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以相信嗎？
8.92
衛錦慌得一頭扣在地面上，瑟瑟發抖地告罪：「不敢，是我失言了。」
四公主卻並不准備輕鬆放過她：「依本宮看，沒規矩欠調教的，不是本宮的婉月，而是你吧。」
「哦，說起這個，提醒本宮了。」四公主道：「剛剛是哪個侍衛抓著婉月要打來著？跪出來讓本宮看看。」
一個侍衛瑟瑟縮縮地膝行著往前蹭了蹭，深深地低俯下身體，顫抖著聲音回話：「是……是……」
「是你？你家這個冒牌千金既然支使你做事，想來對你是滿意的了。」四公主說：「看你身形，也不像是沒力氣的。本宮有個差事交給你。」
侍衛除了「請殿下吩咐」之外，也說不出別的什麼東西來。
衛錦的心卻猛然提了起來。
果然，下一刻，她聽到四公主吩咐說：「你方才想怎麼調教本宮的婉月，現在就怎麼調教這個錦小姐，好好教教她規矩。」
「不！您不能這樣對我！」衛錦猛地抬起頭，驚懼地望向四公主。
她想大喊出聲的，但是聲音出口，卻如蚊蠅訥訥一般飄忽顫抖，風一吹就聽不清了。
四公主的表情被幕籬遮得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衛錦卻覺得四公主冰冷無情的目光正盯在她身上，像是刀子一樣割在她的自尊心上，並且享受著她的崩潰。
「愣著做什麼？」四公主命令道：「打啊，依本宮看，也不好打得太重，打成貴府管家那樣就行了。」
衛錦這時才終於意識到，沒了准太子妃的身份，也沒了丞相府嫡千金的身份后，她在四公主的眼裡如同草芥。
四公主不吃她那一套巧舌如簧的爭辯，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
衛柳可不知道四公主在怎樣整治衛錦。
她第一次這般昂首闊步地在丞相府里走動，而且難得的是她身邊的下人們，除了小翠之外，沒有一個是丞相府的人。
換句話說，除了小翠，沒人認識路。
但是小翠呢，膽子小得就像是一隻翠鳥一樣，對著她大喊一嗓子恐怕都能把她嚇哭。
此時剛剛經過了一場風波，見識了四公主的氣場，小翠正紅著眼圈，藏在隊伍之中，惶惶恐恐呢。她是不可能主動跳出來，自告奮勇要帶路的。
如此一來，衛柳牽著六殿下祁康，理直氣壯地「迷路」了。
明明她早就在屋脊上奔跑過，知道哪裡是丞相和夫人居住的正院，但是她偏偏就不往那個方向去。
反而，哪裡冷清，她就帶著隊伍往哪裡逛。
每到一處院落，她還要讓人挨個去敲敲門，看看都是做什麼的。
祁康很快就發覺了不對勁兒：「二嫂嫂，你是在自己家裡迷路了嗎？」
「是啊。」衛柳沒有什麼誠意地說：「但是沒事兒，這丞相府也沒多大，再逛逛也就找到了。」
「我們可以喊個下人來帶路。」六殿下認認真真地建議：「四姐姐可是囑咐咱們快些見過人，早點回去的。」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衛柳嘴上答應著，實際上心裡卻只把六殿下當成一個很好哄騙的孩子，敷衍過去，依舊到處亂逛。
祁康很快反應過來：「二嫂嫂，你故意的？」
「啊，怎麼會呢……」衛柳裝傻，「這有什麼可故意的。」
「你是不是在找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祁康問。
「沒有沒有。」衛柳矢口否認。
祁康實際上卻沒有衛柳期盼的那樣好哄騙，他說：「二嫂嫂你在找什麼，不妨同我說，我幫你呀！」
衛柳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依舊嘴硬：「真的沒什麼，就是迷路了。」
祁康站住了腳，不肯再跟著衛柳這樣四處閑逛：「既然沒有迷路，那就直接去見丞相。」
說罷，他也不再等衛柳反應，直接指了個在丞相府里這般逛來逛去遇到的下人：「你，帶路！」
衛柳無奈地嘆了口氣，也沒反對。
好歹，已經藉機逛了小半個丞相府。雖然還沒找到衛鈞藏囚陳氏兄妹之處，但是至少知道了哪些地方是沒有藏人的。
實在不行，等到今晚，她再從賢郡王府偷溜出來翻找其他的地方吧。
可不想，等祁康帶著衛柳見到衛鈞時，說得第一句話竟是：「衛丞相，本殿下有個不情之請。」
衛鈞打著噴嚏，說不出話來，只能示意自己的夫人應對。
衛夫人年近五十，依舊保養得如同三十多歲的少婦，皮膚光嫩，目光澄澈。落落大方地向著祁康與衛柳行了禮，應道：「殿下儘管吩咐。」
「本殿下今日過來拜訪，身邊帶的僕人多了些，剛剛發現走丟了幾個，還一道偷走了本殿下的寶貝。」
「啊？！」衛夫人被這出乎意料的說法講得一愣：「在我這府里走丟了嗎？」
「不錯，想是藏在這丞相府里了，還需要請夫人見諒，允許我讓我的侍衛去各處找一找。」
「這……」衛夫人為難地看了一眼衛鈞。
衛鈞讀懂了衛夫人的擔憂——祁康說的這話，無疑是說要搜查他這個丞相府。
豈有此理！便是他如今因為怪病纏身，暫時失了聖心，但也還是一品大員，百官之首。他的府邸豈可讓人隨意搜查？
「此事不阿……阿嚏！」衛鈞勉強說出半句話來，搖搖頭，「不阿……阿嚏！」
祁康之前還不知道衛鈞病成這樣，此時見了，有些好奇又有些嫌棄地看一眼衛鈞，向後退了退不想被噴一臉。
衛鈞：「……阿嚏！阿嚏！這事實在是……阿嚏！」
衛夫人勉強笑笑，翻譯道：「此事只怕不妥，咱們自家人知道倒沒什麼，可萬一傳出去，說賢王妃帶著六殿下回門，帶兵抄了娘家，就不好聽了。」
祁康點點頭，承認了衛夫人的託詞：「也有道理，那衛夫人派你們自己的人去幫我找也行。」
「請問殿下，到底是要找什麼人，什麼東西呢？」
祁康轉頭看向衛柳，問：「二嫂嫂，是什麼人？什麼東西？現下你總該可以說了吧。」
衛柳，乃至衛鈞與他的夫人，這才盡皆反應過來。
哪裡是祁康丟了什麼，而是祁康要替衛柳出頭呢！
衛柳一時也心臟「砰砰」直跳，救出陳氏兄妹的希望似乎近在眉睫，她可以相信面前這個才九歲的男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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