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以後是打算和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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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臉狐疑：「你什麼意思？」
江霜降沒臉沒皮：「我……一直心悅將軍。」
光明正大地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讓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那昔陽郡主聽到她這話，突然爽朗地大笑起來：「好阿！嫂嫂是個真性情！若是放在以前，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那昔陽郡主說完，就簡單地行了個禮，語氣嚴肅的敘述道：「打擾了，不過，姨母托我來，爺不能不來，表哥寬容，妹妹在這裡祝哥哥和嫂嫂百年好合。」
江霜降揣摩著昔陽郡主的意思，剛剛說的那些侮辱任的話，只是一個測試？
大管家一臉嗔怪，「你這丫頭，早說不就好了，害的我跟著擔心。」
「嗨呀，哪能，這禮也行完了，木原姑姑好久不見了，咱們去敘箇舊？」昔陽郡主朝著大管家落了一個眼神，大管家明意，立刻笑呵呵道：「好，走吧走吧。」
沒了多餘的兩個人，江霜降越發覺得這個屋子安靜起來，雖然隔著紅紗，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也能感受到屬於姜堰那份久經沙場的殺伐之氣。
「夫君……？」江霜降率先示軟。
面對這樣的人，還是要先試探著來才是安全的。
輪椅吱吱呀呀的聲音響過，姜堰伸過手，在她的蓋頭之下。
那是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江霜降不明白他的意思，隔著紅紗，兩個人的視線相對。
姜堰才緩緩開口：「按照習俗，應該是送入洞房。」
清冷，又富有磁性的聲音，江霜降這才反應過來，姜堰的意思是把這成親的禮結束，可將軍府沒有人為他們慶祝，唯二的兩個人也為了騰地方走了。
江霜降搭上了他的手，其實這位將軍和自己一樣也是個可憐人，他如此年齡，若是還有這一雙健康人才擁有的腿，江瓊說不定就不會讓她代這個婚了。
姜堰的輪椅聲一直在耳邊響著，他就這麼不緊不慢地給足她姿態。
作為姜家主母的姿態。
直到抵達地點，江霜降才將手收了去。
接下來就是靜謐的兩兩相望的環節，沒有人來趕將軍府的禮，所以，姜堰不用在外面陪酒。而她也不用等著。
夕陽破曉，屋子裡燃上了紅燭，未關緊的窗戶被風吹得呼呼作響，江霜降摸著回到了床邊，她現在滿心打鼓，不知道姜堰究竟是個什麼打算，畢竟心悅什麼的已經不要臉的說出去了。
莫非……
江霜降心裡一寒，若是對方當了真，該怎麼辦？
江霜降自認為自己是個感情利落的人，喜歡便是喜歡，討厭便是討厭，姜堰和自己一樣，是個苦命的人，如今被聖上以不言而喻的許了婚。
「……和衣睡吧。」姜堰依舊只有那幾個字，說完，便將那一直頂在頭上的紅紗挑開。
江霜降心裡一咯噔，他不是沒見過姜堰，即使是幾年前和父親在一場不合時宜的宮宴上。
那時的姜堰是如何的張揚，眼睛里似乎總有一團熾熱的火，一團火，讓江霜降覺得，就算把他扔到亂葬崗里，也能憑藉著自己的毅力掙扎出來。
可……現在的姜堰眼裡已經沒有那團火了，他沒有穿紅色的喜服，而是一身素白，臉上全是病氣，雖然五官依舊出眾。
姜堰眼神淡淡的，一句話就刺中了她的內心：「不用想什麼，睡吧。」
江霜降有些窘迫，「夫君……需要，幫忙么？」
「我留下來是為了你的名聲……」說到這裡，姜堰垂下了眼眸。
江霜降自己褪去了外面華麗的喜服，只留了中衣，自己縮到了床邊。心裡打鼓了一會兒，那邊還沒什麼動靜，便放鬆了心態。
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江霜降睜眼，被子給她蓋的好好的，旁邊似乎還有溫度，但沒了人，床前收拾東西的小丫鬟忙前忙后，見她醒了，便端著盆子過來，說道：「夫人，你醒啦？我叫小蘿，是將軍派來給您的。」
小丫鬟穿著一身綠衣，扎著雙髻，小酒窩一笑就出現，倒顯得格外別緻。
「將軍說了，夫人您以後是將軍府的女主人，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小蘿。」小丫鬟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江霜降頭有點疼，坐起來，稍微扶了一下床沿，才忽的發現，自己躺的地方和昨晚地方根本不一樣。
可自己不是個喜歡亂動的人……
江霜降思索片刻，找回了思緒，自己大概是真的昏了頭了，姜堰和傳聞中的倒是不一樣。
不僅對人有禮，還能為她人著想。
「夫人，我扶您起來吧，您應當是累著了，將軍可是一早就起來了呢。」小丫鬟說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小臉紅撲撲的。
純粹是累的江霜降：「……」
「少想些亂七八糟的，將軍現在去哪了？」
女子容顏姣好，就算是打個哈欠，姿態也是優雅極了，這是大家才能培養出來的，小蘿在旁邊看的呆了，半晌才喃喃讚歎道：「夫人當真是大家出來的貴氣。我就知道傳言不可信。」
江霜降噗嗤一笑，「傳言當然不可信。」
做了簡單的洗漱，小蘿領著江霜降去見了老夫人。
老人家臉上乾癟如紙，眉眼風霜，似乎能看到當年這位女將士廝殺的樣子，英氣，巾幗不讓鬚眉。
「昔陽都和我說了，倒是個爭氣的孩子，阿堰他從小在沙場上長大，不懂什麼女孩子心思，你要多多體諒，以後都是夫妻，日子過的是自己的。」老人家絮絮叨叨，說完，碧綠混濁的眼睛還微微閃了一下，「孩子……以後將軍府就是你的家。」
江霜降雙手被對方握著，老人家從屋子裡染了檀香的木雕的柜子里拿出一塊小的金色的牌子。
「丫頭，拿著它。」
江霜降看著那個金色帶著紅的小牌子，看上去不是很大，但因為上面詭異的花紋，顯得格外貴重，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過來，畢竟……她是打算以後和姜堰和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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