對虞思齊。
洛初站在門外半天,立即不自在了起來,身子仍然未動。
虞思齊以為她不想看到自己,冷白的月光映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薄唇緊抿,終於伸出雙手板過她的肩膀,看到她的眼眸,臉上才有一絲動容。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虞思齊的聲音帶有酒後的微醺,把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目光專註,不容許她躲避自己。
從她跟劉知衡一起朝他走過來開始,他便看到她久違的笑容,很純粹,毫無陰霾。
他想佔有,徹底的佔有她的一切!
晚上的溫度降得很快,就連彼此呵出的氣體似乎要凝結成霧花。
洛初的黑眸泛著琉璃般的氤氳,彎彎的睫毛因為有些緊張和寒冷而顫動。
她怏怏的小臉顯得有些局促,虞思齊擒住她的雙肩,力道很大不容她逃離,說出來的話從鼻腔了發出似的帶著濃濃的鼻音,「怎麼不說了,我讓你把話再說一遍,你不是很能嗆人的嗎,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不像你的作風。」
洛初動彈不得,眼眸陰冷橫他一眼,翹起唇角譏笑,「我一慣的作風還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因為你...我根本不屑。」
這句話成功激怒虞思齊,他向來孤高冷傲的一個人,幹嘛要在她面前像條狗似的搖頭擺尾乞求她多看自己一眼,人家心裡壓根就沒這個想法。
他只是個自作多情的可憐狗!
同時,他承認他自己就是嫉妒劉知衡,嫉妒得快要魔怔了,迫切地想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時時刻刻地與她在一起,畫地為牢,困住他亦想困住她。
寒風伴著微微雪花拍打在他的臉上,如一把鋒利的刀刃,要將他硬朗的面龐硬生生的隔開!
男人的肩膀一點精神氣都沒有地拉聳著,英俊的臉龐烏雲密布,壓下心中的怒火與嫉妒苦著笑容。
他最終開了口,在她耳畔低喃,「小東西,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把我氣走嗎,我要是肚量如此小又怎麼會掌握半個北城的經濟命脈呢。也只有你,才會要了我的命。」
洛初快要綳不住,他這是在跟她表白嗎?
他想要便可以隨意得到,他當她是甚麼了?
不喜歡的時候連看都不看,喜歡的時候又對你窮追不捨,天底下哪有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情!
「虞思齊,下了節目我們還是當個陌生人吧。我跟你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是上流社會的精英階層,而我不過是丟在人群里都覺得普通的女人。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相欠不好嗎?」洛初平靜地說,喉嚨帶著哭腔,「或許以前我跟你真的有不可分割的關係,可是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你放過我好嗎?」
虞思齊被她這樣的話急紅了眼,抬起頭匆匆忙忙地說:「你怎麼會普通呢,你是我的妻子阿,就算你不記得我了,我也會讓你努力想起我們經歷過的事情,更何況我們......」
我們有個與你與我都血脈相連的孩子。
洛初已經捂住耳朵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她的眉頭擰得更緊,臉上開始泛起蒼白,「你給我住口,我都不記得了就證明我不想記起,那肯定是一段很痛苦的回憶我才不願記起的,你聽懂了嗎?!」
她的話猶如一道驚雷,把他的靈魂劈成兩半,冷峻的臉龐失去血色,整個人往後踉蹌了兩步。
他不害怕重頭來過,重新追逐,只害怕她說的真心話。
害怕她從始至終都痛恨自己,不願給自己一個痛改前非的機會。
洛初看著他面色凝重,彷佛丟了魂魄似的頹喪倚在樹榦前,心有餘悸地淡淡開口,「我們彼此放過吧,我想無風無浪的過完這三個月,既然過去的事情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呵呵。」
虞思齊對上她的眸子,眼眶微紅,修長白皙的手指落在她的眉角旁,而另一隻手輕柔地把她垂在一側的黑髮撥到肩膀后,露出她淡然無奈的面容,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低啞地說:
「洛初,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既然被我發現,我又怎會就此放你離開。『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不是我的作風,我更相信的是我的余光中皆是你。」
聽到他說的話如此堅定,心臟哐當一聲。
護在外面防護層彷佛落得個四分五裂。
面對這樣的他,洛初已經失去了判斷和思考的能力,甩開他的手,起身飛快地跑回卧室,把自己反鎖在屋內。
背脊緊緊地貼著房門軟弱無力般往下滑落,淚霧已經綴滿卷翹的羽睫,只需要那根緊繃在腦子裡的弦輕輕一拉,便會如磅礴大雨般傾瀉而下。
她把自己埋進被窩裡,只要閉上眼睛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當他鏗鏘有力地對她說那句話時,她的內心就開始有點動容,她怎麼可以對他再次心軟呢。
這麼想著,心裡有一塊地方崩塌了,眼淚瞬間像決堤似的止都止不住。
她痛恨不爭氣的自己,一如痛恨那些紮根在她記憶里,如抹不掉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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