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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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初被他這句質問感到一絲涼意，平常溫柔如風的聲音卻變得像一把刀，嘴角噙了陰狠的笑意，「你也會對人真心，那我真的大跌眼鏡！」
「哈哈！」虞思齊察覺到她的一絲變化，心下明白，他認識的洛初一直都在。
他抬起手把她鬢角的髮絲別到耳後，他喜歡讓她的整張素白的臉露出來，真真切切地是個實體。
「小洛，別逼我狠心，我狠心起來連自己都不認識。」虞思齊眼尾赤紅，言語中帶有一點火藥味。
洛初別開臉躲開他的眼眸，他反而得寸進尺把她的臉強勢地掰回來讓她與自己對視。
此刻。
酒意上來，有些頭昏腦脹。
那張清雋剛毅完美得像是造物主藝術品的臉在她面前無限放大，洛初嘴巴長了張，粗俗地朝他吐出兩個字，「你滾！」
「你讓我滾我就滾，太不像我的作風了。」虞思齊的心猛然沉下，惡狠狠地說，「我活到這個歲數，六字真言走到現在這個地位，『得不到就毀掉』，我得不到你同樣可以毀掉你！」
「虞思齊，你也就那樣沒人品！」洛初臉上浮起譏笑。
那張臉冷得像漫天飛雪的霜花。
虞思齊挑眉，伸手去戳她的小梨渦，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道：「洛初，你時常用這些話來激我，我只會把它當作你吃醋的證據，你說我犯賤也好說我人渣也罷，我都認了。」
洛初覺得他腦子肯定被驢踢了，特別清奇。
「虞思齊，你別自戀！」她想掙脫他的掌控，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虞思齊摸摸她的臉，自己剛才力道有些重，這張臉被捏得有些泛紅，看著眼前一分為三，又合在一起的人兒，「我不僅自戀，我還自大、自負、自信。」
「因為太自負了。」他也有些醉意，把頭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喃喃自語，「所以才把你弄丟了，你回來好嗎，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都給你。」
洛初以為兩人就這樣吵會鬧掰，她好離開這裡。
沒想到會從他口中得到他的認錯。
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分鐘強勢男人？
「你喝醉了虞老師。」洛初嘆氣，聽到耳邊傳來咕嚕咕嚕地呼吸聲，頓時有些惱火，「你別睡在我身上！」
「媽咪，那現在怎麼辦？」洛曜白察覺到兩人之間停息了戰火，才唯唯諾諾地問一句。
洛初安撫著洛曜白，輕聲跟他說：「你先回房間睡覺，媽咪去把虞叔叔扶到裡面。」
洛曜白聽到媽咪下達的命令，一支箭似的跑回房間。
「你起來虞老師？」洛初伸手找到他的腰窩，掐了一下他敏感的腰肉。
虞思齊被捏得有些反應，他輕咳一聲，借勢把她摟在懷裡更緊，噌了噌她的臉，溫熱的呼吸輕拂在她的細頸上，「別動阿，我要這樣睡覺。」
「喂！」洛初渾身僵硬，涼涼地笑著，「你瘋了，你清醒點快把我放開！」
虞思齊被她刺耳的聲音震到，他臭不要臉地輕吻她圓潤的耳垂，發狠似的把她攥緊在懷裡，聲音有些哽咽，「我又怎麼會把你放開，讓你跟別人恩恩愛愛，我做不到，我怎麼會不知你不喜歡吃有腥味的魚肉，我還知道你他不知道的很多小習慣。」
他說完后，胸腔那股積壓已久的氣體衝上喉嚨，旋即劇烈地咳嗽起來。
洛初想起他今天沒去看醫生，這麼冷的天要下河捕魚，晚上還替她擋了一杯酒，自個兒又喝了滿滿的一瓶，喝起來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簡直就是個臭酒鬼！
「虞老師啊......」她還未說完便被人啃咬到嘴唇。
一陣又疼又麻的感覺席捲全身。
酒意上來，大腦都不清醒了。
口腔里皆是甘澀的酒香味。
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得洛初的雙眸氤氳著水汽，濕漉漉的杏眼撲閃，頭暈目眩，手腳無力地使不出勁兒來，像一條缺水的游魚，擱淺在沙灘上接受太陽炙熱的暴晒，她想要新鮮的空氣。
虞思齊像一頭獵豹在發狂似的索取，腦海里閃過無數個日日夜夜一個人孤掌難鳴的畫面，更加肆意地一邊吻一邊把她推到島台上，雙手托起她的臀部讓她坐上去。
他要把她鎖在自己的懷裡，恨不得不讓她消失，今天的疼他也想她讓疼。
就讓他們兩個人一起墮入無盡漩渦。
糾纏到死。
直到他下意識地撩起她的衣服時，指尖清涼的觸感讓洛初激靈了一下。
洛初使出吃奶的勁兒把他推開，島台頂上的燈光亮得刺眼，明晃晃地讓她看不清虞思齊的表情，只知道現在的自己有些狼狽。
她的雙腿還有些曖昧地掛在他的腰側。
虞思齊粗喘著呼吸，雙臂撐在她的兩側，映入眼帘的是女人被親紅的柔軟，以及微微拱起的上半身。
上下起伏的鎖骨高光隨著呼吸在躍動，卷翹的睫毛像顫抖的蝴蝶，慌若要從他的眼前飛走。
他怎麼捉都捉不住。
他將她的衣服拉好，替她整理頭髮，低頭看著她的眼睛，鴉青色的黑眸深邃且專註，「我很清楚，至始至終你就是你，不是一一。」
洛初早就斷了的七情六慾有死灰復燃的苗頭。
此刻的頭腦有些昏闕，渾身上下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今日的突然發生事情無疑是讓他們兩個肢體上彼此靠近了一點。
這樣的感覺，反倒讓她很害怕。
她承認拋開過往只談飲食男女那些事兒，確確實實虞思齊的身材很對她的胃口，男性荷爾蒙爆棚的男人。
皮囊，真是個好東西。
在她分神沒回他話時，虞思齊把她拉起身，然後蹲下身一言不發地給她穿鞋子。
洛初低著頭，注視著幫她綁鞋帶的男人。
這樣一個恣意，做事專橫果斷的人竟然彎下身來一次又一次地等她回頭，等她鬆口原諒。
她不就是在等他的那句話嗎？
她等到了。
他終於說出口了，他分得清楚真正的一一和扮演者一一。
扮演者一一就是她這個半路來的野丫頭，冒牌貨。
可又能怎樣。
在最危難的時刻，他沒有選擇自己。
這些早已被她掩藏的記憶捲土重來，她閉上眼睛。
那場充滿血腥、絕望、無助的場面像細微的風，無孔不入。
不滿爬上她的臉，她睜開眼睛，還未做出回應，虞思齊便一手把她抱起來。
她很輕盈，單手就能抱住，他嗓音低沉，帶著三分寵溺和責怪，「你吃多點，不知道的以為我沒有把你養好。」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他餓著別人，都不會餓著她。
畢竟，這檔綜藝的投資方就是他本人。
洛初沒理他，甚至有想推開他的衝動。
可見他力氣甚大，不做無意義的掙扎。
洛初沒有力氣說話，於是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中，耳畔喋喋不休的是他說的話。
直到洛曜白出來上廁所，看到媽咪被虞叔叔爹式抱時，隱約感覺到大人們微妙的變化。
這麼說，媽咪是喜歡虞叔叔？
接著，他開心地奔跑過去。
「虞叔叔，我也要抱抱！」洛曜白張開雙手，仰著頭，看到微醺的媽咪。
虞思齊把洛初放下，垂眼看她，面色溫柔，「你先去洗澡吧。」
洛初嗅到了他呼出來的酒氣，濃濃的，快要把她熏暈。
漸漸。
她有些清醒，戰慄著身子，仰起頭看他。
意外地發現，她這些年想忘記的人和事反倒越來越清晰，是刻在骨子裡的DNA，溶於血液筋脈循環往複。
眼角忽然有些濕濡，心口悶得有些喘不過氣。
有些事情，她以為能一筆勾銷。
雙方就此相忘於江湖。
從此黃泉路上不相逢。
生離即是死別。
到底是戲中人還是過客早已分不清了。
作者有話說:
這篇寫得有些糾結，糾結在洛初的心理變化，她性子外表看起來是狐狸屬性，可是一有熟悉的人就會勾起她內心深處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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