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暴斃
32.5
「不好了王爺，宮裡出事了。」玄一拿著一小張紙條遞給了祁煜。
宋允卿下意識的站起身準備走向祁景月的位置，可卻被祁煜拉住了衣擺，示意她先坐下。
宋允卿頓了頓，還是沒有去祁景月那裡。
「太后不行了，速回。」字跡很潦草，看的出來寫字的人很慌亂。
祁煜捏緊手中的紙條，猛的站了起來，帶到了面前的小茶几，頓時茶水糕點散落了一地。
唱戲的慌忙中也跪了下來，不知是不是自己哪裡沒唱好，惹到了這位王爺。
祁景月從沒見過如此慌亂的祁煜，忙跑過來詢問，「皇叔，發生什麼了？」
宋允卿從祁煜站起來，就一直疑惑的盯著他。究竟是什麼事，能讓祁煜這麼大的反應，莫不是太子那邊準備逼宮了？
祁煜隱晦的看了眼宋允卿，還是決定不瞞著她了，早晚都要知道的。「母后……可能撐不住了。」
宋允卿猛的站起來，從祁煜手中，強硬的搶過紙條。看見上面的字，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早在玄一收到飛鴿傳書的時候，就讓船開始掉頭往回走，可現在離靠岸還有一段距離。
祁煜知道現在事發緊急，也顧不得禮數什麼的了，直接攔腰抱起宋允卿朝岸上飛去。
宋允卿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抱緊了祁煜。
若有若無的一股冷香傳進了宋允卿的鼻子里，她好像在哪聞見過這香。
祁景月此刻也等不到靠岸了，自己就運起輕功朝岸邊飛去。
岸邊，早就備好了馬匹。
宋允卿鬆開抱著祁煜的手，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會騎馬。」
…………
等宋允卿幾人趕到長春宮的時候，太后已經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面如死灰的太后張著嘴，看向門口，似乎有話要說。
「母后！」祁煜最先踏進屋子裡，宋允卿和祁景月跟在祁煜身後，眼角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
似乎是迴光返照，太后覺得此時輕鬆了不少，看向進來的三人，還扯出了一抹笑容來。
「煜兒，母后很……開心，終於可以……下去找你父皇和母妃了。」太后的聲音氣若遊絲。
勉強抬了抬手，將宋允卿和祁景月叫到了床前，將宋允卿的手放到了祁煜手裡。「煜兒……記得，你要好好待卿卿。月兒，你最聽話了，好好聽你皇叔的話。」
這是她憋下的一口氣，她最放不下的就是這三個人了。
看著三人都紅著眼點了點頭。
太后握著三人的手才慢慢鬆開，眼角緩緩的閉起來，嘴角似乎還帶了一絲笑意，最終手垂到了床邊，不再動一下。
「母后（太後娘娘）皇祖母」三人的聲音壓制不住的顫抖。
祁煜最先鬆開握著太后的手，他緩緩站起身，周身氣質冷的嚇人。「張太醫，母后怎麼會突然暴斃，本王需要一個解釋。」
跪在紅木地板上的張太醫瑟瑟發抖，「回王爺，太后……太後身體的陽氣似乎被一種東西全部吸光了。有點像是失傳已久的蠱毒。」說完，他把頭埋得更深了。
蠱毒可是禁術，誰這麼大膽敢在太後身上用禁術，真是不要命。
「蠱毒？」祁煜低聲呢喃。「玄一，徹查整個皇宮。」
姍姍來遲的祁景川，大聲喊到:「皇叔，這可是皇宮，不是你的煜王府。」
眼看著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皇帝來了。
「景川。他是你皇叔。」皇帝威嚴的聲音傳到整個房間里。
宋允卿握著太后的手不肯鬆開，生怕太后只是跟她開了個玩笑，過一會兒就醒了。
冷靜下來后，宋允卿想起了前段時間太后的囑咐。是皇後下的蠱毒嗎，今天連面子都不肯做了嗎？看都不來看一眼。
一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有幾個宮女和姜嬤嬤跪在地上，小聲抽泣。太後娘娘平常待她們最好了，從來就不打罵她們。
「允卿，你先回去。」最先開口的是皇帝，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宋允卿看了眼安靜的太后，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她出現在這裡本就不是很合適，現在也該走了。
正要走，手腕卻被祁煜拉住了。
「母後生前最喜歡卿卿，她為什麼不可以留在這？」祁煜冷淡的開口，聲音里有一絲隱藏的怒氣。
真以為他什麼後手都沒有準備嗎？看來是他以前做的事讓他們都忘了，他不介意再重新血洗一次皇宮。
皇帝看了眼祁煜，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默認了宋允卿的留下。
「皇上，線人來報，說是找到了下蠱之人。」一個黑衣人跪在皇帝面前，彙報著剛剛線人傳來的消息。
宋允卿抬眸正好對上祁煜安撫的眼神。
皇帝皺著眉，心裡思緒很亂，他害怕從屬下口中聽到她的名字。「皇後娘娘身邊的桂嬤嬤。」
祁煜聽到這個結果，似乎一點也不震驚。只是周身的冷氣更甚，眼睛里滿是血氣，「皇兄，這次還要包庇那個女人嗎？以前害我就算了，現在連母后都敢下手了。怎麼，是打算把我們祁家的江山變成張家的嗎？」
宋允卿抬眸看向祁煜，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只好象徵性的拍了拍祁煜的手。
皇帝嘆了口氣，像是終於下了決定，閉了閉眼，「把皇后打入冷宮，廢除后位。」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似乎是沒有想到皇帝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們主子有多愛那個女人，他們這些下屬可是有目共睹的
祁景川此刻也有些慌了，匆忙跪下替自己母后求情。「父皇，母后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冷宮太冷了，母後會受不了的。」
皇帝沒有理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太后，低垂著眼帘，聽不出來什麼語氣的說了句「明日就將母后葬入皇陵吧。」說完就轉身走了。
祁景月此時也因傷心過度暈了過去，宋允卿急忙將祁景月扶到椅子上坐著，讓張太醫起來給她診脈。
「五公主患有心疾，不可太過情緒激動，臣也無能為力。」一炷香后，張太醫才收回了診脈的手。
宋允卿看著臉色蒼白，臉上還掛著淚痕的祁景月，前世她從沒有聽說過她有心疾。
半個時辰后，祁景月醒了過來，看到守在她床邊的宋允卿，一時間眼淚再次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祁景月抱著宋允卿嚎啕大哭，哭了一會兒，一邊抽泣一邊說道:「允卿，我再也沒有皇祖母了，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再也沒有人關心我冷不冷了。」
宋允卿眼角也濕潤了，是啊，她再也看不見給她老人家帶新鮮玩意兒時那臉上的好奇和笑意了。
兩個姑娘抱在一起哭了許久，直到眼淚都流不出來了，才作罷。
…………
將軍府，宋允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皇宮，整個人都是恍惚的，會到府里，宋允卿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
府里上上下下都沒有人敢去打擾宋允卿，生怕自己去觸了霉頭。
楊姝貽嘆了口長氣，皺著眉頭，對宋槐安說道:「你說卿卿會不會有事？太后這也……太突然了。」
宋槐安看的比楊姝貽長遠，「只怕這京城有一場大浩劫了，只是不知道咱們家是否是在漩渦中心。」
宋允卿蒙著被子，太后對她的好一直在腦海里揮之不去，越想越清晰。
此時已經是子時了，宋允卿悄聲避開守夜的冬青，爬上了屋頂。
今晚的月亮沒那麼圓，缺了一角。宋允卿吹著冷風，拿出了去年太後送給她的玉笛。
宋允卿看著皇宮的方向，眼角又濕潤了，將玉笛放在嘴邊，吹了一曲太后以前最喜歡聽的《蘭花願》。
「太後娘娘，卿卿不會放過皇后和太子的。你放心，卿卿一定幫你看好煜王，不會再讓他變成『木偶』。」宋允卿看著皇宮的方向，在心裡暗暗發誓。
「郡主，這笛子吹的不錯啊。」一道熟悉的男人聲音在宋允卿左手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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