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完璧歸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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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傅景山猛地把弟弟緊緊摟進懷裡，「往後，你們都要好好的！」
兄弟兩個隔著二十年的光陰，跨越萬水千山，終於如同兒時那般相依相偎，互相訴說離別後各自的生活。
哭一陣，笑一陣，說一陣，沉默一陣，等揮手道別，時間已經足足過去了兩個小時。
沈暮薇在門外等著坐卧不寧，三番四次想要衝進去，都被時沉攔住。
「你別急，他們在一起呆的越久，證明心結解的越開。男人之間的兄弟之情，你們女人不懂，就要這麼酣暢淋漓的發泄出來才行。」
沈暮薇這才勉強按捺下心情，慢慢等待。
終於，等到緊緊閉合的木門「吱呀」打開，眼眶微紅的傅景山將用帽子遮蔽住眉目的傅景川送出來。
「完璧歸趙。」
傅景山把傅景川推到沈暮薇面前，半開玩笑半認真：「薇薇，你對待阿川和對待我果真不同。若我身處危險，你一定不會這麼緊張。」
沈暮薇勾了勾唇角，未置可否。
從感情上來說，她肯定和傅景川要親近一些。
就算傅景川曾經對不起她，但畢竟兩個人曾經恩怨糾纏那麼多年，又是她孩子的父親，於情於理，她都不會對傅景川的事情坐視不理。
傅景山也沒指望沈暮薇回答他的這句話，而是叮囑傅景川：「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媽也需要你照顧，你就暫時安安心心的呆在醫院，等我把一切安頓好了，你再回到傅氏公司上班。」
傅景川沒有推辭：「反正公司也是你的，我什麼時候回去都無所謂，倒是你，總要儘快恢復你的真實身份吧？」
「不急不急，等媽的手術徹底成功再說。」
此時的傅景山談吐有禮，溫聲細語，一派溫潤，哪裡還有半分從前的娟狂邪魅？
傅景川戀戀不捨得和他告別，三個人一起離開了傅氏集團。
傅景山盯著他們的背影越行越遠，才慢吞吞的走回辦公室，將頭深深地埋在雙掌中，彷彿一尊雕塑般，良久未動。
前往醫院的路上，傅景川一直盯著窗外快速閃過的樹木，沉默著看了好久才開口：「薇薇，我已經決定了，等手術做完，我媽的身體養好之後，我就去南方蓋一座療養院，專心致志的陪著她，往後餘生，恐怕都會在那裡度過，你……一定要珍重啊！」
將來失去一個腎的他，等同於廢物，再也沒有了任何追求沈暮薇的資格，只能祝她餘生安然，餘生幸福。
沈暮薇愣了愣，想說什麼，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其實傅景川的選擇是對自己最好的安排。
但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傅景川目前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足以支撐進入手術室進行腎移植，但是他的母親方錦繡情況卻一天比一天糟糕。
剛剛住進同心醫院時，還能睜開眼睛和傅景川說笑幾句，第二天就大部分時間都陷入昏迷，偶爾清醒過來，也是雙目無神，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更甚至某天晚上突發性心衰竭，臉色憋的紫漲，差點喘不上氣。
要不是沈暮薇一直在醫院守著，時刻密切注意著她的病情，說不定那天晚上人就不行了。
若是放在別的醫院，恐怕早就勸家屬把病人領回去，自生自滅了。
沈暮薇為了拖延方錦繡的生命值，不惜為她使用極其昂貴的進口葯。
就這樣，經過一次又一次急救，總算將方錦繡從死神手中搶了回來。
這天中午，沈暮薇查完房，拖著疲倦的身體去看傅景川。
腎臟移植迫在眉睫，所以傅景川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醫院裡，不停地對身體各方面的指標進行著檢測。
可惜他前段時間身體虧空的太厲害，貧血格外嚴重，雖然他幾次三番強烈要求趕快手術，但沈暮薇擔心依照他的現在的身體狀況，有很大概率上了手術台就再也下不來，因此一直在推遲。
病房門是虛掩著的，沈暮薇伸手推開，還未曾走進去，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住了。
只見傅景川抱著一桶大米，拚命的往嘴裡塞，即使胃部和腹部已經脹得鼓鼓囊囊，他卻彷彿沒有知覺般，就那麼機械的，一口一口不停歇的吃。
「你瘋了嗎？！知不知道這樣吃會把自己撐死？」
沈暮薇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桶，用力扔到一邊，生氣的罵道：「你以為這麼吃你身體的營養就補起來了？簡直是胡鬧！」
「我媽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傅景川抱頭痛哭：「這才過去了幾天？她就病危了三次！有誰知道她下一次病危還能不能搶救的過來？我沒辦法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呀！你害怕我上手術台就再也下不來，可你不知道，我更害怕我連上手術台的機會都沒有！！」
沈暮薇跟著也濕了眼眶，輕輕地擁抱住了他，下定決心般說道：「今天再讓他們給你做一次檢查，只要你身體大部分的機能都符合指標，我就和主治醫師一起送你進手術室。」
這樣的傅景川，讓她無比心痛。
沈暮薇心中暗暗發誓，一定會盡自己所能，讓手術圓滿成功。
「真的嗎？」傅景川仰起頭，破涕為笑，「那我保證讓我的身體完全符合要求！」
沈暮薇忍不住嗔怪：「我今天才發現你這麼孩子氣，你以為一個人的身體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嘛？總之，你不要再做那種填鴨式的自我摧殘進食法，否則我可不管你了！」
「好，我都聽你的。」
傅景川貪婪的注視著沈暮薇秀麗的面容，從今往後，這個自己生命中最愛的女人，就永永遠遠不再屬於自己了。
他一定要把她的音容笑貌一點一點描摹在心中，刻入骨髓。
在往後漫長的歲月里，拿出來細細品味，成為支撐自己孤寂人生當中唯一的慰籍。
第二天，沈暮薇就方錦繡的病情專門召開了一次專家會診，在徵得大部分醫生的同意后，終於定下了手術時間。
會議結束，醫生們三三兩兩出了會議室。
沈暮薇澤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半晌都沒有動。
這幾天，精神和肉體的高度緊張，可把她累壞了，為了隨時隨地都能觀測到方錦繡的病情，她都已經幾天沒有回家，不得已只好將李冰和黎黎都送到了時沉那裡。
一雙微涼的指尖輕輕插進髮絲中，力度適中的按摩著頭皮，舒服的沈暮薇幾乎要昏睡過去。
不必睜開眼睛，她也能猜到，如此溫柔體貼，細緻耐心的人，除了封塵，不會再有第二個。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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