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嚇的夠嗆
2.9
聽著鐵門沉重的關閉聲，王姐整個身子都癱了下來，流出的淚水，也不知是悔恨還是懼怕。
陳勇佝僂著身體，在蒼茫夜色中漫無目的的行走，手中還緊緊攥著一張醫院的催款單。
他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日子雖過得不富足，好在女兒乖巧可愛，妻子賢惠溫柔。
可是就在一個月前，六歲的女兒突發高燒，送到醫院檢查，竟查出一個晴天霹靂。
孩子得了白血病！
為了給孩子治病，短短半個月時間，能賣的東西全部變賣，該借的親戚朋友全部借遍，依舊負擔不起高額的醫療費用。
雪上加霜的是，他還有個卧病在床的老母親，需要長年累月的吃藥，才能維持住病情……
不知不覺間，陳勇走到一家銀行門口。
盯著門上閃爍的霓虹大字，他站了很久，又搖著頭否定了內心的衝動。
自己可是家裡的頂樑柱，怎麼能一錯再錯？
就這麼步履蹣跚的走到醫院，進入住院區。
病房裡靜悄悄的，女兒側躺在床上，似乎已經入睡。
陳勇捏手躡腳走進去，剛準備給女兒蓋好被子，她突然睜開了葡萄似的大眼睛，脆生生的喚道：「爸爸，你回來了。」
「茵茵，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陳勇趕緊展開一個笑臉，伸手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髮絲。
「爸爸不回來，茵茵睡不著。」
小女孩兒坐起身，用柔軟的雙臂摟住父親的脖子，滿臉依戀之情。
因為化療，她的頭髮掉了一多半，原本圓潤的臉頰也消瘦的厲害。
痛苦和恐懼讓她變得格外敏感，時時刻刻都害怕自己被父母遺棄。
「爸爸，你和媽媽不會不要茵茵了吧？隔壁病床的小朋友，就是因為爸爸媽媽不要他，最後病死了……」
滾燙的淚水從小姑娘的眼角滾落到陳勇的脖子上，讓他的心也跟著被狠狠的燒灼了一下。
他緊緊摟住女兒，一疊連聲保證：「茵茵放心，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讓你高高興興的去上學！」
小姑娘躺在父親的懷中，聽著悅耳的搖籃曲，終於沉入夢鄉。
陳勇看著這張稚嫩的睡顏，卻落下淚來。
這麼多年，他為秦國強拼死拼活的賣命，一直忠心耿耿。今天第一次為了女兒拉下臉面，想問他借點錢，都遭到拒絕。
「茵茵，爸爸一定會想盡辦法把你的病治好……」
實在不行，哪怕破釜沉舟，都要試一試。
陳勇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蛋，趴在床邊也恍恍惚惚的睡著了。
第二天，他是被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的。
電話那頭，妻子的聲音欣喜又激動：「老陳，茵茵的醫藥費有著落了！有位姓沈的小姐幫咱們交了一大筆費用，足夠茵茵再治療一個月！」
「你說的是真的？！」
陳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起身時差點被椅子絆倒：「沈小姐現在在哪裡？我一定要去謝謝她！」
「她現在就在家裡，還給咱媽帶了很多補品，你托醫院的護士照看一下茵茵，趕緊回家一趟。」
「好好好！」
陳勇跑到護士台，簡單的交代了一番，跌跌撞撞出了醫院，奢侈的打了輛出租。
半個小時后，他終於趕到家，推開門的剎那間，歡聲笑語撲面而來。
只見桌面上插著一瓶鮮花，色澤艷麗，芬芳撲鼻，給這個簡陋的家裡帶來了勃勃生機。
另一邊堆了滿滿當當的補品。
而母親的病床前，坐著一名衣著素雅，妝容精緻的女人，正拉著母親的手，講述自己在國外發生的趣事。
逗得母親哈哈大笑。
女人身後站著個儒雅的男青年，也是滿面笑容。
陳勇扭過頭，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
母親有多久沒有這麼開懷過了？
好像是自從父親去世，她又癱瘓在床，臉上就很少露出笑容了吧？
「勇兒，你過來。」
陳母朝陳勇招招手：「快謝謝你的這位朋友，要不是她，咱們的茵茵……」
陳母老淚縱橫，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
陳勇點點頭，讓妻子陪伴母親，領著沈暮薇走進裡屋，關上房門。
噗通！
雙膝跪地。
「沈小姐，大恩不言謝。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儘管開口，我陳勇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家裡已經欠醫院好幾萬的醫藥費了，再不繳納，今天很可能會被停葯。
這個女人可以算得上是女兒的救命恩人了。
陳勇深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人家無親無故就願意出錢幫忙，絕對別有目的。
但是那又怎樣？
做人就該知恩圖報。
沈暮薇沒想到，陳勇竟然是個這麼痛快的人，當下也不拐彎抹角：「好，那我就直說了。你是不是聽從秦國強的命令，抓了一個姓王的清潔女工？」
陳勇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痛快承認：「沒錯，人現在就在郊外的倉庫捆著。」
沈暮薇的眼中掠過一抹狠色：「我需要你犧牲你自己。作為酬勞，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母親和女兒，讓她們都得到最好的醫療資源。」
犧牲自己的意思，不就是讓投案自首？
陳勇沉默了，垂頭不語。
沈暮薇也不說話，耐心等著他自己做決定。
半晌后，陳勇苦笑一聲：「好，我同意。」
坐幾年牢，和孩子的命相比較，簡直不值一提。
「不過，我希望沈小姐能盡量爭取讓我少坐幾年牢。」
沈暮薇心中暗喜，爽快答應：「沒問題，就算你進去，我也會想辦法把你取保候審。」
陳勇站起身：「那就請沈小姐跟我走，我帶你去見那個清潔工。」
他開門走出去，讓妻子先去醫院照顧女兒，然後帶肖何和沈暮薇，驅車向郊外開去。
王姐在廢棄的倉庫里呆了一夜，又冷又餓，四肢疼痛麻木，只能盡量把身體蜷縮在一起，昏昏欲睡。
哐啷！
厚重的大門轟然洞開，明亮的光線爭先恐後湧進來。
王姐嚇得身體猛然一抖，眯著眼睛朝外看去。
一道高挑靚麗的身影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目光如刀，狠狠的剜著她。
「王姐，好久不見，你還認得我是誰吧？」
王姐的瞳孔猛然震顫，牙齒咯咯打戰：「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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