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反反覆復的好好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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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封塵的心頭宛如潑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了腳。
過了好久，他才澀然問道：「爺爺，你的意思是讓我接受命運的安排，放棄自己的感情嗎？」
封塵並不傻，多多少少從爺爺的話語里聽出了話外之音。
封老爺子語重心長：「塵兒，爺爺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一心一意只盼著你能過的平安順遂。可是不行啊！人活一輩子，哪能時時處處都按照自己的心愿來？你是封家的長子嫡孫，這輩子註定要為家族做出奉獻和犧牲，聯姻只是其中之一，承擔起家族重任才是你最應該做的事情。」
封塵語氣激動：「可白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你們難道不清楚嗎？薇薇沒有資格進入封家，白靜靜就配嗎？和這樣的人家聯姻，娶那麼樣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就真的是為封家，為我好嗎？你們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為什麼不把目光放得長遠一點？白家的人貪婪自私，行事毫無道德底線，將來總有一天會反噬，將封家吞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封老爺子眼神欣慰：「塵兒，你長大了，看待問題遠遠比你的父親要犀利和中肯。沒有人逼你一定要娶白家的女兒。然而，現實就是，即使不是白靜靜，也會是別的豪門大族家的閨秀千金，你躲不開的！這是你的責任！」
他的面容漸漸嚴肅凝重：「就算我可以拋開成見，讓你娶你喜歡的人，可是家族裡這麼多的人，他們也會站在你的立場替你考慮嗎？你要知道，人性都是自私的，當你為了你自己而損害到他們的利益時，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舉動，你永遠都猜測不到！想想你的母親，她只不過剛剛流露了一點點想要和你父親離婚的念頭，就被她的家人軟禁了起來。那可是她的親生父母，親哥哥親嫂子啊！」
封塵愣住了。
回到A國的當天，他就去了外祖外母家，想要見母親一面，卻被這些人以種種借口和理由進行推諉。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母親究竟怎麼樣了！
若不是那些人是母親至親至愛的人，封塵真是恨不得把這些人全部痛打一頓來泄憤！
由此類推，如果自己執意要和薇薇在一起，那些人又會如何對待薇薇？
封塵狠狠的打了一個冷戰，突然間不寒而慄。
他不敢去想。
他真的好怕！
封老爺子察言辨色，趁機又加了一把火：「拋開封家的人不談，還有白家。他們下了那麼大的本錢，卯足了勁兒，想要把白家的女兒嫁進咱們家。可是你卻時時處處表現出把白靜靜當成草，把沈小姐當成寶，你覺得依照他們家人的品行，又會做些什麼？」
他伸手拍了拍封塵的肩膀：「塵兒，並非爺爺想要棒打鴛鴦，而是你選擇的那條路，荊棘滿布，到處都是懸崖峭壁，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還要連累你喜歡的人陪著你一起死無葬身之地！你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封塵萬萬沒有想到，和爺爺的一番談話，反而越發的將他推到了進退維谷的處境。
他痛苦極了，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又好像在向爺爺求教：「我該怎麼辦？如果離開薇薇，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沒有她的每一天，我都生不如死！」
看到如此頹廢的孫子，封老爺子幾乎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軟。
他也曾經年輕過，也曾經愛過，所以對孫子此時此刻的絕望能夠感同身受。
可是，家族的利益永遠放在第一位，個人的感情最終只能被犧牲掉！
「好孩子，你別這樣，爺爺看著心疼。雖說你的婚姻大事無法自己做主，不過爺爺答應你，在你聯姻之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照顧自己想照顧的人。爺爺老了，家族裡的權利絕大多數已經移交到了你父親手中，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
封塵苦笑一聲：「謝謝爺爺。」
這大概是自己娶白靜靜之前，所能擁有的最後一點支配權了吧？
看著孫子失魂落魄離開的背影，封老爺子臉上的憐憫之情，慢慢被冷酷代替：「塵兒，不要怪爺爺心狠，以後你會感激我今天為你所做的決定！」
左側的一扇卧室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封宴從中走了出來，滿臉不解：「爸，你為什麼要承諾這個臭小子，讓他繼續和姓沈的那個女人糾纏不清？白家那邊的人都快瘋了，恨不得馬上逼婚！這樣做只會引起更大的矛盾，別到時候親家做不成，反而成了仇家！」
封老爺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都四十多歲的人了，脾氣還那麼暴躁！那是你兒子，又不是院子里圈養的阿貓阿狗，以為打幾下罵幾句就能對你屈服！」
封宴很委屈：「我是他老子，他是我兒子，老子教訓兒子，不是天經地義嗎？說的好像我小的時候你打我打得少一樣。」
封老爺子冷笑：「這能一樣嗎？你是不打不成器，塵兒從小就沉默寡言，又老實聽話，要是再打罵，非得憋出來神經病不可！」
見兒子滿臉不以為然，封老爺子只能仔仔細細的向他解釋：「如果把一個人的承受能力比做彈簧的話，塵兒現在已經被我們壓到了極致，再給他施加壓力的話，只有兩個結果，要麼就是徹底癱瘓作廢，從今成為一個廢人。要麼就是狠狠的反彈，將一切都拋到腦後，和我們斷絕所有的親情和聯繫！這兩種結果，不管哪一個都不是我們想要的。所以我給他一段時間緩解壓力，讓他能夠進行自我調整。」
封宴問道：「可白家那頭要怎麼交代？我已經答應他們儘快訂婚了。」
「怕什麼？我剛才已經對塵兒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打足了親情牌。他那麼重情重義，必然會把我的話放在心裡，反反覆復的好好掂量。」
封老爺子自信滿滿：「塵兒之所以有那麼強烈的抵觸心理，就是因為他崇尚自由，把利益和金錢看的很輕，更加註重實現自我價值。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要讓他融入到大家族中，把自己當成家族的一份子，產生家族榮譽感和使命感。唯有如此，他才能心甘情願的接受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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