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除了一紙婚書，兩人乾乾淨淨
19.7
常在軍中，根本無人敢管的姜大將軍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曾經的副將時常跟自己抱怨娶了媳婦的甜與痛。
「只是偶爾會疼。」姜堰企圖拿起反抗的大旗。
但被江霜降狠狠的按死在地上，「跟我過來烤烤火，銀霜炭沒了就再去買一些，將軍府沒錢，公主府也可以拿點出來，陛下給的那麼多黃金，剛好可以拿來投資用。」
姜堰轉移注意力，「投資？夫人打算做什麼？」
江霜降不滿地看著姜堰那一張整不出來多大，甚至全天下除了我都是垃圾的睥睨之情外，有些憤憤道：「將軍真是心大，您還在可就住在我的外間，在我屋裡萬一有什麼閃失，你覺得我這個剛剛冊封的長公主是飛黃騰達了呢？還是飛黃騰達了呢？」
姜堰抬頭，四目相對，伸手掐了一下江霜降的臉，語氣揶揄道：「夫人當真是伶牙俐齒，才大婚不久，就想著夫君死於非命。」
江霜降拍開他的手，順著道：「是啊，本公主現在可真累。」
姜堰也不惱。
嘴角微微上揚。
又是一陣風吹過，靈堂里僅剩不多的銀霜炭終於被吹滅了，涼了。
望著銀霜炭最後緩緩冒出的一縷青煙，江霜降不知怎麼的，戳中了笑穴似的，尤記得當初入宮時某些將軍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說將軍府能養的起她這樣的人。
如今連個冬日取暖的銀霜炭也巴巴的緊供在靈堂，還被吹滅了最後一口氣。
姜堰臉色發青，沒顧著江霜降那邊笑瘋了，立刻傳了木原姑姑。
老婦人一身霜寒地走了進來，對著二人行禮，「將軍……夫人。」
姜堰問道：「為何靈堂內的銀霜炭只有這麼一點？」
木原姑姑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將軍您忘了？前段時間鋪子被砸，生意冷清，將軍府的收入和開支都是持平的，入宮時夫人穿的布加工費也時不小的支出，現下存銀只能買的起每日所需用品。」
木原姑姑繼續道：「現在天色已晚，夫人房內還有不少，晚上由下人守靈，將軍和夫人可以先行去歇息了」
姜堰：「……」
江霜降看著姜堰那張更加臭的臉色，忍不住道：「夫……咳咳，夫君，那什麼，其實也沒必要那麼緊張的，公主府有存銀，明日讓木原姑姑取來填補上就行。」
姜堰一言不發，他甚至不理解為何將軍府就沒銀子里就算要維持……那地方的運作也應該是財源廣進。
然而江霜降和木原姑姑並不理會他，江霜降大手一揮就將公主府的一部分例銀轉調給了將軍府。
兩個人在一旁合計地計算著，另一旁姜堰逐漸暴躁。
姜堰被晾了好久，木原姑姑還和江霜降在計算著府內存銀問題。
「夜深了！」忍無可忍的將軍大人終於發話了，江霜降這才反應過來姜堰被放在那邊好久。
忍著笑意走過來扶上姜堰輪椅上的把手，「是了是了，夜深了，該回去了，今夜就麻煩木原姑姑守夜了，冷的話，過會兒叫小蘿去我房裡取一些銀霜炭過來。」
後面的老婦人一臉欣慰地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微微行禮，「謝夫人體諒。」
姜堰有些酸了吧唧地說，「夫人當真是忙裡忙外。」
江霜降依理解釋，「將軍府沒錢而已，反正皇帝給我撥的銀子也用不完，拿過來一些，不過如此運作，鋪子的確不應該，等我明日去看看怎麼回事。」
姜堰眼底閃過一絲微光，「夫人想要管家？」
「老太君都已經把傳家寶給我了，而且，現在入不敷出的狀態也不能一直靠著公主府維持，夫君你說對吧？」江霜降看著他，表情十分微妙。
就差點沒把「你窮你不行」寫在臉上。
姜堰：「……」就不該縱容這個女人，以至於現在爬到他的頭上。
現在還只能受著。
「那將軍府全靠夫人了。」姜堰皮笑肉不笑。
江霜降卻涼涼道，「夫君什麼也不做？」
姜堰聳了聳肩，一臉理所當然道：「自然。夫人是我的賢內助。」
江霜降面無表情，細想好像確實這幾天姜堰什麼也沒做，他這樣的戍邊的將軍，一旦閑下來，真的就什麼也不做，閑賦在家么？
江霜降百思不得其解，換作是她，也做不得一天在家什麼也不幹。
「……夫人如果想要報復我大可不必如此。」姜堰突然說話。
江霜降不解，結果一抬眼就看到，輪椅卡在門檻上，怎麼推都沒走，姜堰整個人都斜在輪椅上，就快要面朝地掉下去。
「那什麼……我不是故意的。」
姜堰淡淡道，「嗯，推我進去吧。」
屋子裡被點了蠟燭，銀霜炭已經早就備好燒起來了，小蘿一臉微笑地站在裡面，瞧見兩個人進來，便翩翩行禮道：「將軍夫人，有一件事，奴婢得說一下，今日木原姑姑曬被子的時候，不小心出了意外，外間的被子不小心摔進了丫鬟洗衣服的水裡……」
姜堰：「……」
江霜降：「……那……再去拿一套就是了。」
小蘿一臉正色，「這正是奴婢要說的，府里的被子都還沒拿出來曬過，木原姑姑說，可能要明天或者後天才能搞好。」
江霜降：「……其他房間沒有被子了么？」想起姜堰的腿不能受寒，又道：「實在不行，我把裡間讓出來，去住別的屋。」
小蘿眼神立刻就變了，看向江霜降似乎帶著不爭氣地憤恨，「夫人……其他的屋子都沒有銀霜炭，為了身體您還是和將軍湊一晚吧，奴婢還要給木原姑姑取炭，就不久留了。」
江霜降：「……」
姜堰：「……」
小蘿隨便從裡面挑了一些炭出來，包好就走，沒有一點留念。
屋子裡只留下江霜降和姜堰兩個人面面相覷，以及那個外間空蕩蕩的床。
「和衣睡吧，如果你擔心，我就在這裡坐一夜也沒事。」姜堰淡淡道。
「我信你。」江霜降知道姜堰對她沒那個意思，兩個人現在充其量只算是合作夥伴和朋友，說不定連交心都不是。
姜堰從未講過任何有關他的事和他的打算。
除去這一紙婚書，兩個人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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